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神婿 说的一些话

渐渐地，窗户也变了颜色。透明变得模糊起来。天色已经昏暗，但是夕阳的余光依旧不愿离去，在地上撒下洁白的茉莉花，空气中却弥漫着让人说不出来的浑浊气息。

林芒望着窗外地景色久久没有说话。白牙并没有窥探林芒的内心，也没有打扰林芒的兴致。在白牙看来，林芒现在有一定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的内心所想。直到窗户变得模糊起来，大片大片的花花绿绿的光芒四射的时候，林芒才穿过头，看着白牙，深吸一口气，说道：“那，现在的日历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你说的是时间吧，姑且可以说是，三零一九年，五月一号。”白牙说道。

“是姑且可以说的吗...三零一九年，五月一号吗？呵呵。”林芒在自己地嘴中喃喃自语，“这个日历还真是熟悉啊。”

“是挺熟悉的。”白牙在听见林芒的话之后，也跟着说着同样的话。

林芒看着白牙，问道：“你所说的熟悉是不是因为我？”

白牙看见林芒额头上面地皱纹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明白了，想到，原来，他是以为我又在窥视他的内心吧。

于是，白牙解释道：“其实，我并没有窥探你脑海中所想的内容。”

“啊，你是说这个啊。”林芒将眼睛看向窗外，窗外一片模糊，“我的话，并不介意你窥探我所想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而且你想看，我也没有什么感觉。”

“......”白牙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林芒所看向的窗外。

“已经是天黑了呢。”白牙说道。

“是啊。”林芒说道。

此时，白色墙壁上面倒映着林芒的影子，并不是很真实，还有些扭曲。但是，林芒还是看着自己的模样而感慨。

原来，自己还是长着人样，林芒心中想着。

“其实，我也...”白牙说道一半停了下来。

“怎么？”林芒转过头看着白牙问道。

原本，白牙想要说，自己现在并没有窥视林芒脑海中内容。但是，当白牙说出口的时候，嘴中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在白牙的眼中，林芒的脸上写满了一种无所谓的妥协。白牙嘴中的话，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说出口。

“没，没什么。”白牙捋着胡子，轻声说道。

林芒听过白牙的话之后，转过脸，并没有去看模糊的窗户，而是看向办公桌上面的花瓶和显示屏，然后沉默到只剩下呼吸声。

很久之后，林芒开口打破地宁静：“告诉我，现在我该做什么吧。我的事情，你一眼就知道了。”

“你该做什么吗...”白牙看着林芒的背影，思考了片刻，说道，“其实，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你本来不应该存在的。”

“我，不应该存在吗？也就是，我应该死...了吗！”林芒声音很轻也没有任何色彩。

“是啊，那是只是以前。”白牙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

“你说，像我们这样的人都要死去吗？”林芒冷不丁地问出一句话来，“还是，在我之前，他们都已经死了呢。”

白牙没有说话。

“你是默认了呢？”林芒追问道。

“是的。”白牙说出来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如释负重的感觉。

林芒沉默了，但是白牙听得出来，林芒眼中地泪水流出来的声音，清脆的“叮咚”声。对于白牙来说，这种流泪的声音总会是那么清脆，但是，无论是谁，每一个人的流泪的声音总是不一样的。

就好像曾经有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片完全相同的树叶。”，白牙想到。

每一个人都不一样，尽管有时候他们模样一模一样，声音一模一样，甚至是思想也一模一样，可是，对于白牙来说，在他们哭泣的时候，耳朵里面萦绕的每一种声音都不一样。

“每一个人都会哭泣，无论在什么时候。”白牙将每一个字都说得很重，“每一个人的哭泣声都是不一样的，无论什么时候。我在这个地球中，可以聆听梦海城的每一个人的哭声，甚至是整个世界的哭泣声，我都可以聆听。但要是到了那种时候，也是我生命的终点。”

“咳咳，”白牙咳嗽了两声，换了一副腔调说道，“哈哈，你别看我现在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其实，说起来，我也是很年轻的。”

“我已经记不起是什么时间，我第一次聆听到他人的哭泣声的时候，我真的是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个世界上有鬼呢。但是，后来，我才知道，我原来是有了超能力。”

白牙走到办公桌面前，面对窗户继续说道：“虽然我拥有了超能力，但是我对我的超能力一无所知。我不知道我的超能力从何而来，我也不知道我的超能力对于这个世界有什么影响，甚至，我不知道我的超能力如何运用。我当时庆幸自己与别人不同，现在想想，也真该庆幸自己因为拥有了超能力。”

“或许，这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超能力了，应该被称之为一种能力。就像一个人类与生俱来的能力。”

白牙感慨过后，沉默下来，思考着下一句话如何说出来。

白牙沉默之后，不算大的房间也沉默下来，就像是办公桌上面的还在绽放的白色栀子花，和床头柜上面已经枯萎的白色栀子花一样，静静地等待生命的终结。

偶尔，也会有飞行器从窗户前飞过。窗户关闭，隔音效果很好，政府楼里面的林芒和白牙并不能听见窗外地一丝一毫的动静。只能看见白色的光射进房间里面，要比房子里的天花板上的灯亮上很多。

“我并不关心你的经历是什么，我只想知道，我为什么还在这里。”林芒的声音穿过编织物之后，传递出一种郁闷的气息。

“啊，哈哈，真是的，一不小心就说多了呢。抱歉。”白牙自嘲一声说道，“但是，你要是想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就必须知道我的一些经历。”

林芒撇了白牙一眼，白牙仍然在捋着胡子。

“那好吧。”林芒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将头转了回去，埋在编织物之中。

“当年，我遇见一个人，是一名科学家，非常伟大的科学家。”白牙依旧看着窗外，开口说道，“那个人告诉了我，我的超能力的来源。”

白牙说到此处的时候，停了下来，眼睛撇向林芒，却看见林芒也在看自己。

白牙转过脸，继续看向窗户，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甚至是现在，我都难以相信的一件事情。”

“我的超能力的来源，竟然来源于我们人类本身。而这种超能力，仅仅是我们人类的一部分。这是一种进化。这句话最先并不是处于我之口，而是那位科学家所说的。”

林芒从床褥之中抬起头来，说道：“那，那位科学家是谁？”

白牙并没有马上回答林芒的话，而是站在窗户面前，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是啊，那是谁呢？”

然后，白牙又沉默了下来。

林芒眼中，白牙总是在捋着自己的胡子，有的时候是在把玩自己的胡子，有着和老年人不一样的作风。如此反复的动作，白牙不厌其烦地重复做着。林芒在心中想想，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这个老年人说过自己是十分年轻的一个人。林芒想到此处，也感到内心的一种释然，而恐惧似乎在不经意间稍稍退让了许多。

白牙撇向林芒，眼神只是在林芒的身上短暂地停留不足半秒钟，有立刻收回自己的眼神继续看向窗外，说道：“王道迷，对于那位科学家，我只了解这么多，仅仅是名字而已。而关于他的其他的地方，我一概不知。”

“人是有好奇心的。但是每一个人的好奇心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一个人越是不知道的事情，就越想知道。我就是这种人。我非常崇敬这位带我走进科学殿堂的人，想要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于是，我开始展开对王道迷先生的调查。尽管，我知道这看起来有些不大道德，可是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展开了丰富的调查。”

“那么，然后呢？”林芒轻声问道。

“然后？”白牙叹了一口气，说道，“然后就是一无所知。他过去的一切都不得而知。我所能知道的，只有王道迷先生是个科学家这个现实。”

白牙的声音停顿下来，房子里面又充满了寂静。

林芒也没有说话，而是选择继续将自己的头埋在床褥里。

灯光很饱满，充满屋子里面的每一个角落。白牙站在地面上，而地面也发出白色的光芒，影子已经遁入虚空，消失不见。但是，那些物体的影子也不能说完全消失不见。倘若你要是仔细看看的话，还是可以发现一两道丝丝缕缕的细线。这就是影子所形成的轮廓。

“虽然我对王道迷先生不算了解，”白牙张开嘴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但是，我对于王道迷先生教给我的知识是勤奋学习的，交给我的任务也是认真完成的。因此，我也得到了更多的机会，去了解这个世界，这个宇宙。”

白牙转过身体，看向林芒。林芒显然感受到了白牙的目光。在四目交汇之中，林芒很快会意了白牙的用意，便说道：“你说吧，我没事。”

林芒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看向白牙。但是，白牙一直看着林芒。白牙心中明白，林芒是畏惧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整个世界。刚在，白牙说出来的那些话，白牙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对林芒起到一些作用。

仅仅是因为白牙没有使用自己的超能力。也仅仅是因为白牙心里明白，此时此刻，在林芒的潜意识之中已经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若是白牙强行进去，只可能会有更坏的下场。

白牙深知自己不能这么做，更不想这么做。白牙自己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听到林芒的哭泣声，此时，白牙会迅速收回自己已经释放的能量，然后妥善保管，对林芒察言观色。所幸，林芒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白牙转过身体，面相窗户，轻轻的说道：“你的存在是特殊的，但并不代表着因为你的特殊你就可以存活下来。相反，你要面对的就是……死亡

”

白牙明显听见了床褥的“梳梳”声，以及渐强渐弱的呼吸声。白牙知道，死亡对于林芒来说，恐惧已经无法控制。

白牙站在原地不动，目光一直望着窗外。窗户已经自动变成了雾面，虽然白牙随时可以改变窗户是雾面还是平面，以及透光率的多少，但是，此时白牙并没有这么做。窗户里的景色，已经让白牙感到恰到好处，也没有任何被改变的必要了。

渐渐地，林芒的呼吸声平稳下来。但白牙依旧可以听见林芒的哭泣声。这种“叮咚，叮咚”的哭泣声，让白牙想起了许多与之类似的哭泣声，每一种都相似，但每一钟都不同。

白牙将手中地胡须放下，胡须自然下落，随着空气的波动，颤颤巍巍。

已经多少年了，我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哭泣声了，白牙眼前依旧是模糊的夜色。

“白先生。”

白牙听见了林芒的声音，并没有立刻回答。此时，白牙自己也不清楚应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来回答林芒。

沉默，不是解决的办法。但是，回忆总是涌上心头，叫人泪流满面。

“如果，灯是光的眼睛，光是灯的眼神，那么当灯灭了的那一时刻，光也将远走他乡。”

这是白牙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一句话。此时，白牙在心中默念着这句话：“如果，灯是光的眼睛，光是灯的眼神……”

如此一来，白牙的心里感觉好受了许多。而刚才冲上头脑的洪水，也随之消去，仿佛从未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