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殇弑神 第四章 酒楼搏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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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试考完到放榜总有几日可等，杨家算不了地主，却也落不了穷人一层，家里软细支撑杨复在家无所事事几天还是绰绰有余的。这几日适应与歇息，身体也终于掌控灵活。几天时间也让杨复回忆和思索了许多。

‘一门秀才’的疑问，杨复有些陷进去了，甚至有些‘杯弓蛇影’。近些日子的思考，就连自己记忆中模模糊糊的‘奴叔’都有些变得可疑了，也不能算作可疑，只能说是奇怪。奴叔没有家人吗？他和父亲又到底是怎么认识的？这些问题自己脑海里统统都没有准确的答案，模模糊糊的笼统。

除了这疑问之外，自己转世而生，既然已经成了杨复，那便成为杨复吧。今后又该如何去走呢？继续走科举之路，还是说用这个‘秀才’身份谋些生计？

闷声在路上行走的杨复抬头，望着贡院外的桂榜，上面还是空的，与放榜还有些时辰。不少安耐不住的学子们，早早守候在榜单周边。十里八乡的、拖家带口的，将这贡院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这一切自然也就便宜了离贡院最近的这家酒楼。

‘金榜题名时’，这酒楼掌柜倒也会做些生意，门口张贴着一副大字。虽说，乡试还称不得‘金榜’，但现在谁会去触这群书生的霉头，非要与‘金榜’挣个对错呢？

果然，酒楼内座无虚席全是清一色的书生，今日放榜就连居民百姓都为士子让出了方便。酒楼内的觥筹交错，士子们的相聚、文人骚客，其间的提前恭贺、相互谦虚、文辞探讨，嘈嘈杂杂的传出了酒楼。

这样的声响也在时刻提醒着，今日放榜，酒楼非士子无关者莫入。文人书生，纵使狂傲自持一些，也没人敢说个一二。

杨复走到酒楼门前，‘金榜题名时’熠熠生辉。抬眼，四周无不是放榜之日该有的气氛，侧耳，天地之间莫不是榜者云云。

杨复感叹着这等氛围。

“客官可要吃点什么？”小二的声音算不得响亮，在热闹的酒楼里仅能传遍周边一两方。

突然，临近两桌的交谈声停了，然后影响到再后的两桌，再波及到最外则，然后引致二楼的寂静。

整个酒楼立刻立刻静了下来，静到一种诡异。

那小二感受到不安，连问也不敢问退到了几尺开外，紧紧的贴墙站着。两眼惶恐的张望着酒楼的一举一动。所有人都不动了，都只看着，一点声响也没有。

杨复抬头环视着，酒楼不大不小二层，上下所有人都看着酒楼的入口，准确的说是都盯着杨复。或是意料之中的嘲笑，或是意料之外的轻蔑，都是对杨复的。

杨复在一定神，瞧见二楼的杨泉刘贺。

他们二人正正好正对着门口，直视着杨复。一楼与二楼大概九尺，又因为采光不好，除了杨复所占的片方位置，其他位置多是偏暗。杨泉居高临下的凝视，而刘贺则是一手捻着茶杯，一手指关节‘铛’……

‘铛’……

‘铛’~酒楼很空荡，静下来后则更为空荡了，使这声响悠长的很。

刘贺缓慢而有节奏的敲动着，眼神里的玩弄之意甚浓，杨复就好似成了他手中陶瓷制一碰便碎的杯子。杯子是上好的杯子，与杨泉的一样，明显是这店里招待上等客人用的杯子，那杯胎外边还用瓷釉勾勒着些许瑞兽。

而杯子里泛黄的茶水，经过一荡已经稍显浑浊。

“来杯茶水就可。”杨复只是一撇，便不再去理会，朝那角落的小二平静的吩咐着。然后，自顾自的找了个空桌子，就好似这些人，这些事与他无关。

那小二瞧了杨复一眼，然后又再三审视了楼上的那二位，小二这点眼力还是有的，那二位应当是个有些许话权的人。尤其是那个从这位客官一进来，便盯着他看什么也不做的人，仇恨怕是不浅。

小二挪了挪脚，他一动所有人的眼神都跟着他动，哆哆嗦嗦的将茶水放到杨复面前，‘客官，您的茶水。’

‘哗啦’，寂静的酒楼发出一阵嘈杂，一时间有些异动。那小二太过紧张，一壶茶水倾倒了许多，‘滴答滴答’的往桌子下渗着。那小二更慌张了。

“无事无事。”那小二看起来还比杨复年龄小些，杨复自然也不会与他为难。一壶茶洒了半壶，杨复也不欲在给这小二添麻烦，自己掂着茶水倒了一杯。

“茶还不错，有些回味。”嘈杂过后，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一人的声音。杨复细品了品，轻点点头，自娱自乐的说道。

已经有些躁动了。秀才书生们，看着这个异类，齐齐的瞧着二楼的那两位。

酒楼还是那么静，除了杨复那一丝一丝的吞咽声。这是他在品茶，他不欲惹事，他已经做的够轻了，只是这酒楼可实在太静了。

“你说这闲人与狗勿进，若是用在近日，又是怎么个‘闲人’怎么个‘狗’法？”酒楼实在太静了，静到刘贺突然张口说话使得所有人都瞧向他，就连杨复也不经意的瞥向他。

他还捻着那杯茶，他不累吗？茶凉了可不好喝了，杨复调侃着。

“咕咚”一声，终于，刘贺喝下了手中的‘凉茶’，‘锽~锽~锽~’，杯子放的不是那么稳当，持续一段的在那左摇右晃着。

“今日放榜，这酒楼‘金榜题名时’五个大字，闲人自然是与这‘金榜’无缘的人，‘狗’嘛，应当是那些不识字的人，认识字他当然就不会进来了。”

说这话的人，坐的离杨复不过两三尺，声音震得杨复耳朵嗡嗡作响，眼神都快搁置到杨复身上去了。

这人长得含蓄，骂人可是一点都不含蓄。

书生们本该含蓄，但他们笑的可是一点都不含蓄。一时寂静的酒楼，突然又爆发出狂笑，引得酒楼外的路人纷纷驻足，瞧着里边奇怪的酒楼，盼着能有哪个知情的前来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