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庆的办公室里,曾庆瘫坐在了办公椅上,顾屈六人站在他面前,冷漠的话语从顾屈的嘴里吐出。
“就在刚才,村长家里出现了一个身穿红嫁衣的女鬼,将村长全家都杀害了,每个人的死法全都一样,都是用一根木钗插入了喉咙,失血窒息而死的。”
“她是谁?告诉我!”
“你还要继续隐瞒下去吗!”
顾屈咄咄逼人的向曾庆怒吼道,想用村长全家的惨案唤起他身为警察仅存的那一点良知。
曾庆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不敢相信村长一家居然死了,但是顾屈话语中的木钗深深的插进了他的心里,不经让他回想起了七天前的那件事。
在一番剧烈的心理活动之后,曾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开口了。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在大约十天前,村子里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说是想来谈买卖的,村长就好好招待了他,后来在席间,他才吐露他是卖媳妇的,只要两万块就可以买一个黄花大闺女回来做媳妇。”
“村长想起自己已经二十三岁还没成家的二儿子,以及现在逐年上涨的礼金,他犹豫了。”
“当那个青年提出可以验货,不满意还可以再换的时候,村长彻底沦陷了。”
“他当场就交了五千的定金,双方约好了明天就把女孩送来。”
“在忐忑的等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卖家如约而至的带来了一个女孩子。”
“女孩很乖巧,长得也很漂亮,身段又好。村长满意的不得了,立马就交了剩下的一万五。”
“在叫来二儿子见了女孩一面之后,二儿子也欢喜的不得了,村长就直接拍板决定,第二天就结婚,洞房。”
“嫁衣有现成的,村长当年结婚的时候专门请的城里裁缝大家做的,特别的精美。村长结婚的时候和大儿子结婚的时候都是穿的这套。”
“金手镯金钗和头饰耳环都有,当年最艰苦的时候村长都没有卖掉,就是为了给孩子们结婚时用。”
“第二天一大早,村长老伴和儿媳就开始为新娘子打扮了,村长和大儿子则是挨家挨户的去通知大家傍晚都到祠堂参加婚礼。”
“在忙碌了半天之后,身穿红嫁衣,头戴金装饰的新娘子就打扮整齐了,在简单的吃了一点东西之后,新娘子就被送到祠堂待嫁了。”
“因为新娘子在村子里也没有娘家,而村里婚礼都是在祠堂举行的,所以就先送到祠堂等待新郎迎亲。”
“傍晚,同样穿着一身红的新郎和村长准时来到了祠堂。”
“此时的祠堂已经很热闹了,村里的家家户户都来到了祠堂迎喜事,在见证了新娘新郎在祠堂拜过天地昭告祖先之后,大家就可以到村长家吃喜宴了。”
“很快,吉时到,新娘披着红盖头,在老大媳妇的搀扶下,从后堂走了出来。”
“此时二儿子看着坐在上首慈爱的父母,站在一旁充满鼓励的大哥,还有眼前身材姣好的新娘,想到她红盖头下娇美的容颜,他幸福的笑了起来,站在两旁的乡亲们也都在起哄。”
“但是,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二儿子握着新娘的手,满心欢喜的正要拜高堂的时候,一切美好都破碎了。”
“新娘掀起了自己的红盖头,姣好的容颜上流露出的表情却是刺骨的绝望。”
“我哪怕是死,都不会嫁给你的。”她如是说道。
“伸手从头上拔出了插在秀发之中的金钗,她在大家目瞪口呆的表情之下,毫不犹豫的用力将金钗深深的插入到了自己的喉咙之中。”
“直到喷涌出的鲜血溅射到了站在旁边的新郎,在场的众人才反应了过来,现场立马混乱了起来,母亲们忙着遮住孩童的眼睛,生怕眼前的一幕在孩子们弱小的心灵上留下什么阴影。”
“年级稍大的青年们不受控制的尖叫了起来,老人们与中年人们忙着安抚着大家的情绪。”
“唯有村长的二儿子眼睛始终都一直注视着倒在血泊中的新娘。”
“原来她其实早就想寻死了,所以才一直那么乖巧,可能在人贩子那她接触不到任何尖锐的器物。”
“直到被卖给村长,在被打扮的时候,亲眼看着老大媳妇将金钗插到自己头发中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这一幕了。”
“最可笑的是,直到她死去,村长一家甚至都还没人知道她的名字叫什么。”
曾庆一脸懊恼,再次悔恨的叹了一口气。
“当时我并没有参加婚礼,事情是在出事之后我才了解到的,当时村长跪在了我面前,希望我不要将这件事上报。”
“在我得罪了领导被赶到这个穷乡僻壤之后,是村长一直接济照顾了我十年,村长家老二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而新娘子又是被拐来的,最后还是自杀的。”
“看着村长哀求的眼神,我最后还是答应了他。”
曾庆双手紧紧的抱着头,一脸悔恨的说道“我对不起身上穿着的那身警服。”
听完曾庆的叙述,顾屈与林轩都紧紧的握紧了自己的双拳,新娘子这是在人贩子手上受过多少折磨,才会一点想要活下去的信念都没有了,才能如此毫不犹豫的将一根尖锐细长的金钗插入自己的喉咙。
实在是想像不出来当时的新娘子是有多么的痛苦与绝望,顾屈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句话。
“他人的痛苦你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一时之间,大家都有点陷入到了这个故事的悲伤之中,现实与游戏之间都产生了一些模糊,有点分不清这是真实的事情还是游戏的设计。
曾庆小小的办公室中,弥漫着一股无法驱散的绝望与悲伤。
强迫着自己从悲伤的情绪中脱离出来,顾屈想起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那,那个新娘的尸体呢,她的尸体去哪了?”
事已至此,或许只有找到她的尸体,才算是完全揭开了这个秘密。
可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的轻易。
曾庆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寂寥的说道“我也不清楚,村长并没有告诉我尸体被他藏到哪里了,他不会让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