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世界等着我去改变;想做的梦,从不怕别人看见,在这里我都能实现;大声欢笑,让你我肩并肩,何处不能欢乐无限;抛开烦恼,勇敢的大步向前,我就站在舞台中间……”
语文课下课了,裴老师拎吐司包走了,间操的音乐响了,言道明跟着广播里的乐调小声哼哼,悠然自得。
“你说说,你唱歌什么时候能有个调。”贝程橙手指在屏幕上上上下下扒拉着,她边看辛月给她发的新消息,边表示对言道明唱歌跑调的嫌弃。
“我啥时候唱歌都在调上。”言道明两手往腰间一叉。
“哎,我说,你们怎么都不去上间操啊,”臧晓宇一句话直插进来,“是不是都等着被阿长抓啊?”
“不——是,”余正夏将视线撤离屏幕上的繁书p,对臧晓宇郑重其事说,“今天间操高三成人礼,咱不用出去,就坐这儿看就行了。没看她都跑阳台那儿了吗?”
余正夏手指伸向窗台。郭冰舞胳膊拄在窗台大理石上,背影比她的脸蛋还要令人陶醉。
“余妹妹啊,”言道明眼睛骨碌碌地转,又转出一个调侃他同桌的好点子,“郭冰舞那么漂亮优雅的一个姑娘,你怎么就用‘她’一个字带过呢?不多夸她几句,说说她都哪儿长得好看?”
“言道明,你再夸冰舞漂亮,我就吃醋了啊。”贝程橙撅起小嘴,头扭向一边。
“哎,我就是讲个事实,都不让啊?”言道明对着贝程橙大吐舌头,“这娘们儿,真是的,没法儿处了。”
“你说谁娘们呢?”贝程橙提起薄荷绿书包,里面装了三本课本、四本练习册、两本笔记,外加一本错题本,“信不信我书包往你脑袋上砸啊。算了,我找冰舞围观成人礼去,不跟你计较了。”
“哎,不是,什么叫‘不跟我计较’啊?”言道明只觉莫明其妙,“本来就不是我的错,好不好?”
“提问,男子汉最重要的担当是什么?”贝程橙化身小老师,要考考言道明。
“男子汉最重要的担当,咳咳,”言道明学着老学究的方式,清清嗓子,“就是不要理会贝程橙的胡搅蛮缠。”
“我还没说你胡搅蛮缠呢。我说冰舞小姐姐漂亮,碍你啥事儿了?走了。”
贝程橙拔腿就跑,沿着过道,去了窗前,拍了拍郭冰舞头上顶着的那颗小丸子。
“哎呀!”郭冰舞双手伸到后脑勺处,整理整理稍微被弄乱的小丸子,“贝——程——橙,又是你!你要干嘛?”
“没啥,我问候一下你们家小丸子,”贝程橙奸笑,“信不信我把你头绳一把拽开?”
“我信,我信,别动我头发!”郭冰舞笑着,手掌包成一个球,黑丸子被双手遮挡得严实极了,“程橙,你最近怎么跟稻子越来越像了呀?”
“他?冰舞,我们那边有全省最好的眼科医院,你要不要哪天抽空去看看?我帮你跟阿长请假。”贝程橙说,“我哪儿像他啊?”
“嗯……”郭冰舞单手托腮,斜头默思了好一会儿,“说不出来哪儿像,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像。应该是神态比较像吧,我语文不好,形容不出来。”
“郭冰舞,我要好好欺负欺负你!”贝程橙使劲拽拽郭冰舞夏季校服的领子,但后者稳如泰山,贝程橙完全白费力气,“你胆敢造谣,说那个肥头大耳的宅男像我!”
“我真没造谣,真的!”郭冰舞只顾说她的大实话,全然不理会贝程橙频繁不断的拉拽动作,“你俩最近真的越来越像了。”
“别把我跟他相提并论,行不?”贝程橙拽得更加起劲。
“哎呀,程橙,别拽我!”郭冰舞右胳膊猛地往回一甩,“你跟言道明半点都不像,行了吧?我胳膊都给你拽脱臼了。”
“这还差不多。”贝程橙终于肯停手了,“哎,谁在我后背戳我?”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郭冰舞笑出两个小酒窝来。
的确不是郭冰舞,是架小小的纸飞机。贝程橙转过身,想找往她后背乱扔纸飞机的嫌犯。她刚看到嫌犯的影子,嫌犯就笑嘻嘻地跑开了,跑回去,一屁股坐到自己座位上。
“言道明,我警告你,”贝程橙举高纸飞机,一副要把纸飞机往回扔的架势,“你再扔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过来,我就把你扔出去。”
“你算什么小飞机,还要把我扔出去?我把你扔出去还差不多。”言道明一点没在怕,隔着两列课桌,跟贝程橙吵起来,“再说了,我扔纸飞机,你管不着,你以为你是阿长?”
“信不信我把你的飞机上交给阿长,”贝程橙更是没在怕,“然后我再跟阿长报告,你有早恋倾向,一天到晚,不干别的,净往女同学身上扔纸飞机。”
“你跟阿长报告一个试试,”言道明前所未有的认真,“你去告状,说别人有早恋倾向,你就不怕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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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我呢?早恋倾向?”越到这种时候,贝程橙越不会示弱,“班里就七个男的,我恋谁去啊?你说,我是恋林大俊啊,我还是恋郭冰舞啊?我马上去告班主任状,别拦我啊。”
“哼,女人,”言道明右手托腮,神情骄傲,作他假想的商业巨鳄状,“你早恋恋谁,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俗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
“——停停停,打住,打住!”贝程橙板起巴掌大的小脸,“你商业巨鳄啊,还是霸道总裁啊?”
“大家好,我是马爸爸的替身,言爸爸,”言道明右手食指和中指并紧,举于嘴边,假装夹起一根烟,“感恩儿童节,言爸爸给你发红包啦,加支付通12345678,即可领取五百元红包,数量有限,送完即止!”
“滚,谁稀罕叫你爸爸。”贝程橙猛地把头转向床边,又猛地把头转回来,脸上浓浓的嫌弃转换成了堆笑,“哎,言爸爸,言爸爸!真有红包啊?给我个呗。”
“好呀,”“言爸爸”又假装往红包里放红彤彤的纸币,一张一张放,“hereare,贝小姐,您的五百块津巴布韦——”
“——言道明,你唬谁呢?”贝程橙左手拿起纸飞机,作势要往言道明脑袋上扔,“你装大玩家游戏币也行啊,装津巴布韦币干嘛?”
“我爱装啥装啥,反正你也得叫我爸爸。”言道明一副傲慢神气。
“不要,贝程橙小姐不管往红包里装津巴布韦币的小抠鬼叫爸爸,”贝程橙仰起脖子,试图用鼻孔直视言道明,没仰多久,她的脖子便酸痛难忍,“装美元,哦,不,装欧元的才有资格被叫做爸爸。”
“你脖子这样儿,不酸吗?”言道明凑近对方几步,试探着伸出手,试图上手把贝程橙的脑袋摆正,“脑袋快要掉了。”
“是你,你脑袋快要掉了,还非要说别人脑袋也要掉了,”贝程橙继续面对天花板,脖子似乎依然不嫌累,“我脑袋还连在脖子上呢,用不着你给我编什么恐怖片故事。”
“我没跟你编什么故事,我讲真事儿呢,”言道明大声说,“最新研究显示,抬头看天花板时间过长,会导致脖筋儿断裂。”
“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自由自在;我相信,我相信,我相信……”
有广播声作伴,贝程橙和言道明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吵嘴里。
“稻子,你咋一天就跟你家贝程橙黏在一块儿呢?”坐在位子上的臧晓宇向这对拌嘴男女隔空喊话,“我最近感受到了冷落。”
“我家没有这个女的,”言道明立刻与贝程橙划清界限,“嘴巴看住了啊,别乱说。还有,都快一米九了,就别学人家女的说话了,余妹妹学还差不多。”
“快看,臧晓宇好像小受啊,”正数第三排,娃娃头女生对她同桌说起悄悄话,“那语气,那表情,我去!简直了。”
“什么情况?臧晓宇做受了?”她同桌,另一位个子稍高点的娃娃头女生,正往嘴里挤德芙新出的红丝绒巧克力,听到她同桌讲天方夜谭,差点没被嘴里融化了的巧克力呛到,“他还能做受?百年不遇啊,比日全食还百年不遇。你没骗我吧?”
高个女生直接往矮个女生脑门儿上,扣上她的巴掌,再把巴掌移开。
“没发烧呀?”高个女生满脸疑问,“怕不是脑子坏了吧?”
“我脑子没坏,真没坏,”矮个女生音量翻了一番,不过,很快又降到凑近耳朵听才能听清的程度,“刚才的臧晓宇,那是特别的妩媚,特别的妖娆。”
“不信,”高个女生持续摇头,“他上哪儿妩媚去,他要妩媚,我去年年夜饭都要吐出来了,辣眼睛。”
“他真挺妩媚的,不骗你,”矮个女生坚持说,“刚才拍照片好了,做表情包,发班群里。”
“就是,都没照片,你说什么杰宝。”高个女生说完,忍不住小声窃笑,她想止住笑声,但死死把嘴巴捂住,也无济于事,笑声反而有越来越响的趋势。
“你给我停下!班里那么多人,你节操要不要了?我现在郑重宣布,从今天开始,我没有这个同桌。”矮个女生边训斥,边忍不住笑,“淑女点,大淑女!”
“你节操值是不是太高了点,”高个女生嫌弃不已,“不就说了个杰宝吗,这你也听不了?你也太玻璃心了吧?”
“你用错词了,这哪叫玻璃心,”矮个女生摇摇头,短短的头发在她耳边甩,“我有颗小心灵,纯洁可爱,萌萌哒,我要避免它收到我鬼畜同桌的污染。”
“鬼畜个大西瓜!同桌啊,咱给臧臧的妩媚表情包加什么字好?”高个女生拒绝“鬼畜同桌”的称谓,连忙把话题转移到臧臧表情包上,“我看,就‘空虚寂寞冷’比较好,哈哈哈!”
“嘘,小点声,别让臧臧听见,”矮个女生转头看了眼臧晓宇,确认他在和他的两位小伙伴谈天说地,没发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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