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公子,请。”封步举起酒杯,双眼却死盯着汲罄不放,没人能读懂封步的表情,他面带微笑,目光却极为深邃。
“封公子,不必如此。”汲罄轻轻晃动酒杯,酒香四溢,“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更知道你不会问。”汲罄将杯中之酒饮尽。
封步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虽与汲公子初识,却一见如故,这种感觉不会有错,当然,你猜的也没错,你不说,我不问。”封步将空杯放下,为汲罄倒酒。
汲罄轻扣桌面,反过来帮封步倒酒:“还请封公子见谅,有些话不说不是不能说或是不想说。”
“只是不到时候。”
“没错。”汲罄悠悠地叹了口气,封步取出香烟,“可以吗?”
汲罄笑着点点头,也点了一支,两人什么都不说,只是望着彼此吞云吐雾。
“这时候卫隆应该进城了,以汲公子之见,此事该如何解决?”
“当先洗清封公子的嫌疑,没能捉住霍铠,至少拉米娅尚在。”
“汲公子当真舍得?”
汲罄有些不解,“此话怎讲?”
“我也是男人,有些事自不必多说。”封步背着手到了窗前,就在这时端木燕从窗外一闪而过,封步无奈地摇摇头:“让汲公子见笑了。”
“端木姑娘是性情中人,封公子好福气。”
“那我是不是要再谢汲公子一次?”
“不必。”这一次汲罄读懂了封步的表情,两人哈哈大笑,“还请封公子放心,我定会给封公子一个交代。”
“再大的事,也只是在乌海要塞发生的,汲公子无须在意,我是商人,世间之事均有价格,抱歉,这样说是否违背了汲公子所信奉的大义?”
“大义?说其是伪装还更贴切些。”汲罄到了封步身边,“正如这夜色,就算人造的灯火再明亮,也只照得方寸,终究是假的。”两人都在打哑谜,他们更是刻意绕过公孙燎不谈,但他们也都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封公子,待此事了了,我便要返回花园城,如封公子有闲暇,汲某翘首恭候。”
“你我兄弟,何须客气。”
“兄弟?是啊。”汲罄吐了一个烟圈,“兄弟。”
卧室虽大,却只有一张床,好在这张床足够大,说句不好听的,此床之大,六张麻将桌放得下。
柒语不管不顾,先往床上一倒,“哼,就连在哪休息也要听你的,本想挨个屋看看,就当是探险了。”
“在哪探险不好,偏偏跑到封家探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离了封步便活不了了。”岐守给予痛击。
柒语真是累了,“随你怎么说,本姑娘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呵……呵呵……”百华脱了大氅,倒在床上咯咯咯地笑个不停,柒语一转身,想摘掉百华的面具,百华将柒语的手打落,身子一转,反倒压制住柒语:“姑爷,你怎地这般猴急,百华的模样你不早已知道?”百华说完按住柒语双臂,睁着一双醉眼死死盯着柒语:“姑爷怎变得女里女气的,不过百华就是喜欢,来,先让百华香一口。”百华撅着嘴直奔柒语面颊,柒语吓得尖叫:“死醉鬼,给我起开!”怎奈百华力大,只听吧嗒一声,百华的口水流了柒语一脸,“司徒玉,也不管管你的好妹妹!”
“呵……呵呵……”百华身子一缩,秀发摩挲着柒语的雪颈沉沉睡去。
柒语将百华推到一边腾地坐了起来:“脏死了、脏死了!”
“又不是没尝过口水的味道,装什么装。”陆昧变为人形贴于墙壁之上。
“你不说话本姑娘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我是尝过口水的味道,但那是少主……”柒语面色一红止住不说。
“好了,都不要闹了。”司徒玉将外套叠好放于床边的椅子上,只见她穿着粉色的睡衣睡裤,上面还点缀着浅蓝色的小点点,此时就更像是小孩子了。司徒玉倚着床头,拉过被子盖住双腿,百华就势钻进被子,抱着司徒玉的双腿当做枕头,还不时在被窝里发出傻傻的笑声。
“这孩子,也不知在想什么好事。”司徒玉有些无奈,但不忘轻轻拍打百华后背:“睡吧,等酒醒了再收拾你,你们也来,到我身边来。”
“哼,就一张床,你不说我们不也得挨着睡?喂,你该不会是怕黑吧,缠着我们给你壮胆?”柒语一翻身,挤到司徒玉身边。
“怕黑?我睡觉从不关灯,何来怕黑一说?”司徒玉不以为然。
“姐姐是不是有话要说?”公孙小白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她又顺手将岐守放于床边,陆昧沿着墙壁一路滑行,到了司徒玉身后。
姑娘们围着司徒玉,司徒玉微微一笑:“你们真的不想知道少主的过去?”
“少主?”柒语眼珠子一转,司徒玉向以“燎哥哥”相称,此时竟称其少主,大概有要紧事说,“当然想,就看你敢不敢说了。”
“好妹妹,你也不必以言语相激。”司徒玉拉住柒语的小手,“难怪燎哥哥喜欢,这手就跟暖雪一般。”
“乱说,世上怎会有暖雪。”柒语面色一红,但她也没有挣脱,反倒又往前挪了挪,几乎钻进司徒玉的怀里,司徒玉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就算姑娘们各怀心事,面对她时都怀着敬畏之心。
“怎会没有,你不就是?”司徒玉捏了捏柒语的耳朵,“想知道我现在便说于你们听,陆昧。”司徒玉一声令下,陆昧的身子以极快的速度扩张,她沿着四面墙壁,将整间卧室包裹其中,从外面看,倒像是姑娘们关了灯,黑漆漆一片,可屋内依然灯光明亮。
汲罄由逄巧指引,到了为他安排的卧室门前,汲罄微微点头:“感谢逄姑娘。”简短的一句话倒像是逐客令了,逄巧全不在意,眼中闪烁着嘲弄:“汲公子晚安,逄巧告退。”
汲罄有些不解,他先是目送逄巧离开,便轻轻推开卧室门,这间卧室布置的极其奢华,脚下的地毯也极其松软,紧挨着窗子的那张大床垂着薄纱,汲罄隐约看到床上有人,他想起逄巧的调皮表情,无奈地笑笑:“好妹妹,是你吗?”汲罄以为是右卫门,谁想答话的却是拉米娅:“我的好公子,我的好哥哥,我已等候多时。”
汲罄并没觉得意外,“拉米娅,你怎在此?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正因为公子要休息了,我才大着胆子在此等候,还请公子不要客气,先拉开帘子再说。”
汲罄到了床边,轻轻拉开薄纱,一眼看到拉米娅如初生一般,没有衣物点缀,身上只多了数条以奇怪方式缠绕的绳索跪伏在那里,拉米娅白皙皙的犹如一捧雪,再加上她面颊上的红霞,这捧雪又似在燃烧。
汲罄有些头大,但他的目光又无法逃离,“拉米娅,你这是为何?”
拉米娅微微抬头,此时的她就像一匹恭候主人的马儿,“公子,请上马。”
汲罄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