大豪门 第141章 天理

十多年后的沈岩，帅得更没天理了。也怪不得诗音和那些小女生们百般追捧，比之霍青的活泼可爱，神秘的沈岩更让人好奇心泛滥。</p>

沈岩的眼睛从头至尾都未曾看过李夕，只是淡淡地朝霍青点了点头示意。</p>

李夕不自觉的敛起笑意，双脚向后移了两步，直到脚尖抵到墙沿。她在下意识的躲避他，哪怕他早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p>

萨姆门德斯曾经说过；你以为挑起生活的涤是勇气，其实去过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才更需要勇气。</p>

她所有的勇气都放在了挑起生活的重担，再无其它多余的勇气去面对他的出现。</p>

电梯缓缓下降，李夕低埋着头不言不语。霍青站在一边默然看着一前一后呈奇异站姿的两人，不知为何，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自己，这个狭窄的空间有一股异样的气息弥漫。</p>

沈岩借着电梯镜面望着站在身后的李夕，愈发削瘦的脸颊，自然卷俏皮的长发，白皙的有些病态的皮肤，细圆的鼻翼，还有那双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p>

那双平日里神采奕奕的眼眸夹杂着沧桑和疲惫，不复往日的流光溢彩。</p>

她变了，明明变了这么多，可是他却仍旧一眼认出她。不想承认，却只得承认。他还没忘，十年光景，上千个日夜，都没能将她的容貌从他的记忆里冲走。</p>

收回视线，他低哑的声线在电梯内响起，“李夕……”</p>

声落，李夕的心脏，猛地抽了一下。指尖深深掐进皮肉，却觉不出一丝疼痛。</p>

“是，沈总有事么？”她抬起头，用一个陌生至极的微笑望着他。</p>

电梯门适时开启，李夕记得他离开前这样跟她说，“来我办公室一趟，我们有些账是时候算清了。”</p>

李夕跟在沈岩身后，脚还没踏出电梯，手却被霍青一把拉住，语气里满满的全是质疑，“你欠他钱？”</p>

她闻言自嘲的浅笑，末了轻轻点了点头，“欠得还不少。”</p>

“不是有我呢么。”霍青作势就要从口袋里掏钱，那动作跟打发天台上的少女如出一辙，惹得李夕一阵反胃。</p>

“你丫喜欢当嫖客别以为我就乐意当鸡。”李夕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眼见沈岩越走越远，她推开他的手道：“你大可放心，要实在还不起，大不了把你卖了抵账。生得细皮嫩肉的，卖到[天上人间]没准还能换几两银子。”</p>

不等霍青气极败坏的开骂，李夕已经跳出了电梯，直奔沈岩的办公室。身后还依稀能够听到霍青骂娘的狼吼。</p>

她记得沈岩不喜欢等人，确切的说，不是不喜欢，而是厌恶。</p>

初三那年，李夕的成绩实在烂得太过惨绝人寰，李天栋实在见不得自己的闺女在全校排名榜上次次倒数第一，也不管李夕愿不愿意，让黄秘书给她找了个家教。</p>

要说这家教还挺牛，说什么得见见这位学生，要是能通过他的考试，才答应授教。</p>

李夕最见不得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李天栋给他开出的工资都够一个寻常老师一年花的了。那天李夕故意迟到了一个小时示威挑衅，只是达约定的咖啡馆时，他居然还在。</p>

李夕没想到李天栋给她找的家教居然是他，当看到坐在位置上看书的沈岩时，她就差没咬舌自尽。平日里就被这家伙占尽先机，要是让他当自个的老师，那说出去还不被笑话死。</p>

整个明哲高校都知道李夕和沈岩是对冤家死对头，她老爸倒好，打算让他们俩冰释前嫌么？她才不能低头，不然她李帮主在明哲高校还怎么混下去。</p>

她走到他面前，左脚用力一甩粗鲁的将椅子踢开，双手撑在桌上，语气充斥着挑衅的意味，“哟，沈大才子在这干吗呢？”</p>

沈岩看了眼手表，并不应声，专注的看着手里的。</p>

“喂，沈岩别以为我爸看得起你请你当我家教你就多了不起似的，我告诉你，想当我老师，你做梦！”</p>

沈岩头也没抬，继续看着手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只是说出的话，却实在欠教训，“黄秘书找我的时候，说这是李市长的意思，我本来不想答应的，后来看在黄秘书一直恳求的份上，才勉强</p>

同意。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一个连守时准点都做不到的人，估计脑子也不好使，我没把握教好一头猪，你走吧。”</p>

“你”李夕被他气得牙痒痒，咬牙切齿道：“你不打算教我那你坐这干吗？直接走不就得了。”</p>

“我大老远跑这来，总不能白白就回去。我在这坐着不代表是在等你，没看到我在喝咖啡么？”沈岩说罢，端起咖啡优雅地茗了一口。</p>

那架势，活生生一个臭财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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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直到很久以后李夕才知道，那个所谓‘大老远’的咖啡馆，就在沈岩家楼下，从出门到进咖啡馆坐下，统共只要七分钟。</p>

那时她仍年少，他亦未老。她嚣张跋扈，个性张扬。只因她是市长千金，所有人宠在手心的宝贝，她自小到大都未曾听到有人敢和她说个不字，就连在外顶天立不苟言笑地的李天栋，只要看到她掉一滴</p>

眼泪，就巴不得变成小丑跳舞逗她开心。</p>

唯独他，对她不冷不淡，唯恐避之不及。</p>

将思绪收回，李夕望着坐在眼前的沈岩，他离她很近，触手可及的距离。却又很远，隔着千山万水。</p>

沈岩，你可知道，即使我明知我的结局里不会有你，我依然感念生命中曾有过你。</p>

“决赛的稿子我看了，”沈岩抬头，终于正眼瞧了她一眼。“不错。”</p>

他从未想过，李夕竟还有这等才华。无论是创意构思还是实践操作，这份企划书都堪称完美无缺。他向来吝啬赞赏他人，但她的企划书确实让人赞叹。</p>

“谢谢沈总夸奖。”她的回答中规中矩，却显得格外疏远，“这是企划部所有人付出的成果。”</p>

他微晒，大大咧咧的李夕竟知道礼让。十年时光，未曾将她的容貌过多改变，只是他眼前的李夕，似乎没了灵魂。</p>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沈岩将企划稿扔到一旁，深泓如潭的眸子紧紧望着她，让人窒息。“我会让你赢得这场比赛，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p>

“不管这件事是什么，我都不会应答。”李夕起身，“如果沈总要算的账是指这个，那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再讨论下去，我先去忙了。”</p>

她转身就要离开，沈岩也没有挽留她的意思。直到她走到门边，才忽然间反应过来，该不会是</p>

她回过身，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想让我做什么？”</p>

虽然她已经猜测到，却仍旧有着一丝期待，期待他不要那么残忍。</p>

沈岩似乎早料到她会转身，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很简单，这次比赛结束后，滚出我的视线，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p>

明明是狠绝冷清的话，他却说得理所当然，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p>

她在心里苦笑，原来这才是他要和她算清的账。他还记得她，之前对她的无视不过是伪装，沈岩的冷漠让李夕觉得十年前发生的一切格外可笑。这么多年过去，她竟然对他还抱有幻想和期待，这才是真</p>

正的荒唐。</p>

她用力咬着下唇，齿间刻印进细嫩的皮肉，疼痛唤醒她的自尊，眼眸里燃起一丝被她抛弃许久的倔强和坚定，“抱歉沈总，我做不到。”</p>

“本来是想跟你好好商量的，看来是不行了。”沈岩起身走到她面前，指尖勾起她的下巴，她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却被他反扣住手腕，他冷笑，“怎么，你以为有霍青在就能保护得了你？他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自身都难保。”</p>

“沈岩，别这样。”她情不自禁地直呼其名，“这个公司比你想像中要大的多，我们不会有什么机会见面。”</p>

她知道，他不过是嫌她碍眼。既然如此，不出现在他面前就行了吧。</p>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拿了奖金后滚。二，你被开除后跟霍青一起滚。我知道你不喜欢伤及无辜，对么？”</p>

言下之意就是她根本别无选择，只能选择第一条。</p>

若是别人，没准她连反抗的心思都不会有。可是眼前威胁她的人是沈岩，这个男人的出现勾起了她内心已经死寂了很多年的愤怒，她靠近他耳边，一字一句道：“我不会走的，霍青也不会走。如果你容</p>

不下我，那你就离开。”</p>

他的眼角上扬，声音冷洌：“你以为我还是十年前的沈岩么，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p>

她推开他的手，丝毫不惧他的眼神，“我也不是十年前的李夕了，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出现，跟谁在一起恋爱，都跟我没关系。”</p>

说完，她退至安全距离，望着那张渐渐陌生的脸，一字一句道：“沈岩，别太自以为事，不是每个人都非你不可。”</p>

她的发香，散得太过匆忙。</p>

沈岩望着空旷的办公室，鼻尖还隐隐飘浮着她发际的馨香。</p>

他刚搬来不过一个多月，除了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及上等的皮制沙发外，几乎没有其它家具。这里冷清、空寂、萧瑟。是他这十年来的人生写照，他已经习惯了隐于黑暗和角落的安静，锋芒尽散。可是在</p>

她面前，却仍似个青涩懵懂的少年，棱角锋利如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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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记得有一次偶然经过企划部，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到她的办公桌，简洁干净得不像话，和他记忆中那个总是邋遢凌乱的李夕完全扯不上边。</p>

他按下免题键，向助理发号施令，“祁山，半小时后把企划部李夕的档案送进来。”</p>

祁山的办事效率一向超出他的意料，二十分钟后，厚重的檀木门被人推开，祈山将档案放在桌上，简短扼要的说明道：“李夕，今年29岁，在[莱钰]工作六年，目前任职企划部策划专员。”</p>

沈岩凝眉，“做了六年，只是个策划专员？”</p>

这不合理，依李夕的能力，完全可以爬到更高的位置。</p>

祈山点了点头解释道：“是的，这六年间，企划部部长lisa曾多次申请给李夕升职，但一直被上层驳回。”</p>

“理由。”</p>

祁山迟疑了片刻，回想起档案中的内容，字斟句酌道：“因为李夕有犯罪前科。”</p>

沈岩的眉宇皱得更加深，玩味的重复着那两个敏感字眼，“前科。”</p>

“是的，十年前因入室盗窃和故意伤人，被判入狱服刑一年。”祈山将档案翻到对应的页面，指着被标注红色的字体，“受害人叫梁美茵，法援署当时建议庭下和解，但是梁美茵坚持要起诉，最后因为</p>

盗窃金额偏低，受伤者伤势不重，法官决定轻判，只判了一年。因为这件事，李夕被清华大学开除。六年前，霍青坚持要招李夕进公司，因为忌惮霍青的身份，公司中层没有人敢反对。但一直以李夕有前科为由，拒绝让她升职。”</p>

十年前的李夕，只有19岁。她竟然还做过牢，这些事他并不知晓，他一直以为她当初抛弃他，是因为有更强的靠山可以保护她。</p>

若沈岩没记错，梁美茵，是李夕的继母，李天栋的第二任妻子。</p>

这些事与他没关系，他也没必要多费心思，沈岩直奔主题问道：“她跟霍青是什么关系？”</p>

“情人。”祈山口中简单的两个字，让沈岩的嘴角荡起一圈冷笑，他随手翻了翻档案资料，抬头向祈山道：“说说她的家庭情况。”</p>

“李夕的父亲李天栋之前是位高官，官任市长，十年前被检举受贿，因金额巨大，被判无期徒刑，六年前在监狱因肺癌去逝。李夕的生母很早就已经去逝，她的继母就是刚才提到的梁美茵，梁女士在李天栋入狱后一年改嫁。她还有个妹妹，名叫李雨，三年前因为车祸脑部受到严重撞击成了植物人，目前在桦山疗养院治疗。”</p>

祈山还想再说下去，可是沈岩的手势却让他停下，“你先出去吧”</p>

他不该让任何人去调查她的，他以为这十年她会过得很好，就算没有锦衣玉食，也不至于落魄至此。</p>

有一种睽违许久的陌生情感在他的心口蔓延开来，那种感觉，似乎叫作心疼。</p>

祈山的眼睛有片刻的停留，他能清晰的感觉出沈岩的情绪发生了变化，那双深锐的眸子里藏着伤感。</p>

这份伤感，显然是因为李夕。</p>

祈山之所以能够从一百多个应聘者中脱颖而出，成为沈岩的助理，除了在业务上的过人之处外，最重要的他拥有一种让沈岩格外青睐的好脾气，不怒、少言、寡语、沉稳。</p>

因着这样的个性，祈山跟了沈岩四年，从来不曾和沈岩翻过脸闹过脾气，他就好像是沈岩的影子，他们朝夕相处如影随形，所有人都知道沈岩信赖他，就连买这样的事都会交给他一手包办。但祈山却</p>

从不会自恃颇高，仗着沈岩的信任，干涉或过问沈岩的任何决定。</p>

李夕回到办公室，人还没坐稳，林诗音已经扑了过来，紧紧扣着她的脖子，面做狰狞状，“快给大爷从实招来，沈总叫你干吗去了？”</p>

李夕累得不行，干脆放弃反抗，整个人靠躺在她怀里，有气无力道：“小女子一没财二没色，他叫我能干吗，还不是为了工作上的事。”</p>

她也不算骗诗音，毕竟沈岩的初衷是跟她‘协商’关于决赛的事。</p>

“你都不知道，公司里关于你的事已经传得漫天飞了，你可是头一个进沈总办公室的女人。孤男寡女也就算了，还待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沈美男就那么明晃晃地摆在你眼前，你说你没对他不轨，谁信啊。”</p>

李夕没忍住白了她一眼，“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不扑倒他我就不正常似的。你放心，且不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就算他单身，他也是你林诗音看上的男人，我再饥渴也不至于跟你抢男人。”</p>

林诗音闻言不禁喜上眉梢，“这才乖嘛，来让大爷亲一个。”</p>

李夕侧头避开她的樱桃小嘴，“赶紧干活吧，下星期就决赛了，你还有闲情逸致跟我。”</p>

李夕不说工作的事倒好，她一开口诗音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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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气，一张小嘴跟机关枪似的，“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成天就知道工作赚钱。我就不明白了，你成天当牛做马，咱们部门就属你最拼命，那帮老头领过你的情么？六年了，连李馨那个三八都升职当行政助理了。你可是个闪烁起来能戳瞎人眼的金子，他们却不当回事。”</p>

李夕早听惯了这些抱怨，耳朵都快生茧了，她将做完的资料按下打印键，走到打印机前准备拿资料，“我只是想把份内的事做好，你少在那得瑟，平日里请假最多的就是你，迟到早退更是家常便饭。我</p>

劝你最近还是收敛点，新来的那个副总长得是好看，可是人不一定好对付。你别等到哪天霍青也护不住你了，到时候你就乐极生悲了。”</p>

诗音跟了过来，对李夕的奉劝权当耳边风，她往李夕身上蹭了蹭，笑得异常邪恶，“小夕，你该不会是为了败败才一直留在这儿的吧？”</p>

败败是霍青的昵称，败家子的简称。</p>

全公司都知道，李夕当初是被霍青领进来的，霍青力排众议，硬是把李夕安排进了企划部。当初部门里很多人不满她走后门，成天有事没事就找李夕的碴排挤她。加上lisa又看中了李夕的工作能力，一</p>

直委以重任，让李夕在部门里的日子愈发煎熬。</p>

李夕从来不会跟lisa打小报告，对于那些流言中伤都视若无睹，只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时间久了那些话多的人见没趣也就不再多舌。这么多年过来，李夕的为人和工作能力有目共睹，许多人也乐于和她</p>

走近些，一是因为李夕脾气好，二则是因为她身后站着霍青，没准还能连带沾些关系。</p>

世上的人大都势利，其实并非他们多想自私自利，而是因为现实生活所迫，每个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年，自然而然就学会了这些。</p>

若不随波逐流，那下一个被排挤的，可能就是自己。</p>

李夕整理好文件交到诗音手里，将话题就此打断，“帮我拿给tony。”</p>

“你去哪啊？”诗音抱着文件满头雾水。</p>

终于，银色的铁墙缓慢向中间靠拢，将眼前的画面隔绝开来。李夕望着镜面中的自己，狼狈异常。</p>

不过是一幕戏，就轻易击溃她伪装起来的坚强。</p>

沈岩的余光睨向电梯墙壁，见门阖上，他轻轻一扯，推开了仍旧深情投入的莫恩雅。</p>

虽然有些错愕不解，但莫恩雅并没多言，从包里拿出化妆镜补了补口红，轻声道：“今天你很不对劲，你从来不在公共场合我。今天怎么会这么失态？”</p>

沈岩勾住她的纤腰，将眼光别开，随意找了个借口敷衍，“今天你穿得太美了。”</p>

他当然不能告诉她，他是为了做戏给某个人看，所以才会突然搂住她。甚至连他自己都理解不了，为什么他会做出这样幼稚的举动。</p>

莫恩雅侧过身，灿如星辰的眸子紧紧凝视他的，“沈岩，三岁的小孩都比你会撒谎。”</p>

沈岩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电梯正巧在地下一层停靠，他并没有要送她的打算，向她挥了挥手算是告别，“晚上的发布会我会准时到的。”</p>

“迟到也没关系，只要你能来就好。”她走出电梯，还想再说些什么，电梯门却匆忙阖上。而电梯里的人，始终敛着眉宇，低埋着头，连一个告别的拥抱都没有给她。</p>

竟还骗她说今天她穿得太美了。</p>

助理阿米将车开到电梯前，打开车门让她上车。莫恩雅靠在柔软舒适的靠垫上，脑海中忽然想起方才在电梯中看到的一幕。</p>

她疑惑于沈岩突然他，毕竟那是在公司内部的电梯里，若遇到其它员工，想必又是一场误会。因而睁开眼想要质问，却偏偏透过电梯内壁的反光，看到站在电梯外的李夕。</p>

她收回思绪，朝开车的阿米道：“阿米，帮我查一个人的资料。”</p>

沈岩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李夕已经恭候他多时。</p>

他人还没坐稳，便看到李夕将门关上反锁的动作，不禁嘴角浮笑，“怎么，想杀了我灭口？”</p>

李夕没有说话，一步步走向他，却没有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而是走到他身边，然后</p>

跪了下来。</p>

高傲不凡的李夕，竟然向他下跪。</p>

“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她抬眼望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求你，不要赶我走。”</p>

李夕想了很多办法，这是她唯一能想到让沈岩收回成命的方法。</p>

她不可能去求霍青，照霍青的脾性，知道了这件事，到时候非得跟沈岩打起来不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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