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番折腾,已经日暮西山。
两人脚步轻快回了云来客栈,喜不自胜。
“有了这三焦草,我也算了了一桩心愿。”风清玡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草株来,随手从桌上拿过一个净瓶,无双这边早就备好一壶井水,注了七八分满,风清玡双手将它放入瓶子中。
无双拉了把椅子坐下,两手放在桌上,细细打量着意气风发的小植物,它约莫半尺高,形状像极了头顶草帽的蘑菇,两三片狭长带刺的叶子稀疏地排列在茎的两旁。不知它开花是什么样子呢?无双盯着它,一刻也不舍得离开。
风清玡刚想跟无双说话,南风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传来。
“无双!无双!无……”南风的叫声在开着的房门前戛然而止。
“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前几天不是还闹矛盾吗?”看见两人相安无事地坐在一起,南风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
“如你所见,我们……”风清玡看了眼无双,无双笑着接过话茬:“我们和好了。”
“南风,你是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怎么看着你长高了不少?若是有,给我也来一颗,”无双故作惊讶,说完还伸出右手,像是真的要跟南风讨药吃。
“双儿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你小子今天去什么好地方了。”风清玡妇唱夫随。
“呦呦呦,无双,你居然把这小子收了,厉害啊。” 南风酸溜溜地说这话,给风清玡那边抛了个媚眼,想气气他。不待无双开口,风清玡语气悲怆:“好南风,你姐她好不容易在我死皮赖脸的纠缠下才应允做我娘子,你若是敢捣乱,少不得我要揍你。”
这话无双听着都觉得肉麻,南风听了更是眉眼抽搐,恶心坏了。
三人你打我闹,一片其乐融融。
再说伏寿和云天这边,碧云客栈里,伏寿把自己知道的都如实相告。
原来这金铃和银铃本是泽流国一对孪生姐妹,她们父母早亡,又没有近亲,两人才五六岁的光景,不知以何谋生,阴差阳错被拐了进宫,又过了几年,做了泽流国大皇子风清珝的贴身宫女。
皇后待她们严苛,愣是逼着她们早早学会了武艺以及其他生存之道,方便照顾大皇子饮食起居,同时防止他遭人暗算。
风清珝一个谦谦君子,生得风流倜傥,待人宽厚有礼,又从不为难她们,加上他无与伦比的地位,难免她们心里崇拜于他,更加为他卖命。
再后来,风清珝得了怪病,访遍名医也收效甚微。
伏寿说到这里声音沉重了一些:“就连我也束手无策。”
云天诧异问道:“怎么,你也给他诊治过?”
伏寿眼里黑黢黢一片,也不抬眼看云天,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给他看过,甚至在他那住过一段时间,每晚我在他隔壁听到的都是他不断咳嗽的声音,我心如火燎,却也只能看着他受苦。”伏寿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在那之前,我敢说,天下没有我治不了的顽疾。可是……我知道,再这样下去也是徒劳无功,于是跟他立了个十年之约,现如今,正是十年期满的日子。”伏寿声音越来越小。
“我躲着不去见他,因为我一直没有找到能够帮他去除病根的办法。”伏寿接着说。
云天听着没有插嘴,想来伏寿说出此番话,定是思虑良久,说出来也去了个心病。
“昨日无双向我说了他的事,我想着不能再躲下去了,无双已帮他把病去了大半,他以后再无性命之忧了。”伏寿忽然抬头,看着云天认真说道:“我明日就去看他,就这样决定了。”
云天自然不会阻拦,即便他想提醒伏寿别忘了此行目的,想了想只得点头:“老头,那你小心点,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不必”,伏寿沉默了一下,忽然一拍脑袋:“对了,刚才不是说金铃吗?说到哪儿了?”有此一问,让沉闷的气氛再次回暖,云天觉得白白伤心难过了一回,“你说到他得了怪病。”云天学着伏寿刚才的神情不无伤感说道。
伏寿当即赏他一个爆栗:“敢取笑我,看我如何治你!”
云天眼珠一转,脱口而出:“还是省些力气给泽流国大皇子治病去吧!”说完,脚下生风,跑出去避风头了。
夜幕降临,云天坐在床上靠着墙壁,怎么也睡不着。他想起以前那些日子,跟伏寿,无双在一起的快活日子,不觉露出了笑容。再想到皇帝老爹告诫过他的话,以及云弦一次次跟他的谈心,他迷茫过,挣扎过。
这次跟无双来到边塞,也是为了逃避压在他身上的责任。
无双是他见过的女子中算不上出挑,但却很特别的,具体说不出哪里特别,但每次跟她在一起都很轻松,不用伪装成百姓心目中的皇子形象,自己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他无数次判断过自己对无双的感觉,但这种事又不好意思对别人讲,怕人家笑话。所以一直犹豫不定要不要跟无双吐露心迹。
他狠了狠心,起身下床,来到隔壁伏寿的客房。
“老头睡了没?”云天轻轻叩了几下木门,“我有事问你,你给拿个主意。”
伏寿初来乍到,也睡不着,正愁没人说话,云天就送上门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云天被伏寿吓了一跳,他还穿着白天的女装没有换下来,这样看着,更像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进来吧。”伏寿没觉出什么不妥,向里面努努嘴,示意他进来。
待二人坐定,伏寿给云天倒了一杯热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什么事儿啊,我也睡不着,正好跟你唠会儿磕。”伏寿抬头望着云天,充满好奇。
“咳……”云天低眉敛目,清了清嗓子。
“还不好意思说?”伏寿原本随便问问,没当回事,见云天这个反应忽然充满了求知欲。
“我的问题,有关男女之事。”云天不敢看伏寿,怕遭笑话。
“早问啊!这种事我最懂了,来你说说。”不料伏寿忽然兴奋起来,脑子里春宫图翻了个遍,心想这小子突然开了窍,准备献身给无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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