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阿公。二·八·中·文·网”在沈家河示意下,沈璋摇摇晃晃走到沈老爹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腿。
“哟,你这个小家伙怎么过来了?”沈老爹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拿过布巾擦了擦,将沈璋抱在怀里,转头对着沈家河说道,“怎么就璋儿一个,璧儿他们呢?”
“还在房里,媳妇看着他们。”沈家河眼底透着无奈,“二小子好动,太闹,被大小子嫌弃了,这不,我就带他出门逛来着。”
“这还真是,咱家娃子都皮实得很,但像璋儿这般活泼的还真没有。”沈老爹起身,双手托住沈璋腋下,让他下地慢慢走,“老三,你怎么想的?你媳妇虽然变相被亲家他们卖了,关系终究没有断彻底,一直不和他们往来会被人说成没良心,他私底下有没有向你说起这事?”
沈家河摇了摇头。
“你去问问吧,璋儿我和你娘照看着。”
沈家河应下,当即回房将这事说给媳妇听。
方天林眼里波澜不兴,娘家这回事他是真忘了。他虽然不清楚原主到底怎么没的,但和长期饿着干重活有关,若非他自己的身体逐渐替代了原主的躯壳,他怕是光养身体都要养许久,根本不可能还有心思想着发家致富这回事。
方天林沉吟半晌,这里不是现代,要是他说半点不想娘家人,怕是会被人说成冷心冷肺,不念一丝血亲之情,当即说道:“那就后天去。”
“孩子要不要带上?”沈家河看着一趟一坐,在炕上自得其乐的大小儿子,面带犹豫。
“不带了吧,我家挺偏,带着三个孩子就我们两人怕是照顾不过来。”方天林不想儿子们跟着受罪,那可是山里,牛车都无法通行,需要攀上爬下,现在天气也渐冷,受了风寒就麻烦了。
沈家河两手都端着碗,他用背推开房门,这才转身进屋:“媳妇,记得吃啊,可别等到饭菜都凉了。”
“嗯,知道。你快去席上陪客人,孩子们我看着。”方天林笑着目送沈家河出门。
每每见到三双乌溜溜的眼睛齐齐盯着自己,方天林都感觉压力很大。一个人喂三个饿了的孩子,可不是件轻松的活,他只有一双手,只能每人喂一口,三人轮着来。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这么做卫不卫生,将孩子们速速喂饱才最要紧。
也亏得三胞胎懂事,方天林一个人才能忙得过来。
将同村客人都送走后,家里便只剩下沈杜娟一家和薛广林一人。
周岁礼送的大多都是小衣服,沈杜娟和薛广林也是如此,只是前者多做了三双小鞋子,后者给三胞胎一人添了一个银质长命锁。
两家是姻亲,只是家境差了许多,虽同样送的棉布衣衫,薛广林送的质量要好上许多。
伍东平并不觉得丢脸,能送这样档次的礼物,他都已经尽了力。现在镇上活计不好找,他家又还有部分外债没还清,天又旱着,不少人都开始缩衣节食。
要不是他从方天林和沈家溪那儿学了打猎的本事,进山两回,至少有一回能打到猎物,现在又是农闲期,他几乎天天能进山,每个月都能赚个五百文到一两不等,这大大减轻了家里的负担,加上其他一些收获,外债已经还了不少,他家情况怕是只会比一般农家还要严重,估计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拿不出,哪里备得起三套崭新的棉布衣衫?
沈杜娟一家还好说,他们离得近,什么时候走都行。薛广林却不能掐着点离开,不然路上要是马车出了问题,估计会被拦在城外。因着商阳山脉另一侧干旱,如今世道不比年前那会,走道得小心着点,最好不要走夜路。
张婆子起身去后院,拎着两只绑好的鸡出来,又回房拿了两个藤篮,给两个女婿一家一份,叮嘱他们:“这都是花了心思养的,你们自家吃,别卖了或者送人啊。”
伍东平和薛广林听了面色都有些不自然,张婆子这话很明显,前者说得是伍家,后者指得便是薛家。
两个连襟互相对视一眼,俱都笑着应承下来。特别是薛广林,他尝过那瓶蜂蜜水之后,对岳家更是重视。谁说农家弄不到好东西,这不就是?遗憾的是妻儿都没有这个口福,上回他一说这是方天林送的,沈琳连看都不看,直接将它放在一边。薛广林只得悻悻地将其拿到布店中,他们不喝,他喝!
以前每回来岳家,老丈人他们也会送东西给他,但没有哪一次会特意这么叮嘱几句,这让薛广林想起了那瓶只剩一点底的蜂蜜水,心情很是不错地辞别两老,踏上回家路途。
沈杜娟他们走得要晚一些,眼瞅着日头向西斜,这才背着回礼向家走。
沈家河从张婆子手中接过众人送的礼,脸上都笑开了花:“媳妇,看,这么多小衣裳鞋帽,明年孩子们都不用买衣衫了。”
说完,他从衣服堆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方天林面前:“这是二姐夫送的,现在就给孩子们戴上?”
方天林打开盒子一瞧,是三个一模一样的长命锁,做工精致,式样新颖,他看着都觉得不错。心想着幸亏不是金子做的,不然,这个时候沈璋估计早就围上来要拿着玩。
农家孩子有银锁戴就不错了,方天林和沈家河两人将三个长命锁挂在三胞胎胸前,得到三个笑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三个孩子继续之前的动作,没有哪一个对银锁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