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之感似疾风、似骤雨,更似闪电,随着护盾不断开裂,陆昧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陆姑娘?陆姑娘!”公孙小白仍死抱着柒语不放,不管柒语如何抱怨公孙燎,公孙小白知道柒语在公孙燎心中的位置,“谁都可以死,唯独你不能。”
“为什么是我?我才不要你们保护,陆昧,还不退下!”柒语拼命挣扎,“公孙小白,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放开我,我跟她拼了!”
“你打算拿什么拼?你的命都不够塞那个女人牙缝的!”岐守先是嗡嗡作响,随后一个血红的六芒星图案出现在剑刃之上,“陆昧,你能做的我也能做,不就是挡住那个疯女人的灵力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得轻巧,保不了你们,还有何面目再见少主。”陆昧说完又是一声惨叫,她的魔能渐渐化为零星的碎片散布在空中,犹如点点星辰,光亮稍纵即逝。
“少主,你真的不管我们了?你真的就那么在乎玖璃?除了她我们真的什么都不是?”柒语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无力,她也可以像陆昧那样甘愿为了姐妹们去死,可她没这个资格,四人中实力最不济的就是她了,“公孙小白,求你了,放开我,不要这样,我不想你这样。”
“陆姑娘,暂先退下。”公孙小白不理会柒语,她的灵力也所剩不多,“我替你抵挡一阵。”
“你拿什么抵挡?那个女人是与狸结比肩的使者,是仅次于使徒的存在,你来告诉我,你打算拿什么抵挡?”陆昧的声音越发微弱,护盾出现了残缺,黑衣女子正冲着她们冷笑,“我看你们还能坚持多久。”
“这可不是你说得才算的。”岐守将所有的力量集于一点,“就算冲不破该死的契约,我也不想眼睁睁的等死,陆昧,我说了,给我退下!”岐守话音刚落,附于剑刃之上的六芒星图案渐渐隐去,岐守变回真身,一株巨大的张着八枚叶片的植物将公孙小白和柒语包裹其中,“陆昧,闹够了没有,给我回来!”
黑衣女子先是一愣,随后释放出更为骇人的灵压,这道灵压如同龙卷,狠狠地撞到岐守身上。
岐守先是狂笑,“我管你是使者还是使徒,在本姑娘面前都是垃圾!”
灵压灼烧着岐守,岐守绝不喊疼,她的笑声划过夜空,似一扫沉闷的惊雷。
陆昧重回公孙小白影中,她很虚弱,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如果她也是普通女子,此时大概会流下寂寞的泪水吧,可她连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就是这样一位女子,就算身处这样的绝境,陆昧满脑子想的依然是公孙燎。
“岐守,你怎么了?”自从签订契约,柒语的快乐与痛苦就是岐守的快乐与痛苦,反之亦然,柒语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疼痛,这种疼痛就像是烈火灼烧过的伤口,虽然鲜血已干涸,疼痛却取代鲜血流遍全身,“回答我,你怎么了?”
岐守的笑声消失了,她在枯萎,那一颗颗依附于叶片之上的如同水晶一般的露珠也在枯萎,“不要你管,等与少主重逢,还请转告少主,岐守念着他的恩情,至死不忘。”
“少主、少主、少主……”柒语不停地默念着,“你真的不要我们了?我们都要死了,你到底在哪,再不来我真的会恨你……”
公孙小白竭尽所能将她的灵力释放,用以保护岐守,可在黑衣女子的攻势之下又显得如此无力,她的生命也在枯萎,柒语抽出匕首撞向黑衣女子。
柒语的身影变得如此清晰,她的反抗又是如此无力,三位姑娘只能在垂死之际眼睁睁地看着柒语赴死。
柒语什么都没想,她只想将匕首刺进黑衣女子的胸口。
黑衣女子一声轻笑,腾出一只手对着柒语,“你找死。”就在黑衣女子将要出手之时,一阵锣音。
黑衣女子闻声就是一惊,她双手垂落,寻找声源:“这个声音……难道是……”
锣音越发急促,如战鼓齐鸣,却又透着女子的俏皮,“真的是你?难道她也来了?”黑衣女子稍稍后退,此时柒语已杀到,黑衣女子很是恼怒,“你算什么东西,看我不杀了你!”
一道黑影掠过,随即又是一阵锣音,等柒语反应过来已回到公孙小白身边,岐守又变回短剑模样,只不过在剑刃之上多出数道裂痕,“我怎么回来了?”
“怎么不听我的!”公孙小白抬手给了柒语一记耳光,“我们都可以死,你不能,说几遍你才能听懂!”
“你想让我懂什么?你是不是想说少主只在意我一人?告诉我,少主在哪?他现在在哪!”柒语想哭,可她的眼角却是干涩的,“回答我,少主在哪?我们是不是被抛弃了?”
“乱讲,燎哥哥又怎忍心扔下你们不管,其实这还要怪我。”也不知从何时起柒语身边竟多出一个女孩,看样貌也只有十二、三岁。女孩的个子也不高,穿着一套水蓝色的猎人装,短披风只到腰间,身侧挂着一把两指宽的短刀,最惹人注目的还是女孩那条晃来晃去的马尾,透着俏皮可爱。
“其实也不怪我,谁让你们总是争吵个没完,不给你们教训,也不会知道和睦相处的重要。”女孩双手掐腰,完全不把黑衣女子放在眼里,“其实这样讲也不完全对,作为这个家的女主人,我是不是该在你们面前抖抖威风?”
“这个家的女主人?小屁孩,我管你是哪家的!”柒语气得拿女孩出气。
“你没听她叫少主为燎哥哥,大概也是咱们家的。”公孙小白看出女孩绝非弱手,深呼一口气:“敢问这位姑娘,我说的可对?”
“算你有眼光,知道本姑娘才是正宫娘娘。”女孩不无得意。
“去你的正宫娘娘,跟姐说,你断奶没?”柒语不依不饶。
岐守暗自心惊:“柒语啊柒语,我们可以惯着你,但她不会,你就作吧。”
“柒语,还不收声,你可知她是谁?”就连陆昧也紧张得不行。
“好啦、好啦,我都说了,咱们是一家人,是好姐妹,更何况燎哥哥也是这么吩咐的,让我来乌海要塞与你们汇合。”女孩点指黑衣女子:“阿戴尔,你可还记得我?”
黑衣女子倒退数步,“疯女人,我要是你就躲在青龙门不出来。”
“哈哈哈哈……”女孩的笑声清脆悦耳,“亏你还记得我,我来问你,谁借你的胆子,这几位可都是我的好妹妹,你也下得去手。”
“好妹妹,亏你说得出。”
“还有什么是我司徒玉说不出的?百华何在,替我教训她!”女孩一声令下,锣音又起。
阿戴尔慌得四下张望,“果然是百华,不奇怪,谁让她是你养的忠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