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森来医院瞧看苏绿,若不是被苏绿驱赶,估计蒋森都不愿意走。倒是被苏绿笑话,当年蒋森怎么都不喜欢周丹娜,还恶搞作弄周丹娜,现在周丹娜蜕变成性感魅力的女人,还有个有钱体贴的男人,问蒋森是不是老后悔了。蒋森倒不以为然,还很自大地说,喜欢他的女人太多,少一个等于少一个麻烦。
张恩让也捧了一束白色月季来医院看望,她还惊讶地说,没想到那天晚上和我妈妈一起送进医院的女孩,会是苏绿你。
方卓昂将那束白色月季插在水杯里。
出院后,苏绿拆开右手腕上的纱布,一条丑陋的疤痕露了出来,在她看来,这是她感情和生命都获得重生的分割线。
她找了一位细心的纹身师傅,将那道疤,真纹成了一片漂亮的小绿叶。
如愿以偿。
她注视自己的手腕,觉得这片绿叶,非常漂亮,栩栩如生,如同夏日里一棵树上生长最得最青葱的那片叶儿。
一个雪夜里,方卓昂开车在校外等她,只为和她一起赏雪观月。
月色照在雪地上,她举起手,指着月亮说“广寒宫里,嫦娥有没有后悔奔月呢,尽管成仙,却和丈夫从此天地分隔。”
他拉过她的手,说“不可以指月亮,没有人告诉你吗,指了月亮后,晚上会被月神割耳朵的。”
“我才不信,你骗我。”她闹着,故意非要举起手,指月亮。
“真的,我小时候指过一次月亮,第二天早上醒来,耳朵就有一道血口子,我妈说的,不能指。”他像个小孩子,认真的口吻。
她索性和他闹着玩,两只手不停要举起来,非要指月亮,他只好握住她的双手,稍用力度,她动弹不得,被他紧锁在怀中。
“我非要指,看今晚会不会被割耳朵,不许我用手指,那我就用嘴唇指。”她淘气地说,抬起头,撅起了嘴唇,嘟起的嘴唇指着月亮的方向。
他猛地俯身,用力吻住了她的唇。
“唔……你……”她挣扎,投降,偷乐。
他不容许她躲闪,霸道地将她紧拥怀中。
热烈而缠绵。
只羡鸳鸯不羡仙。
在离除夕越来越近的时候,是令苏绿最不安的。
“我们苏绿呀,是不是很快就要见未来婆婆了?”艾细细靠在床上,给高迅织着温暖牌围巾。
苏绿打开柜子,找着衣服“是啊,我好紧张,现在想想就紧张,真不知道见面该紧张成什么样子,怕他妈妈不喜欢我,好像穿什么衣服都不够显正式。”
“穿那么正式做什么,平时怎么穿就怎么穿呗,他妈妈能挑剔什么,只要方卓昂认定了你,谁说话都没用,是不?”艾细细给苏绿打气加油。
“我可没那份信心,最好能和他妈妈好好相处。在我过去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和年长的女性相处过,更不会说讨喜的话。我是不是要买一份礼物送她做见面礼,会比较好?”苏绿问。
艾细细停止手上的针线“是啊,送份礼物,给个惊喜,开头会有好印象,你问问方卓昂他妈妈有什么喜好,按照喜好来准备礼物。”
苏绿对这次见面,很重视,她想了好几种初次见面的场景,认为斯斯文文喊一声阿姨,再送一份礼物,是比较妥帖的。
为了同方卓昂长久走下去,她必须取悦他的母亲。
这是他们,唯一的路。
分开,我并不害怕,我害怕的是,自此很久以后,我们都不再问候。
除夕前的半个月,苏绿终于见到了方卓昂的母亲,这个年近六十,身体并不太好的老太太。
在机场,苏绿穿着一件驼色大衣,黑色高跟靴,化了个淡妆,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稍大了三四岁,站在方卓昂身旁,小鸟依人。她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也混合着她的气息,她觉得这是亲密的象征,温存如昔。
假使他这样内敛沉稳的男人没有在28岁那年遇见她,以他的魅力和能力,大概已有一个美满稳妥的婚姻了吧。他给女人的感觉,并不是那种拒人千里之外,他能够在饭桌上绅士地顾及几位女士的感受,照顾好每一位,平易近人,优雅洒脱。
很容易走近他,但很难走进他的内心。
可以走近,难以走进。
此趟航班降落,苏绿愈发不安。他察觉到,牵起她的手,说“别慌,你今天看起来很棒,我的小绿叶,一点也不用担心。”
“我给阿姨准备了份礼物,希望她能喜欢。”苏绿露出了笑容。
他的心轻轻震动,他知她为这次见面,花了很多心思去准备,他说“哦,你还准备了礼物,是什么呢,都没告诉我。”
“保密……”她冲他一乐。
在走出机场的人群中,苏绿几乎一眼就认出了方母,倒不是因为方卓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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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和母亲相似,而是很微妙的感觉,那个人,就是自己深爱的男人的母亲,他们的身上流淌着最接近的血液,这是骨肉至亲。
方母穿着黑色羽绒服,系着一条彩色围巾,个子不高,是个普通的妇人,头发依稀白了好多,一只手拖着一个行李箱,另一只手提了两袋土特产,笑眯眯地朝他们走来。
方卓昂和苏绿迎了上去。
“妈。”
“阿姨好。”
方卓昂接过母亲手中的行李箱,说“妈,这是我女朋友,叫苏绿。这一路上累吧,还好今天雪停了,你和苏绿站这等我,我去取车。”
方母起先是惊讶意外的表情,很快,点了点头,端详着苏绿“天这么冷,还要你来接我,真是过意不去。”
“阿姨,没事,我不冷。”苏绿一时语塞,不懂怎么找个话题说,有些冷场。
各自沉默了,两个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在对面取车的方卓昂。
方母问了一句“你在哪里上班呢,是做什么的?”
苏绿如实相告“阿姨,我是学生,我还在念书。”
“噢——”方母接着问“读研究生吗?”
“不是,还在念大学。”苏绿局促。
“还在上大学啊,年纪好小,大四吗,那不是快要毕业了。”方母说。
苏绿不想撒谎,说“我明年上大二。”
“啊!那你才几岁啊,你是上学晚还是怎么着。”方母脸上的笑意撤去。
苏绿说“过年19岁,虽然我年纪不大,不过我看起来还是成熟的。阿姨,我……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我拿给你看……”她跳开话题,伸手在背包里找那件礼物。
“别叫我阿姨,呵呵,我这年龄,都能当你奶奶了,你才这么点大,你父母不管你吗,你知道我儿子多大吗,他都30了,是要成家结婚生子的,你这年龄,距离法定结婚年龄都还早。这不是胡闹吗!我能同意,你爸爸妈妈都会指着我的老脸骂。”方母板着脸说。
苏绿的手还伸在包里,停止了翻找的动作。
“我没有父母,我是个孤儿。”苏绿说着,垂下了头。
方母愣住了。
“妈,苏绿,来上车!”方卓昂看情形不对劲,打开车门说。
苏绿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方母走到方卓昂旁边,把他拉到车后,训责“你都多少岁的人了,你跟这小女孩起什么哄。之前我见过的那个叫蒲苇的女孩,多好,和你年龄相衬,帮你打理事业。你倒好,突然就换了个没断奶的孩子,才19岁,是个孤儿,能有好的修养和教育吗,你还带来给我瞧,你是什么打算,给妈个准话。”
方卓昂坦白“妈,话不能这么说,我和蒲苇分手了,这是不能回头的事,咱这页就当翻过去了。”
“不和蒲苇在一起,那也不能和她这小丫头片子在一起啊!”方母反驳。
方卓昂执着地说“我认识她两三年了,感情很深厚,我们打算,她一毕业,就结婚,妈,你就再等两三年。”
“你想都别想!你要是这么说,我马上就回去。再等三年,意味着什么,她那么年轻,图你什么,大学里小伙子一把抓,不就是图你事业有成,图你的钱吗!你敢说她花的钱不是你出的?我太了解你了,你就是心软,见她是孤儿,就养她是吗!”方母说话的分贝逐渐加大。
苏绿听得一清二楚,她预料到会有可能发生这个局面。
她捏在手里的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对护膝,她买来柔软洁白的鹅绒和布料,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鹅绒护膝。有一次无意听方卓昂说起他母亲有风湿性关节炎,一到冬天膝盖关节处总是疼,她想着就做了这个护膝,亲手做的礼物会更有意义。
不过照现在看来,这份微不足道的礼物是没有机会送出去了。
她不想卑微地站在这里,等着被方卓昂的母亲驱赶走,她买了一张票,坐上了机场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