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吻 第二十三章 林云还是刘云

“翼德，关窗上锁，守在门外，谁都不许进来。”

“好嘞。”

“二弟，你这是？”刘备挠头，不明白林云为什么要这样吩咐。

苏双、张世平对视一眼，相互点点头，“看来啸虎已经猜到我们为何前来。”

“走私？”

俩人中似乎苏双是头头，一直是他在说话：“正是，幽州与鲜卑接壤，最容易获得战马，另外鲜卑人不懂生产，盐铁之利也很大。”

刘备这时也反应过来：“为何选我？”

“在幽州地界能与我们达成交易的人寥寥无几。档次太高的势力不屑与我们为伍，实力不够的又不足以保证安全。经过我们的观察，你买房买地，收留游侠，培养可用之才，所谋所图不可谓不大。今天跟玄德谈这笔买卖，一来是可以从中赚取银钱，这第二嘛，也不瞒玄德，就是想结个善缘，以后你若是发迹了，也能照拂我等一二。”

又聊了一会，林云听出大哥并不是很乐意促成此事，随意找了个由头，结束了这场谈话，跟苏双约好明日再谈。

晚上，房内只有刘备两兄弟。林云问：“大哥，你不想做？”

“我现在是县尉，如果做这事被人告发，失了官身，岂非得不偿失？再说，走私有性命之忧，君子不立于危墙之地。”

原来如此，这就开始明哲保身了吗？以前你没官没钱，所以暗地里跟他们达成协议，现在做了官，家大业大，就不愿意冒险了。

“大哥说的是。但这事大有可为，就由小弟来做吧，绝不会留下任何把柄。其实和他们合伙走私是非常需要的，甚至可以说是迫切的。当初我不清楚物价，以为五百万很多，能有一番大作为。但经过这三个月，我才知道这些钱实在是太少了，就连凑齐一只百人的骑兵队都不够，为了能在乱世初期占一席之地，灰色地带我们必须要去接触。”

听了林云的解释，刘备似乎也认可了走私一事，“既然如此，这事就由二弟去做。可你又去哪里寻找马源？”

林云一拍脑袋，暗呼自己糊涂，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都没跟刘备说已经和和连达成私下交易的事。

“所以，你的计划是在鲜卑低价收购羊毛，制成羊毛衣，然后在中原高价卖出，用得来的钱购买粮食和战马？”

“当初的计划确实是这样，但现在会有所更改。前面依然不变，收购羊毛后制衣高价卖至中原。发生变化的是有了苏张二人，他们托我们购买战马贩卖盐铁，我们可以将盐铁扣住，囤积起来，留作后用。至于贩卖盐铁的钱，就把从羊毛衣中得利的钱交给他们。”

“但这样我们也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啊？只要有钱我们自己也可以私下购买盐铁。”

“没错，这方面我们没有得利。但还有另一块，战马交易。一匹战马在北方可能就值一两万，但在缺马的南方，不下于十万。他们让我们代购，肯定会给定金，而定金绝不会下于一万一匹，我们就用这钱买粮酿酒。北方天气寒冷，喝上一口白酒，可以很好的温暖身体，再加上剑南春味道好，鲜卑人是绝对无法拒绝的。一千钱可以酿造出四十斤的剑南春，我打算用四坛剑南春换一匹马。”

刘备没学过算术，只好掰着手指头慢慢算：“一坛酒二十斤，成本就是五百钱，四坛就是两千，你用四坛酒换一匹马，是否太不要……嗯，厚道了？”

你是想说不要脸是吗？嘿嘿，脸皮值几个钱。

“账不能这么算，五百只是成本，卖酒的时候还得计算人工、运输成本、损耗，所以剑南春的定价经过我和麋竺的商讨，定在一斤五百钱，四坛能值四万呢。”

林云见刘备指着自己说不出话，嘿嘿直乐，心想：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两个男人。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要是不定这么高的价，李白如何能写出将进酒，小马哥又怎么能出李白这个英雄。唉，真是操碎了我的心肝肺。

“大哥，你不用替鲜卑人伤脑筋。这酒到了那，多半也是转手卖给其他部族，说不定他们还有的赚。”

刘备长叹一口气，决定不管林云，随他折腾，反正自己也不懂这里的条条框框。

和苏双、张世平的谈判持续了数日，最终定下章程，货物和价钱方面与林云设想的差不多，交货时间为一年两次，分别是每年的四月和十月。但是交货地点，让林云改到了怀来村，苏双二人也同意在怀来村交易，毕竟啜仇水直通海上，完了可以直下南方，更加方便，楼船虽然经不起大海的风浪，但是在靠近陆地的近海，勉强还是可以航行的。

时间飞逝，转眼就来到二月初，距离林云回涿县已经过去一个月。二月的幽州是一年里最冷的时候，县城没有了往日的热闹，拥挤的街道现在也显得冷冷清清。路上没有行人，偶尔出现一两个，也是行色匆匆。

与外界不同，忠义堂因为有暖炕的存在，所以在这寒冷的冬季依然是温暖如春。人们光着膀子端坐在戏台前，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看着戏子在台上唱大戏，一切都是那么的逍遥自在，当然了，每每有精彩之处时，没人会吝惜那一声喝彩。

此时的林云正在做什么呢？镜头来到澡堂，没错，他在洗土耳其浴。

“哥哥，这也太舒服了吧。”被林云硬拉着，张飞也卧躺在那享受按摩。

林云从旁边的食盒挑了一块烤肉，丢进嘴里，含糊道：“你天天待在这，从没洗过？”

“倒是有在水池里泡过，但没有让小厮捏。我不喜欢让其他男人碰我的身体。”

林云嘴角上扬，暗道：原来你小子有精神洁癖。

窗外开始飘雪，雪势从小到大，由疏到密，渐渐地将整个天地覆盖。林云透过窗户看向天空，想用雪花来净化烦躁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做事总是提不起劲、不耐烦，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弥漫全身。

“哥哥，再过几日就是腊月三十。”张飞让小厮退下，扑通一声跳入热水池。

腊月三十？林云一时没反应过来，再仔细一想，不就是除夕吗？这就要过年了？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做事总是不顺，原来是想家了，想念原来的世界了。想想自己孤身一人在这东汉，无依无靠，就算死了都没人打理后事，哪还有心思继续泡澡，穿上衣服，走进冰雪中，背影是那么的萧索凄然。

选了一块干净的石阶，林云盘腿而坐，仰望着天空，脸上满是惆怅之色，渐渐地出了神，连有人走近都没有发现。

“二弟，二弟。”来人把手放在林云面前晃了晃，可惜收效甚微，没办法只好抓着肩膀用力摇，终于让发呆的林云回过神。

“刘备？”刚刚清醒还有些迷糊，但本能告诉林云这样叫不对，又跟了句：“大哥？”

“你怎么坐在雪中，也不怕得病？”

林云看看身边，原本干净的石阶现在满是积雪，自己坐在这，让人看起来确实跟坐在雪中一样，“我只是想静静。”

“原来二弟有喜欢的人了。静静是哪家的姑娘，你跟大哥说，大哥去给你提亲。”

林云扶额无言以对，心想这两千年的代沟实在是太大了，“大哥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忠义堂？”

自从刘备有了赵云和小八一远一近两个输出后，在十里八乡闹出了不少事。又用林云的法子揭穿太平道的骗局，联合当地村民打掉了好几个太平道堂口，也算是博得了偌大的威名，就连公孙瓒的老丈人都对他赞赏有佳。有了威名，又有意结交乡绅豪杰，必然应酬不断，林云也是好几天没见着人了，今天居然会出现在忠义堂。

“二弟，马上腊月三十，该准备祭祀了。母亲早早的就回老宅整理收拾，我们也快回去吧。”

林云闻言一怔，我是外姓，也可以跟你们一起祭拜吗？不怕乱了宗法？

看出林云的疑惑，刘备郑重地说：“二弟，你认我母亲为义母，理当改姓为刘，这样才合理合法。但我还在世，不需要二弟传宗接代，所以就没有让你改姓，从严格意义来说二弟你现在应该姓刘，叫刘云，刘啸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