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败文帝 第158章 西北一

顾安歌闻言，看了墨无殇一眼，有些为难，若是在京城她还可以把这两个少年交给阿越，但是如今，此去西北路途遥远不说，还随时都有可能遇见危险，阿渊的眼睛好了一事也绝对不能对外宣扬，若是带着这两个少年必然不方便，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少年如此流浪她也做不到，一时之间倒是有些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了。

墨无殇显然也看出了顾安歌的为难，对着她鼓励的笑了笑，示意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便好，这也是东周的子民，在情况允许之下，能帮的他也愿意帮一把。

顾安歌想了想，抬眼问道：“我手里还缺两个晒药小童，你们可愿意跟在我身边？”

两个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像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小公子会如此说一般。

顾安歌见两人许久都不说话，以为这两人是不愿意，连忙笑道：“如果你们不愿意也没事。”

这时两个少年才连忙会神，连连点头表示愿意，只不过点头之后袁泽又有些不安的问道：“可是我们都没有干过晒药的事儿，万一。。。”

顾安歌摇摇头，“无妨，到时候自然有人会教你们。不过你们答应的这么爽快就不怕我们是坏人吗？”后面半句带着几分开玩笑的意味。

袁泽有些苦涩的摇了摇头，“坏人又怎么了，只要能给一口饱饭吃，让我和小清活下去就行。”

现在对于这些从西北逃荒出来的人来说，能够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顾安歌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一边的墨无殇想了想问道：“如今西北是个什么情况？你们能说说吗？”他们这些外来的自然不如袁泽这两个经历过的人知道得多，就算是每天都有情报送来，也达不到这么直观。

袁泽先是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戴着面具不知面容的男子，然后才低头仔细的想了想，“如今的西北。。。说实话，至少从我们经历过的地方来看，能跑到大概都跑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跑不动的老人孩子留在那里等死了。如今西北受灾最严重的应该就属禹州和徐州两州，这两州地处西北中央，别的地方好歹还有些存粮，但是这两个地方本身粮食的产量就不高，而且听说那地方的官府税收又重，估计早就没吃的了。”

他们只是从徐州边上路过过，对于具体的情况也只是听路上一起逃荒的人说起罢了，顿了顿，袁泽又继续补充，“听他们说，这两州有不少的人家都开始卖儿卖女，一个男孩儿十斤大米，一个女孩八斤，不少人牙子都趁着这个机会从各个地方托人从那里收孩子。”

就算是袁泽的话说的不甚清楚，这两人也能从里面窥见因为这次的天灾百姓那卑微又艰难的生活。

“那要是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变卖了的，亦或者是又断粮了呢？”听着这两人说话的离火忍不住突然插嘴。

袁泽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吃完了？那就等死呗。”说出的话既冷酷无情又悲哀无奈。

“那官府就不管吗？”坤土也忍不住跟着问道。他们一直跟在墨无殇的身边，基本上除了边疆就是京城，对于普通百姓的日子当真是极不了解。

“官府？”听到坤土提到官府，袁泽眼中闪过一抹鄙夷，不屑的冷哼一声，“他们只要不继续作威作福就要烧高香了，还能指望他们做什么。”

从他的话中可以得知，大概这些地方的官员是当真过惯了山高皇帝远的好日子，怕是。。。

众人一阵的沉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行了，时辰不早了，都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会让人带你们去江南。”许久之后还是顾安歌率先打破了沉默，淡淡的开口，从她淡漠的语气中可以得知此时梵音公子的心情半点都不美妙。

常在江湖山四处行走的顾安歌比起墨无殇等三人自然是见惯了这些官景民情，对于这些趁着灾祸大肆敛财的贪官污吏也见过不少，对于那些人来说，普通的百姓就是命如草芥，就是他们的奴隶，只要他们自己日子过得好，手里有钱有权有女人就行了。

至于这些百姓的死活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更有甚者，这次西北的灾祸一半要归功于天灾，另一半**就得归功于他们了，官商勾结，横征暴敛自古有之。墨无殇他们虽然想到了会有官员阳奉阴违，但是更深一点的没有亲身经历过是不会明白的，所以在墨无殇做出让离火和坤土带着他的令牌先走一步的时候，顾安歌并没有多说什么。

几人也看出来顾安歌此刻心情不太美妙，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带着袁泽和贺清又让店主开了一间房间，便去休息去了。

等到回到房间的时候，顾安歌和墨无殇相对而坐。

“别生气了。”墨无殇伸手拉过顾安歌的手，安抚道。

顾安歌看了眼前这个已经取下了脸上面具的男子，扯出一个笑，“没事，也算不上生气，看了这么多次早就习惯了，倒是你，希望你到时候能忍住别生气。”比起她这个早就习惯了的人来说，会愤怒的应该是这个人吧。

墨无殇笑笑，显然对于顾安歌的话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顾安歌也不多说，收拾好情绪之后说道：“行了，不想了，睡觉吧。”

“好，睡吧。”墨无殇点点头。两人随便洗漱沐浴了一下就熄灯上床睡觉去了，索性这床虽然小，但是挤一挤还是能够睡得下两个人的。

等到房间里彻底暗了下来之后，顾安歌靠在墨无殇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倒是墨无殇，黑暗中把玩着顾安歌的发丝，睁着的眼睛中偶有红光闪过，就那么在黑夜中盯着怀中熟睡的人儿许久方才睡了过去。

一夜好梦，第二天一早，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的时候，墨无殇就睁开了眼睛，小心翼翼的把顾安歌我那个自己怀中又带了带，然后分外满足的喟叹一声，觉得自己的心情都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