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界皇 第十九章 真相

刘玦病了三四日终于好转起来，病倒的这几日，安锦书从书房搬了回来，两人算是正式合好。

这日适逢朝会，刘玦梳洗完毕后，照了照铜镜对羽使说道：“羽儿，你看我病了这几日，脸色是不是都泛黄了？”

“是有一些。王爷进宫前还交待说午时带王妃去江月白用膳，听说江月白新出了几个菜式，昨天就定好了位置。”羽使瞄了一眼正端了酸梅汤进来的温莹，声音故意放大了一些。

刘玦明白羽使所指，不禁莞尔一笑，跟在她身边久了，竟然对她和瑞王的事越来越感兴趣，是时候找点事情让她出个“差”了。

不过令刘玦更感兴趣的却是江月白，自安锦书巡视回来后，王府外的监视有所减少，而派去监视江月白的眼线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刘玦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江月白也许只是一座酒楼呢？

就在刘玦快已经忽略江月白的时候，羽使却提了起来。

刘玦起身边往外厅走，边走边拍了拍羽使的肩膀说道：“羽儿，你真是神助功。”

羽使完全不理解所谓的“神助功”是什么，跟着刘玦前往外厅。

看到刘玦走到外厅，温莹毕恭毕敬的行礼，刘玦点了点头，示意其退下。

看着温莹已经走远，羽使不解的问道：“门主，王爷明明不想纳妾，你为什么非要给他纳妾呢？因为她们两个人，害得王爷好久不理门主。”

刘玦并不答话，盘坐在几案前端起酸梅汤一饮而尽，喝完后咂咂嘴赞赏道：“真好喝。”

“门主！”羽使嘟着嘴，坐在刘玦对面有些气结的看着刘玦。

“不让她们两个进门，哪有这么好喝的酸梅汤，哪有那么好听的琴？对了，这几天早上怎么听不到古遗音弹琴了？”

“前两天，王爷跟古遗音说让她早上别弹琴，免得打扰了门主睡觉。”说这话的时候，羽使语气尽是“大仇得报”的畅快感。

羽使虽然为五使之一，但必竟年龄尚小，遇到看不惯的事向来嘴上不留情。

“羽儿，她两个人是不是得罪你了？”刘玦笑道，看着羽使嘟得更高的嘴，说道，“你真是越来越不抗逗了，真想知道原因？”

“嗯。”羽使重重的点了点头。

“万一哪一天我不在了，不能让瑞王连个候选都没有呀，现在有两个侍妾，好歹还有个替补。”看到羽使嘟得更高的嘴，刘玦笑得更灿烂，“好吧，不逗你了。”

羽使往前倾了倾身子，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刘玦表达着“洗耳恭听”的意愿。

“温青身为九卿之首，女儿明明可以嫁个官吏做正室，为什么偏偏塞给瑞王做妾？处心积虑，还把阿翁也卷进来，人家都那么努力了，我再不给机会就说不过去了。”

“门主是说她进王府是有目的的？可是古遗音呢？难道也有什么目的？”

“她最有问题，”刘玦连同笑容都有些神秘，“自从她扔了那个荷包，我就一直觉得她有问题，然后她又跑去我的浴房沐浴，我就敢确定了。”

“属下也调查过，那天的事的确是个误会，当值的两个婢女都没有问题。”

“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问题。”刘玦莫测高深的笑了笑，“我问你几个问题，古遗音是第一次沐浴吗？”

“不是。”

“我和瑞王的浴房很容易跟宾客用的混淆吗？”

“不会。”

“这样的误会，以前发生过吗？”

“没有。”

“瑞王肯定也是发现了其中的蹊跷，所以对纳妾一事也就顺水推舟了，古遗音很明显是想长期留在王府。”

“瑞王也这样认为？”

“当然，要不然还得继续冷战呢。”刘玦换了个坐姿，继续说道，“瑞王肯定跟我一样，只是觉得蹊跷，但是刚才你提到江月白，我突然就非常确定了。”

“为什么？门主发现了什么？”

“江月白的菜谱，是绣在锦缎上的，我记得它上面绣了一只羊，不对，是云，那朵云跟古遗音的荷包上的那朵花，绣得极为相似。所以我猜，这可能是他们用以联络的标记。”

“难道是琴苑？”羽使压低了声音，有些紧张的问。

“除了他，也没谁了，既然古遗音处心积虑的要留在王府，那我也只好成全她。”刘玦唇角现出一丝冷笑，绝美的容颜不同于以往的俏皮伶俐，隐隐有透着一层狠绝。

“门主下一步打算怎么对付她们？”

“不需要对付，先搞清楚她们的目的再说。”刘玦懒洋洋的靠着几案，一支手支着额头，另一支手在几案上敲着，嘴边带着那抹冷笑，“想来，温莹也跟琴苑有些瓜葛，所以温莹一入府，古遗音便急于跟她联络，只是没想到，用于联络的荷包被扶风捡了来。”

“我们这种帮派，内部结构复杂，帮派内部成员之间相互不认识也属正常，可是古遗音怎么能确定温莹是她们自己人呢？”

“她应该也不是十分确定，如果确定了可能就直接联络了，所以才扔了个荷包试探一下，但是看温莹对她的态度，显然温莹并没有这方面的认知啊。本来我还以为她些此番作为是为了接近王爷呢，如今想来，那几日我与王爷斗气，王爷一直宿在书房，倒是这个温莹每日早晚到书房给王爷请安，想来古遗音是把这荷包丢在了去书房的必经之路上，不巧却被扶风捡了来。也好，让她们两个先斗一斗吧。”刘玦眨眨眼，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如果温莹是琴苑的人，那么处心积虑把她送到王府的温青一定也有问题。”羽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刘玦挑了挑眉，内心隐隐然有一丝兴奋，终于撕开了琴苑的面纱，虽然只撕开了面纱的一角，但离琴苑露出全貌，相信只是时间的问题。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向想像中顺利，三天后，宫使传回来的消息竟然是“温青身份无破绽”。

羽使手中拿着宫使传回来的信件，一脸凝重的说道：“门主，连宫儿也查不到。”

宫使在五使中最擅长的便是“身份起底”，如果连宫使都查不出来，那便说明他们遇到的对手不仅仅是“棋逢对手”这么简单，有可能在某些方面还超越了桃夭门，甚至是雀楼。

刘玦拿了一柄羽扇，略扇了扇，思考片刻说道：“算了，琴苑这种江湖组织，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查清楚的，不如出去走走吧，这么久都没迈出过王府一步，人都快发霉了。”

“可是，门主，没有瑞王同意你现在不能出王府。”

“那是我不想出府，走吧。”刘玦伸了一个懒腰，拿了羽扇向外走去，羽使赶紧起身跟在后面。

刚出内院，便看到夏方迎面走来，脚步匆匆东张西望，似在找什么东西，见了刘玦连忙行礼。

“夏卿为何这般匆忙？可是丢了什么物件？”

“回王妃，属下丢了一个荷包。”

刘玦失笑：“不知夏卿与谁家女儿相好？这般儿女情长，一个荷包也这般珍惜。”

夏方脸上一红，面上挂不住，说道：“并非是女子所赠，是属下偶尔所得。”

刘玦浅笑了一下，转头对羽使说道：“羽儿也帮夏卿找一找吧。”

夏方道谢，羽使沿着小路仔细的寻找，找了一会在出入内院的拱门处发现了一个极为精致的荷包，转身笑道：“怪不得夏副将找不到，掉在内院了。”

夏方连忙道谢，伸手借要接过荷包，刘玦却突然说道：“给我也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荷包让夏卿如此难以割舍。”

夏方一张脸涨得通红，一直知道这位王妃语出惊人，一时不知怎样应对，急忙解释道：“王妃误会了，这只荷包真是属下偶然所得，上次跟王爷巡视到晋阳，路过翼幽山庄旧址，在那里捡到的。”

“哦？”刘玦略挑了挑眉，接过羽使手中的荷包看了看，说道：“一个空荷包有什么好捡的。”

“回王妃，本来荷包内有一枚扳指，王爷收起来了。”

“王爷倒真不是个吃亏的主，知道扳指比荷包值钱多了。”刘玦忍不住笑道，把荷包还给夏方，又说道：“夏卿好好保管这枚荷包，莫要再弄丢了。”

夏方“喏”了一声，无比尴尬得接过荷包，向刘玦告辞。

待夏方走远后，刘玦小声对羽使吩咐道：“派人严密监视温青，一言一行均要报上来。”

“喏，谨遵门主命。”事不宜迟，羽使行了礼匆匆离开。

刘玦嘴角带了一丝冷笑，不由得感叹踏破铁靯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如果没有看错，夏方的那枚荷包，绣了一朵……白云。

如果如夏方所说，这枚荷包来自翼幽山庄，那么……中奖了，陈玖一定是琴苑的人！

刘玦难掩喜色，自己误打误撞竟然“端”了琴苑的联络地点，所以琴苑才会对她的身份起疑，所以才会有江月白的监视，所以安锦书会“偶遇”古遗音，所以温青千方百计把温莹嫁进王府。

一切都说得通了。

“何事让玦儿如此开心，可否说来与本王听听？”

刘玦吓了一跳，转身看时，发现安锦书正站在假山后好整以睱的看着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王爷什么时候过来的？”刘玦问得不动声色。

“容本王想想。”安锦书作出一副努力思考状，说道，“半个多时辰了吧。”

半个时辰？还多？！

刘玦不禁睁大眼睛，心里说道：也不知道他听到什么没有。

虽是如此，刘玦左右环视了一下，故作镇定的说道：“此处有何美景，值得王爷驻足良久？”

“本无美景，玦儿来了，便有了美景。”

呃？

刘玦面上微微泛红，传说中不苟言笑的冷面王爷，说起情话来，竟然齁死人不偿命。

“听到王爷这么说，玦儿真是荣幸之至。”刘玦巧笑倩兮，不知道安锦书所谓的“来了半个多时辰”是真是假，先胡乱的说一些无足轻重的话。

“那本王有没有荣幸，听玦儿解释一下，刚才羽儿匆匆而去，是为了什么要紧的事？”安锦书踱着步子向刘玦走来，眼睛如墨，是看透一切的了然。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想着王爷生辰快到了，便让羽儿去公主府拿个稀罕物件。”刘玦努力便语气听起来随意自然。

“本王生辰，玦儿便打算去府中翻个旧物把本王打发了么？”安锦书一个跨步，抵到刘玦面前，棱角分明的脸与刘玦近在咫尺，刘玦心里一悸，不自觉得向后退步，腰间却有一股力量又把她拉至安锦书面前，胸脯紧贴着安锦书的，仿佛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刘玦羞红了脸，感受到腰间安锦书不断收紧的手臂，别过脸有些慌乱的说道：“王爷想要什么，直说便是，我一定尽力寻来，只是，我们先换个姿势说话吧。”

“玦儿什么时候学会了害羞？本王记得每晚玦儿都如藤树一般把本王抱得死死的，本王还以为玦儿就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呢。”

刘玦脸羞得更红了，心里不停的自问：安锦书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色鬼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