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林啸脱口而出“你果真不肯回头?”
常无涯道“不回。”
言罢提起袍子一角扯了下来,施了内力攻向林啸,林啸不做他想,一刀下来,布料撕成两半。
“今日我们割袍断义,此后再无干系!”常无涯一字一句清楚说道。
林啸忽然收了手,一脸难以置信,他吼道“你竟然要恩将仇报?”
“你的恩我已经报了,你既然一意孤行,又怎能怪我?”常无涯轻飘飘扔下一句话。
此时,院子外传来嘈杂的打斗声,众人都疑惑不解,文若轩突然出现,原来他和老魏发现这里出了事情,趁乱领着人闯了进来。顿时,兵刃的铿锵声夹杂着人的哭喊声,乱成一团。
老魏趁机出去调兵。
不多时,文若轩这边渐渐落了下风,常无涯指引他们出了这个地方。老魏也带领着大批人马赶到此地,将林啸他们尽数抓住。
文若轩隐隐觉得不太对劲,相传林啸这里可是高手如云,怎么也没发现高手在哪儿?
说完心中疑惑,却把无双,云天和南风也给迷惑住了。
常无涯道出实情其实那都是噱头,世上哪有那么多高手,果真有高手,又怎肯纡尊降贵在这种地方甘为人下?
云天反问常无涯“你不也沦落到此了?”
常无涯语噎,文若轩笑道“既然大家都没事,我们便回去再说吧。”
次日,回京途中,多了两人,自然是常无涯和苦秋。
无双跟文若轩要了些东西带在身边,独自坐在马车里咿咿呀呀地慢慢晃着。
云冉和恢复得差不多的蓝舞坐在一起,常无涯行动不便,自然也得了一辆马车,由苦秋掌马,
其余人或骑马或步行。
无双心里盘算着如何医治常无涯的双腿,身边也没个说话的,百般无聊中居然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伏寿,梦见风清玡,云天,云弦,白奇,甚至判官,阎王,她都梦到了。
迷迷糊糊地醒来,甩了甩沉沉的脑袋,她掀开厚厚的轿帘子,发现天马上就要黑了,前方不远处有一处驿站。当初从这里去往西塞,由于赶时间,没怎么住过驿站,看这情形,今夜怕是要在此安歇了。
果然,领头的文康泰让一个近侍前去探路,那人很快来回了话。文康泰禀报了云天,云冉,决定在此休息一晚。赶了一整天的路,大家都累了,安排好住宿,留了几个放哨的侍卫,都各自入了眠。
一夜无话,第二天都早早醒来,简单用了饭,又继续赶路。
就这么走了四五日,把大家都折磨得筋疲力尽时,终于回了京都。恰巧是个下午,云冉云天和蓝舞直接送回了皇城,常无涯也回了家。无双这才知道,这常无涯的父亲还是一个异性王爷,名叫常万年。
临别时,她将伏寿小筑的所在地告知了常无涯,说自己明日起就回去了,让他收拾些行礼准备去那儿小住几日,她也方便帮他医治腿疾。
当时常无涯听完后嘴巴一直保持个o型,说了句“不曾想,你竟然认识神医伏寿。”
无双心里使劲白了他几眼,面上却挂着笑一本正经道“是啊,我偷了他很多绝招,你这伤,百分之八十能恢复好。”
千恩万谢后,常无涯准备离开,无双冷不防扔下一句“诊金可要给我准备好,不多,才一万金。”
常无涯挥了挥手,坐着马车离开了。
无双没了伏寿在身边,总不是个滋味儿,就先跟着文康泰回了左相府。
当初自己被“下葬”,肯定不能以文芯玥的身份出现,文康泰自然也知道,就以养女无双的身份住下。
云冉这边,老皇帝见到他们都平安回来,唠叨云冉一通,又表扬嘉奖了文康泰,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只留下云天汇报这次出行的结果。
云天如实相告,老皇帝蹙着眉意味深长地开口道“看来这坞石国的太平日子过腻了。”云天忽然想到伏寿说过的,坞石国国王牛翠花和父皇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到底没有问出来,心里存了满满的疑惑,只能说给云弦了。
用过晚饭,无双无视身边的各种目光,自己轻车熟路到庭院里散步。
她自言自语“今天好像是三月初七吧?”抬头看了看残缺不全的上弦月,又看了周围似曾相识的景色。这文康泰还挺有心,这些树木花草一直保持着她离开前的样子,除了长高了不少,看样子也是经常派人打理的。
转了一会儿,也没什么趣味,还是早早入睡,明日就该启程回去她跟伏寿的老窝了。
回到文康泰安排的房间,竟然是自己以前的闺房,有两个眼熟的丫鬟侯在门外,她记得好像一个叫见月,一个叫闻铃的,名字还是自己起的,当初嫁给云弦,自己真真断了生的念头,死活不带任何人进弦王府,只孤身一人去了,今日见了这两张熟脸,忽然心里不是滋味。
无双低着头,背着胳膊踢踏着石子来到房前,见月跟闻铃一起参拜“小姐回来了。”声音机械式的,不带感情。
无双抬起头“你们哪个是见月?哪个是闻铃?”
两人对望一眼,有些疑惑不解。
“奴婢是见月。”一个个子稍矮,长得水灵灵的丫头说。
“奴婢是闻铃。”一个年岁稍长,行事风格看起来有点老成的丫头说。
无双不再说话,径直向屋子走去,见月和闻铃急忙开了门,无双进门,差点掉下泪。
屋子里的陈设跟三年前一模一样,就连桌上放置的花瓶,笔墨纸砚一概如昔,床幔纱帐甚至装饰用的香囊,位置都没有变化。屋里一尘不染,想来是这两个丫头的功劳。
她柔声道“你们进来。”
两人听言都闪身进来,关住了门。
“这屋里这几年都是你们收拾的?”无双看着她们问道。
“是。”异口同声回答。
见月嘴快,脱口而出“我们相信小姐她还会回来的。”
闻铃立刻赔罪“小姐您别见怪,见月不是那个意思。”
叹口气,无双答道“我知道你们还是想着她,她以前对你们好吗?来,先坐下,慢慢说。”
两人推辞不过,坐在椅子上,打开了话匣子。
夜深了,屋里亮着灯,窗外万籁俱寂,只剩春风料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