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界皇 第二十一章 突发瘟疫

对于瑞王府而言，瑞王爷生辰那是天大的事，自王爷成婚后，三年来，这还是第一次在王府办生辰，所以管事这几日忙断了腿一般，倒是比自己生辰还要忙碌。

刘玦作为王妃本应也要好好筹划一番的，但是刘玦这种懒癌晚期的人，只丢给管事一句“你全权安排便好，需要银两了，直接去仓房支去，人手不够，除了我院子里的这几个，你捡趁手的安排便是了，也不用回我。”

管事便更加诚惶诚恐，越发的忙碌了起来。

如今，距瑞王的生辰仅有五天了。

“本来本王还挺期待你会送什么礼物，但是看你对家宴的态度，本王倒没有什么期待了。”安锦书此时此刻与刘玦对坐在几案前，羽使坐在一侧烹茶，室内放了冰炉，所以喝着热茶却也并不觉得热，隔一段时间便有女婢进来换一个新的冰炉。

“王爷，期待还要有的，万一真的有惊喜呢？”刘玦笑吟吟的说道。

“目前惊喜没有，惊吓倒是有一个。”

“怎么说？”

“今日收到急报，有四五个郡同时暴发了瘟疫。”

刘玦看了一眼烹茶的炭炉，就在方才，她把一张桃夭门传来的的书信投入了炉中，书信上禀报的，便是几个郡同时暴发瘟疫的事。

“又非初春，哪里来的瘟疫呢？王爷，不觉得蹊跷么？”

“玦儿聪慧。”安锦书眼中尽是赞赏，“陛下重视得紧，着周丞相和父亲共同负责此事，这会儿父亲想必正在焦头烂额呢，你倒是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喝茶。”

“说得仿佛王爷你并没有在喝茶一样。”刘玦语气轻快，完全没有为自己的父亲接手了一件棘手的事情而焦燥的神态。

“本王明日到临近的郡县看一下，最多五日便能回来，不会错过玦儿准备的礼物。”

“我倒盼着王爷不必这么准时回来，这样我也不用费脑筋想着送什么礼物了，公主府的家当都翻遍了，也没找到趁心的。”

“礼物都是次要的，有这份心便好。”

刘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嗔道：“再过两月，我的生辰也便到了，我也很期待王爷的心意呢。”

安锦书眸色深深，含着一丝宠溺说道：“必不会让玦儿失望。”

从何时起，自己已经不把刘玦当作陛下安排在身边的眼线？又是从何时起，每日里都要见一见刘玦才觉得安心。

瘟疫这样的大事，竟然最多五日便急着回来。

玦儿，我这样究竟是对是错？你我，真的能回到从前么？

安锦书前往的是附近的新城县，这里是最先上报暴发瘟疫的地方，京畿重地，受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惜日繁华的街道如今却透着一层死寂般的冷清，偶尔有士兵抬着尸体去掩埋。

短短几日，便已经死人了么？

“王爷，这瘟疫看起来比往年的要猛烈许多。”夏方掩了口鼻，皱着眉头说道。

“看起来是这样。”安锦书皱着眉头看着从身边勿勿而过的士兵，忽然叫住一个问道：“听闻周丞相亲自来了此处，你可知周丞相现在何处？”

那士兵看安锦书穿华贵，便回道：“回大人，依属下的品级是见不到丞相大人的，但是前面路口向右转，再走一刻钟，有临时搭建的议事厅，大人去那里问问吧。”

安锦书谢过，便一言不发的按着路线寻过去。

走了一阵子，果然看到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子，倒不能说是议事厅，应是医匠会诊之所。

远远的便看到人群中站着一个身穿朱色长衫的中年男人，正是周丞相，此时正向安锦书的方向看来。

待走近了，还未得安锦书行礼，周丞相便问道：“瑞王殿下怎么也来了？”

“父亲为瘟疫的事寝食难安，听说父亲来了此处，左右无事，本王也便来看看，能否帮上忙。”安锦书一边行礼一边说道。

“不巧的很，刘太仆方才往河东郡去了，已经走了有一个多时辰了。”

“那真是不巧得很，不知此地目前是何情况？可找到原因了？”

周丞相摇了摇头，语气深沉的说道：“此次瘟疫来的突然，连夜从附近郡县调了医工过来，陛下也从宫里派遣了侍医，依然控制不住疫情，至于原因，就更没有头绪了。”

安锦书眸子一暗：“宫里侍医也查不到原因？”

“对，”周丞相满脸担忧之色，“倒是有一个游医略能控制病情，这会儿跟随刘太仆一起前往河东郡了，那边的疫情比这边还要严重数倍呀。”

比这边还要严重？

安锦书环顾四周，这里如同一坐死城，比这里还要严重，那该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可是按那个游医的方子，只能将病情略微压住一时，现下这些病人，又严重了。”周丞相摇了摇头，语气中尽是无奈。

“眼下，可有用得到本王的地方？”

“倒还真有，”周丞相说道，“药材运送和病员安置倒是要劳烦瑞王殿下了。”

瑞王府。

“羽儿，这瘟疫的事可查出些眉目？”刘玦拿了柄团扇，微微扇着。

“回门主，还未查到，这瘟疫来得突然，门内的兄弟都派了出去，还没有什么线索，不过回生门的兄弟已经前往各疫区了。”

回生门。

刘玦低吟着。

这是雀楼三门之外的第四门。

严格来说，并不能完全属于雀楼。

回生门门主名曰甘泉，是一个医匠，世代行医，至他这一代已是第五代了，医术相当高明，据说走到鬼门关的魂魄他也能拉回来。

只因十几年前受过七公子父亲的恩惠，便要报恩于七公子。

回生门，是唯一没有用《诗三百》命名的分支，也是七公子从不加以束缚的分支。

甘泉志在行医救人，门众大约都是受过甘泉救治或者有同样志向的人，所以，平素里，回生门倒算是遍布全国各地，偶有相聚，也是在一起研讨医术。

刘玦常笑称，回生门是雀楼的编外组织。

这次几个郡同时暴发瘟疫，想来有悬壶济世之心的回生门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父亲和瑞王都在疫区，让回生门的兄弟帮忙照应着。”

“喏。”

如此到了第五日。

中午时分，安锦书便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想来是怕误了时辰，一路快马加鞭而来，脸上尽是疲惫之色。

因着瘟疫的事，府内并未布置灯笼红绸之类，亦未请歌舞乐队，除了来来往往准备家宴的婢子外，王府倒与平常无异。

安锦书错过了午膳时间，简单吃了一些，看着刘玦似乎有些消瘦，心下略略心疼，便问道：“玦儿似乎比前日消瘦一些，可是病了？”

还未等刘玦说话，带着婢女来收拾碗碟的李姑姑便说道：“王妃苦夏得厉害，平日里王爷在府里还好，还能哄着王妃吃几口，这几日王爷不在府里，王妃一天下来吃不了几口东西，平素里还吃些点心，现在连点心也不吃几口了。”

刘玦故作淡定的咳了一声，说道：“过几日凉爽了，自然吃得多了。”

“若不是疫区过于危险，本王便带你一起过去，每日看着你用膳，看你还能像现在这般这么不爱惜自己么。”

“想必王爷在疫区这几日都没正经吃过几餐，王爷才是要多爱惜自己才是，今日厨房准备了很多王爷爱吃的饭菜，王爷可要好好补补。”

安锦书宠溺一笑，想起坊间那些流言，便说道：“区区一个生辰，莫要太奢侈了，现在举国上下都在关注疫情呢。”

“这是自然，”刘玦笑容明媚，“外头传的那些话我也听到了一些，左不过是说王爷在疫情如此严重的时候大摆筵席纵情享乐，本来我也是想着不如简单做一桌子菜便算是把这个生辰过了，可是君上一早便传了话来，说要过来讨杯酒吃，我总不能拒绝了吧。”

安锦书微微一笑，说道：“你总是最有理的。”

如今疫情严重，皇上自然不会再到瑞王府里讨一杯酒吃，但外面流言四起，皇上却真要来一来了，来了便可以堵住悠悠众口——也可以稳住臣子的心。

招待皇上，再奢侈都不为过。

今日，不止算不上奢侈，还称得上简单。

想必，明天的风向要变一变了。

刘启申时便到了，一来便拉了安锦书在书房里讨论疫情，一般而言，瘟疫会先在一地暴发，然后随着人口的流动，其他各地再相继暴发，但是此次瘟疫却像是一夜之间一起暴发一样，委实蹊跷的很。

宫里留了几个值班的侍医，其余侍医几乎都已经派往各个疫区，却未有一人传来喜报。

甚至，连瘟疫的起因也未能查明。

“陛下，这场瘟疫，甚是凶猛，此前不见任何症状，突然发病，好似睡梦中染了病一样，染病之后，前几日一直高烧不退，后几日面色青紫浑身冰冷，照这样下去，最多一两个月，差不多就要死了。”

“竟是这般。”刘启眉宇间透着一层忧虑之色，“好在瘟疫尚未传至京城之内，否则，京城一乱，这天下只怕也会跟着乱。”

“陛下放心，京城早已禁严，各个城门都加派了守卫，几个疫区也加强了城门守卫，从疫区出来的人，都要隔离后，确保无事才会放行。”

“这样做倒是妥当，”刘启看着安锦书，眸色深深，“你可还要去疫区？”

“明日便起身了。”

“锦书，”刘启很少直呼安锦书的名字，“你也算是我的幼弟了，今日是你的生辰，本该趁此机会准你几天假期，好好陪陪玦儿，你们成婚这几年，也就这几个月真正的聚在了一起，瘟疫这种事，本也不是该你负责的，但为兄，私心里还是希望你能来为我分忧，只不过，”刘启看向安锦书的目光更加深遂，“对于为兄来讲，疫情很重要，你的安危也同样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