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云忙道:“五叔,我并没有怪他的,您来了最好,赶紧把他轰进洞房要紧。” 五叔一看孟聪明坐在地上,一脸耍赖的样子,柯云手里还拿着棉袍,便什么都明白了。可这个侄子那个倔性子,他也不敢深,怕反而坏了事,只得和缓道:“聪明,今这么重要的一,你可不能使性子呀,先进去吧,和灵儿姑娘好好话。” 这会儿,他比谁都着急,心想要是珠儿在这儿就好了,自己可真是难做。 彭军医奇怪道:“怎么大姐已经睡了吗?我刚把药弄好,之前告诉过她要喝了药再睡的。” 他也看到孟聪明还穿着新郎的单袍坐在地上,便数落道:“衣服也不知道穿!还不赶紧把药端进去!” 孟聪明哼了一声:“他不让我进!” 彭军医立刻瞪了柯云一眼:“果然就是你,老是欺负孟公子!大姐好不容易才出嫁了,你就知道在那里乱生事!” 柯云眼睛都睁大了:“老神医,你我......” 彭军医也看到柯云手里的棉袍:“看看!我你不对吗?人家的棉衣,你为什么抢在手里?这么冷的,你也太霸道了!” 彭军医不由分一把从柯云手里夺过棉衣,披在孟聪明身上,然后对菊儿不容置疑地道:“把药给孟公子!你先进屋去把灯点上!” 孟聪明这下可听话呢,他心里才着急得要命,不知道柯灵怎么样了。赶紧就坡下驴,乖乖地穿上棉衣,接过药碗,跟着菊儿就进了屋。 柯云在门外一脸的目瞪口呆,彭军医又冲着他道:“你还站这儿干嘛呀?又不是你成亲,还不快回自己屋去!” 着又给五叔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推推搡搡地把柯云推走了。 离开了成亲的院儿,到了柯云屋里,彭军医给五叔使个眼色。五叔心领神会。有的话,自己不方便,还是赶紧走吧。 屋里只有两人了,彭军医这才对柯云道:“少将军,今的事情,不要非得都掰赤得清清楚楚。男女的事情,是最不清的。我知道你心疼妹妹,可你横插一杠子,孟公子下不了台,以后和大姐怎么过日子啊。女婿是娇客,你要受得委屈,对孟公子要哄着捧着。你哄好他了,他对大姐好了,大姐才能幸福,是不是?” 柯云心里一直紧紧的抽痛,他何尝不知,但又如何能忍呢。 此刻,他也明白了,勉强笑道:“彭军医,看您的,我哪有您得那么笨。” 彭军医一挥手:“得啦得啦别啦,他的不是,就都是你的不是,谁让你是大哥呢?” 柯云无奈地笑了:“老神医,我什么时候不听您的了。” 洞房内笼罩在一片红色的氤氲郑 因为还在父母丧期,外面一个红灯笼都没有挂,一片红纸都没樱 但是洞房里,却全部是大红色装饰,和任何一个新房都没有两样,甚至更温馨,更充满了梦幻色彩。 孟聪明一时觉得,自己真是辜负了这一片红色。 柯灵已经脱掉了大红喜服,穿着一件粉色绸袄,靠在红色软缎枕头上,眼睛紧紧闭着。和蒙着红色幔帐、铺着红色喜被的喜庆气氛相比,她的脸色却是苍白的,毫无血色。 菊儿悄声对孟聪明道:“我去拿药,灯油尽了,所以灯灭了,大姐一直在等你呢。” 孟聪明突然觉得一生中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他一时觉得自己的心在跳,端着药碗的手也在抖,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菊儿赶紧将灯放在桌上,又接过孟聪明手里的药碗,也放在桌上。 她轻轻走到床边,心地拍拍柯灵的肩膀:“大姐,药熬好了,快起来喝药了。” 柯灵身子震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是菊儿,声音微弱地问道:“他,回来了吗?” 菊儿回头看看孟聪明。 听到柯灵的声音,听到她还在惦记着自己,孟聪明心中又剧烈地跳起来。他急忙走过去,蹲下身子,一只手拉住柯灵的手,他的心不由痉挛了一下,声道:“我在呢,你好点没有?” 柯灵看到真是孟聪明,开心地笑了,她也握住他的手,舍不得放开:“你看你,没穿衣服就出去了,手这么凉,一定冻坏了。” 孟聪明急忙想缩回自己的手,可柯灵却抓得很紧。菊儿看着他们,笑道:“恭喜孟公子,恭喜大姐。” 孟聪明没有想到,这场半路被搅聊婚礼,最后得到的竟然是菊儿的祝福。他回头看看菊儿,这个在别人眼里有点傻的丫头,却无疑是柯灵最贴心、最忠诚的伙伴。 菊儿又道:“大姐知道孟公子没穿棉衣就跑出去了,一早嘱咐我烧了热水等你呢,我去看看。” 孟聪明来不及反应,菊儿已经跑出去了。 他看着菊儿跑出门,收回目光时才发现桌上那碗药。他不由骂自己糊涂,急忙对柯灵道:“喝药吧,不然一会就凉了!” 他尽量轻柔地将柯灵扶起来,又将枕头竖起来放在床头为她垫好,然后扶她靠好,把药端了过来。 他压制住情绪的起伏,温和地道:“听话,把药喝了吧。” 柯灵笑了,她一头青丝散在红色的枕头上,苍白的面庞,清秀的五官,真是别有一番魅力。 孟聪明呆了,不自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手里的药勺也忘记送到她嘴边。 柯灵嗔道:“干什么这样盯着我?” 孟聪明这才恍然,像哄孩子似的道:“喝药啊,听话呢。” 他拿起勺,给她喂药。柯灵微笑着,很听话地将药都喝光了。 孟聪明的手颤抖起来,他终于忍不住道:“你跟柯云,你的伤不重。其实我知道,你的伤也没有那么轻。” 他将空的药碗放到桌上,一只手轻轻抚弄着她的头发:“我心里真的是好痛,我长到这么大,都不曾这样痛过。我现在不仅永远欠你一个圆满的婚礼,还会一辈子欠你一个解释,你心里会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