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孤独 第二二四章 变化

几日后，张木竹循着“风雨难断”的香气追踪至茶摊前。“哎？怎么到此不见了？”找了个位置坐下，先请伙计准备些食物，顺便询问是否看到有一个女邪士。

“看到了！看的真真切切。就在几天前。哎呦呦，可吓坏我们爷俩。”这茶铺的伙计和老板原是父子，“……我还以为要杀我们呢，但没有，拿出些金银换了些酒食便离开了……说实在的，要不是那位师太看起来是好人，叫我们别怕，我们根本不敢回来做饭……”这伙计很激动，说话乱七八糟，没有重点。

勉强听明白自己想知道的事，张木竹觉得好笑和疑惑。好笑之处在于那个女邪士已经知道些“教训”，没有继续打家劫舍，而是按照正常人的规矩用金银购买酒菜；疑惑之处则是不明白她是如何解除身上的标记。“问题应该就出在那个师太身上。”想着再问伙计几句，但张木竹突然回忆起“魔道堡垒”山下的那个因知晓自己行踪而惨遭蹂躏的村子，立刻闭嘴不言，而且拿起刚刚出锅的烧饼转身就走，不多做停留。

“既然她已经明白该明白的事，那我也不追她了。”张木竹本意就是希望魔道人士改邪归正，因而特意“演讲”一番，给他们一天考虑的时间。可惜众人“死不悔改”，那就只能痛下狠手，赶尽杀绝，除恶务尽。其余逃走的五人已经全部伏诛，他们不同于这个女邪士，逃亡路上做下诸多恶事，绝不可原谅。

心中稍作感慨，张木竹看准方向，朝着下一个魔教据点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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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茶摊真是红火，送走一拨客人，又迎了几个。这几位茶铺老板认识，乃是本地帮派文武帮，乃是为回复之前有关魔教高手的问题。江湖就是这样的，平民百姓需要帮派保护，帮派需要百姓提供税赋、物资和情报消息。

这几人中，领头的非常年轻，二十多岁，形貌挺拔俊朗。此人自从到此摊位便没有说什么，而是瞧着某个路口面露沉吟，“那是……张木？是他吗？”

“哎？吴武副帮主，在看什么？”一个帮众安抚茶铺老板无需担心魔教后回头见副帮主发呆，笑问，“可是瞧中哪家漂亮姑娘？”

“呵呵，少胡说，这荒山野岭，哪有姑娘。”吴武找张桌子坐下，摆摆手叫来伙计，并从怀里拿出一些银两给他，让其弄些吃食。“看到一个人，有点像……”吴武吴浪涛不敢直说自己的猜测，随便打几句哈哈遮掩过去。

文武帮这几个人为了弄清楚几天前落脚此处的女魔教高手身份折腾了好多天，最后综合各路情报才弄明白怎么回事。“……那个张木竹真有两下子呀，一个人灭掉一个小型魔教。真厉害。真给我们‘外地人’长脸’！”某个帮众一边吃饭一边说话，“要说那些‘本地人’，啧啧啧，欺人太甚，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这次张木竹干的漂亮！”“是啊是啊。”另外一个帮众附和道，“据说那个小魔教在得到警告后竟然完全无视，以嘲笑的态度将整个消息四处宣扬，结果第二天……哈哈哈……痛快，痛快，真痛快！”帮众们肆意谈论，兴致盎然，就好像灭掉魔教的人是他们似的。

其实文武帮的众人如此高兴也可以理解，“外地人”在“本地高手”眼中一直不受重视，让大家十分不满。比如之前秦英一招险灭泰山众，泰山的徒弟们便突然间对泰山派产生极大的怀疑，觉得秦平在糊弄他们，看不起“外地人”，没有将泰山真正的武功教给徒弟们。因心中愤慨，外加惧怕秦英，一直对泰山派十分有归属感的泰山众渐渐与门派“离心离德”，不再那么全心全意以泰山为家，最终众人下山闯荡江湖，自谋出路。原十大高手第一的吴文一直是泰山众的首领，他联合诸位师兄弟，在泰山脚下创立文武帮，平日里惩恶扬善，除暴安良，一方面接取朝廷悬赏，获得赏金和官府贡献，加官进爵，兑换武功秘籍，另一方面还会用第三方的身份承接泰山派日常事务，赚取佣金。在关系上，泰山众与泰山派没有以前亲密，但钱财方面收入不菲。

“……我听到一个小道传闻，”帮众们继续讨论小型魔教被灭的消息，“据说张木竹和华山派的李宁远在同一个新手村出生，而且还是同一个指导师父教授。”“哦？真的假的！不会吧。一个指导师父手下出现两个绝世奇才，这种概率太低了吧。”“真假不知道，但既然有这说法，想必是空穴来风，有所根据。”“哎呀呀，竟然有此事。正是让人惊叹。到底是什么水平的指导师父竟然能教出两个神才高手？”

众人七嘴八舌地讲话，唯独吴武一句没说。别人不知张木竹和李宁远，他吴浪涛如何不知呢，毕竟他也是壹师父的徒弟，与“两位神才”是师兄弟。“没想到呀，那时候傻傻的张木竟然能有今日的成就。”吴武心中暗道。他从未与其他提起自己在指引村时的事，更没有说自己与谁曾是“指引期师兄弟”。不说的原因倒不是为保密，而是“嫉妒”。他这一批年轻人进入江湖后不久李古便大放异彩，吴武觉得若自己与李古同出一师的事情为外人所知，必然有人将他们对比，那自己岂不是成了笑话。“何为云泥之别，我和李古大概就是吧。”他曾经如此对自己说过。再之后，张木竹，或者说是张木、张竹也逐渐出现在江湖人士茶余饭后的谈论中，虽然其名声不似李古那般光辉，反而恶劣不已，不是被九离帮通缉就是被武当派通缉，“凶名远扬”，但毕竟也算是一种出名，“比我肯定是强的。”吴武还曾经这般对自己说过。

“哎，对了，”某个帮众说道，“武当的通缉令虽然已经改为寻人令，但奖励没变哦。若是我们能知道张木竹在哪，逮到他，交给武当山，几本绝学可就到手了！”“对啊对啊对啊。若是碰到他，一定要抓住他。”“没错没错。绝学呀，多诱人。”刚刚还对那个给“外地人”长脸的张木竹佩服有加，现在却要抓他，这些人当真是十分善变。

吴武没有参与到手下们的“绝学幻想”中，起身走到茶铺伙计面前，贴耳询问几句话，伙计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诉吴副帮主。询问完毕后，吴浪涛点点头，在心里说说道：“果然，刚刚那个离开之人就是张木竹。”随意吩咐几句，让伙计不要讲自己的问话告诉任何人，随后回到桌前，继续喝酒吃肉谈话聊天，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江湖能改变很多人，比如曾经天真幼稚的张木，再比如曾经唯利是图的吴武，大家都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