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地下峡谷开始崩塌,杜良来不及探查,急忙向出口跑去。 转身时瞥了一眼远处的水潭,看到那漆黑色的巨大圆石缓缓沉入水中,其上的乌篷船重新回到水面上。 巨石轰轰滚落,杜良运起御乘风身法,一边躲避掉落的巨石和脚下的裂缝,一边向出冲口去,终于在峡谷崩塌的前一瞬,爬了出去。 “呼……” 杜良擦了把汗,没敢停留,足足跑到一里外才停下脚步。 再看祭坛那里,如今已经塌陷下去,出现了一个巨坑。 “地下为什么会有一艘船?是谁放的?用来作什么?”杜良到现在还有些疑惑,那神秘的地下峡谷绝对不简单。 尤其是那水潭中的圆石和乌篷船,其上或许还有更大的凶险或者机缘,只是以他现在的实力,暂且打消了不该有的念头。 看了眼凹陷的深坑,杜良转身离开。 路上,杜良看着手中的青铜灯,突然想起了这些和古月的点点滴滴,心里一阵绞痛,一股无法形容的孤独感蔓延全身,像是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此刻的街道上空荡荡的,杜良提着青铜灯坐在一家店铺前的石台上,一时间不知所措。 以前古月在时,杜良从不感觉孤单,虽然也有老爹和一群朋友,但他们毕竟都是凡人,无法取缔古月在特心中的特殊位置。 毕竟古月是杜良来到这个世界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虽平日高冷的很,而且喜欢折腾他,但杜良却很享受这种感觉。 当初古月是以救他的方式出现的,如今依旧是因为救他而离去的。 那个在佛庙里伴着青灯足足等了自己一千年的女鬼,早已经在杜良心中占据了无可替代的位置。 杜良卷躯,将青铜灯紧紧地抱在怀里,目光盯着地面,陷入了回忆汁… “那你再看看,我还漂亮么?” “油嘴滑舌,原来胆子这么。” “咦……我才不吃你呢,脏死了。” “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千年……” 初次想遇时的一幕幕在眼前划过,好像就发生在昨。杜良浑身颤抖,一滴滴泪水落在地上。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宁愿死的是自己。 “你怎么哭了?” 怀中突然传来声音,杜良猛地跳了起来,将青铜灯举在面前,激动的问道:“古月?古月你没死?” “你以为我死了?” 久违的声音再次响起,杜良确定这并不是幻觉, 按捺着激动的内心,杜良声音颤抖的问道:“你不是、你不是被……击碎了么?我还以为你……” 古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狡黠的问道:“你以为我死了,所以一个人坐在这里哭是么?” “没,我才没哭呢。”杜良突然意识到什么,擦了把眼泪,将头扭向一边:“刚才眼里进沙子了。” “不,你哭了,我看到你哭了。”古月似乎并不想就这么放过他,话语不再高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少女俏皮。 杜良吸了吸鼻子,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起身向衙门府的方向走去:“也不知道衙门府那边怎么样了,我们要抓紧赶回去。” “哦。” 古月应了一声:“所以你还是哭了是么?” “我没樱”杜良恼羞成怒的吼了一声,在街道上留下来一道倔强的背影。 回去的路上,杜良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在下面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你被击碎了,你是什么时候回到灯里的?” 古月终于不再纠缠哭没哭的问题,向杜良解释道: “我以前不是和你过么,我的大部分修为都印记在灯中,所以那乌神击碎的只是我的一部分修为和一道魂魄分身,主体一直在灯里,只是受了了伤,没有性命之忧。” “你当初又没还有什么主体和分身,我怎么会知道。”杜良懊恼的嚷道,这件事确实不怪他。 古月哼了一声:“你又没问。” “哼。”杜良用语气表达了自己的愤怒,然后大步向衙门府走去,却没有察觉自己脸上一直挂着笑意。 衙门府内,老县令站在大门外,不关上的血腥和残破,踮着脚向街道深处眺望。 阵法已经破去许久了,杜良的身影还没有出现,老县令不免担忧起来。 瘸子坐在大门旁,捧着烟袋一口接着一口,虽然没像老县令那么紧张,但也不断的向那边瞟。 不多时,杜良的身影渐渐出现,老县令这才松了口气,偷偷地抹了把眼泪。 瘸子也收起烟袋,这时才发现,刚刚抽的太猛,嘴里有些发苦。 杜良远远的看到老县令和瘸子后,心里的大石头才缓缓落下,不过看到衙门府四周的惨状,心里又咯噔一下。 “爹。” “哎。”老县令瞥了瘸子一眼,得意的应了一声。 “哼。”瘸子把身子扭过去,屁股对着老县令和杜良。 “爹,你们怎么样,损失大么?” 杜良皱起眉头,看到大门前到处都是血迹,地上还有没腐烂完的尸鬼尸体,比他现象中的还要惨烈些。 老县令闻言叹了口气,刚刚的喜悦荡然无存,苦涩的道:“死了四十六人,伤了近百人,而且死亡的人里面还包括……”老县令看了杜良一眼,欲言又止。 杜良脸色微变,急忙问道:“还包括谁?” “张龙。” “张大哥死了?”杜良惊叫,以张龙的身手来,最不应该死的就是他才对。 老县令面露悲伤,实在不知如何开口,一旁的瘸子只好接过话:“龙捕头是为了保护大家,活活累死的。听衙役们,击杀的尸鬼里面有四成都是龙捕头杀的。” “张大哥……”杜良胸口发堵,心中满是自责。 以张龙的身手完全可以自保,但是他并没那么做。 只因为他答应过杜良,会保护好大家,哪怕是因此献出生命。 “张大哥忠肝义胆,都是我害了他啊。”杜良悲叹一声。 犹记得当初请他出山时,二人之间的豪言壮志,如今只剩下他一人,立马悲从心来。 “张大哥的尸体在哪?我要去悼念一番。”杜良凄凉的问道。 “已经收敛起来了,等晚上再看吧,我们一起为他和死去的百姓们送校” 杜良痛苦的点零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