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出来个野郎中 第三章：没有尾巴的飞机

几个小时后，15日昏，圣弗朗西斯科国际机场塔台内。

“达美航空1039，右转190，准许降落19r跑道，与你左边的联合航空执行并行降落。”

个子不高，娇小怜人，圆圆的脸蛋化着淡淡的妆，声音就像十几岁的小孩一样软萌，徐依霏是这里的空管之一。她前不久才移民来到圣弗朗西斯科，也是几天前才正式在这里就职。

几分钟前全全美防部宣布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似乎是因为接二连三的恐怖袭击，所有的航班都得落地，所以还没飞到洛杉矶的达美航空才这么快就被叫回圣弗朗西斯科。

“达美航空1039收到。”

不久，一架穿着达美航空的涂装的a330出现在跑道尽头，下降，触地，它都有调不紊地进行。但就在它展开扰流板的瞬间，闪出的火光将机尾带着水平和垂直尾翼完完整整地切了下来，洒出来的燃油点亮了整个跑道，液压油在一瞬间漏得一干二净。

尽管那架787没有解体，但也没有任何办法减速，冲出跑道后一头撞上了机场外的立交桥。

徐依霏没有过多的凝视，而是拿起电话：“消防部，19r跑道有飞机爆炸，前往救援。”又推了推眼睛瞪得跟鱼一样大的另一名进场引导员，“我们得让别的飞机改降，这四条跑道上现在都用不了了。”

“美航1466停止进场程序，”徐依霏紧盯雷达屏幕，“左转020，联系奥克兰进场。”

“收到。美航1466，发生了什么？”美航1466的机长听徐依霏的语速飞快，奇怪地问。

“汉莎航空5147，联系奥克兰进场。”徐依霏没有理会美航的询问。

“汉莎航空5147收到。”

“联合航空4058，左转180，联系圣何塞进场。”

“联合航空4058收到。”

“彩航7338改降奥克兰机场。”

“彩航7338了解。”

……

a330的机舱内，烈火的亮光刺得张泽睁不开眼，但即使这机火也没有烧到张泽的身上。几秒钟后，火渐熄，张泽张开眼发现碎片一点一点地飞回了解体的a330，油倒流回油箱，人飞回自己的座位，被拉开的安全带也自己接上。一团团烧焦的血肉飞向张泽旁空着的座位，组成了一个瘦小的身躯，正是苏静语。看着这一切就像看倒放的录像带一样。

“看来回家的计划又得推迟了啊。”苏静语挽着张泽，靠在张泽的肩膀上。

时间最终退回了爆炸前的几秒钟，上一次这个时候他刚说完一句“都怪那个该死的软件”，接着一声巨响，机舱内部的气压瞬间降低，带来了一阵刺骨的寒风和弄得耳膜疼的要命的尖叫声。

张泽掏出手机，发现手机不知怎么的竟然已经自动开机：“什么垃圾软件赶快给我滚出来！”

『想起我来了？想要拯救世界吗？』

“别废话快点！”张泽气冲冲地吼道。

『我又不是你的助手，我可没有义务要帮你。』地球ol编辑器不紧不慢地将一行字打在屏幕上。

“闭嘴，我是主角！”

『不你不是，我才是。没看见书名都是我的？』

“不靠谱。”

张泽用力戳了一下屏幕，关掉了对话框，来到了地球ol编辑器的主界面。这个时候，张泽才发现主界面中央是银河系的总览视角，右边悬停着一个空空荡荡的窗口，下面是灰色不可用的“执行”按钮，顶上又四个小图标。这个界面非常简单，却让张泽无从下手。

张泽抬头，又看见了和几分钟前相同的景象，就像重力发生了改变一样，火焰、碎片、血肉什么的，所有的东西都朝着自己飞了过来。不过这个过程只持续了半秒钟，就冻结住了。

看向手机，张泽毫不意外地看见了一句话：『想再体验一遍吗？』

“体验个啥啊，你让我直接死了行不？别这么折腾我了。”张泽已经不知道怎么和这个软件交流了。

『原来是不会用啊……嗯……好像也是，你有没有学过。要不我教你怎么样？』

“哎……”

时间倒流，张泽又回到了完好的飞机中。还没等张泽喘一口气，爆炸声再次来袭。不过这种能够让一般人极度不适的声音似乎对张泽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了。

张泽冷静地拿出手机：『首先，点击屏幕上方的眼睛图标，在预设中选择以自身为参考系，将视角拉到机身外。』

张泽照做。

『然后，在光标图标的下拉菜单中选择物件框选工具，框选飞机的三个起落架。』

『在右侧的编辑窗口中找到姿态和位置项，选择锁定。』

『最后，狠狠地按下下面的“执行”按钮。』

张泽在做完这一堆操作，最后按下『执行』按钮的时候，a330离跑到尽头只剩下几十米的距离。在这之后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a330便撞上了机场外面的立交桥，汹涌的火焰再次席卷整个机舱，尽管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机舱这个概念了。

张泽在一片强光中勉强睁开眼，旁边的苏静语被烈火烧得只剩下摇摇欲坠的白骨和一只紧紧抓住张泽的小手。张泽不忍心继续看着这惨不忍睹的尸体，把目光投向手机，看见屏幕上慢慢地弹出一行字：

『不错，你已经做的差不多了，现在只需要你自己从头再做一遍，这一次可得做快一点。不过，记住，这一次是你自己。那么，你准备好了吗？』

“说了这么半天还是废话。”

时间倒流回了a330触地前两分钟，机舱内安逸舒适。张泽坐在机舱的前部，第四排右侧中间的位置；苏静语坐在张泽的左边；张泽右边靠窗的位置坐着的是一位黑叔叔，他身子很瘦，脸上除了黑色还有一种不正常的暗红色。

“看来回家的计划又得推迟了，今天晚上我们在旧金山还能干点什么吗？”苏静语挽着张泽，靠在张泽的肩膀上。

感受着耳边的气息，张泽愣了一下，然后掏出手机，点按了一下电源键。

手机并没有反应。

原来还没有开机啊，我就说你怎么这一次大发慈悲给我留了这么多的时间呢。张泽想着一边启动了手机一边在心中暗骂那个不靠谱的助手。

“嘿！飞机上不许用手机的！”张泽邻座地黑叔叔说。

“我知道，但是我……”张泽想了想，地球ol编辑器的事可不能随便说出去，“我有急事。”

黑叔叔看张泽并没有关闭手机的举动，变得非常的激动，竟然举起拳头打向张泽。然而这一拳头还没有碰到张泽的皮肤就被一面平整光滑的空气墙弹了回来，把黑叔叔疼得够惨。

周围的乘客发出一阵惊呼。如果接下来的事情没有发生的话，机舱内肯定会充满各种各样的议论和指责的声音，但是再a330展开扰流板的一瞬间响起的爆炸声把它转化成了形形色色的尖叫和祈祷。

在张泽按下『执行』按钮的那一刻，a330的轮子被锁死，轮胎与地面摩擦产生一团团漆黑的浓烟，两秒之后轮胎与地面接触的地方又喷出了一人臂展那么长的火舌。

突然而来的减速让张泽向前飞了出去，又被安全带拉了回来，两根绳子勒在张泽的肚子上几乎要让张泽把中午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a330最终在撞断了几根灯杆之后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苏静语停下尖叫，干咳了两声，惊魂未定地看了眼张泽，然后抓起张泽的手，穿过云雾缭绕的机舱，从安全出口滑下了a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