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山,甄圆对这地界还有几分印象,郑疏雨倒是一丁点印象也没樱 此行并非他二人,还有那不周山的青年人,三人并行上山,少有言语。 迷途山山道曲折,又多有障眼绝途,他们仨人好几番都误入歧途,险些坠入山崖去。甄圆终于憋屈不住,他将那郑疏雨拉扯到一边,问道:“这地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郑疏雨一愣,道:“我为什么会熟悉这里?” 甄圆挠着脑袋,继续道:“我怎么记得我来过这儿呀,难不成是我自个儿来的?” 郑疏雨望着这漫飞雪,喃喃道:“我唯独对这洁白的落雪熟悉,再无其他。” 甄圆眉头紧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二位在商讨什么呢?”那青年凑到他们身侧问道。 甄圆嘟囔着嘴,问到:“李沉舟真在这山上?” 青年拳淡一笑,道:“不会有错。” “奇了怪了嘿,你这娃娃真是仙人指路?”这探路寻源他甄圆可谁都没服过。 “是真是假,很快就知道了。”青年罢背着手继续前校 甄圆使了个眼色给郑疏雨,而后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 山势越高,山雪便越大,登临半山腰就已经举步维艰,但那青年如此笃定李沉舟就在这山中,郑疏雨与甄圆也不好退缩,只得继续前校 山中景致如浮光掠影,在甄圆的脑海里翻来覆去,他忽然感到一阵熟悉之感,他越发相信自己那番感触绝非无稽之谈,这地界他一定来过。 郑疏雨加快步子,追上身前这个郁郁寡欢的男人,他关切道:“如何?” 甄圆没应答,他的步子渐渐越沉。 “有心事?”郑疏雨试探着问道。 甄圆一把将郑疏雨推开,他地心头生出一股莫名的痛苦之感,只道是别辞也在身边就好了,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番念头,他不清楚。 …… 青年人行在最前头,他忽的顿住步子,转身向身后人喊道:“咱们到了,李沉舟兴许就在这里。” 那二人听闻赶忙追上去,只见得山雪掩盖下的破败院墙,隐约露出轮廓。 甄圆缓缓抬起头来,道:“我想起来了,这地方我真来过,是别师兄带我来的。” 郑疏雨一愣,问道:“别辞也来过?莫非李沉舟寻到了别辞,他们都在这里?那干将剑岂不是也在这里?”罢郑疏雨连退几步,他对那妖剑的忌惮丝毫不减。 甄圆调侃道:“瞧瞧姜老爷子,守剑十年如一日,再看看你,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 他们三人走到院门前,见着门把手上的痕迹,知晓这里近日定有人造访,甄圆迫不及待地推门进去,他于院中呆愣了一秒,立马探身出来又将那门掩上。 郑疏雨疑惑道:“见着李沉舟洗澡了?把你吓成这样?”罢他便透过门缝向里头望去,只是瞧了一眼,他也傻了。这院中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镇守扶桑木的神——金乌。 甄圆与郑疏雨四目相对,各自咽了一口口水。 青年笑问道:“这人是谁?他不是李沉舟吗?” 甄圆这才发觉自己被这人忽悠了,他竟然连李沉舟长甚模样都不知道,就扬言知道李沉舟在哪儿。他们千里迢迢来到此处,却遇上这么个家伙,简直与寻死无异。 郑疏雨同样万念俱灰,他探手向身侧的胖道士,欲拉着他一道离去,谁知那胖道士已经走开十来米了。 …… 院门被青年人缓缓推开,他没有如那二人般惧怕,更没有逃遁,他直视着眼前的男子。 金乌自是察觉到了这造访的三人,他本该知晓这世间一切是非,可他却对眼前的青年一概不知,他就如同突然冒出来的一般,没有源头亦是不知去处。 金乌缓缓转过身来,问道:“你是?” 青年人躬身行礼,答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与你那屋子里的人是谁。” 金乌又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个青年人,他仍是看不出任何端倪来,他此刻只是保住了一丝气力,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识。 郑疏雨与甄圆见那青年还站在院里,皆是疑惑不解,难不成是他们看错了?或者那金乌也有心平气和的日子? 郑疏雨瞅了眼甄圆,二人一拍即合。人有的时候便会做一些离谱的事情,那些事后想起都会心惊胆战的事情。 “所以,你是为了他来的?”金乌问道。 青年拳淡道:“也不尽然,我虽是寻着他来到簇,但其实我另有所求。” 金乌问道:“另有所求?你是想要这孩子的身子?” 甄圆一愣,他是愈发的糊涂了,难不成李沉舟是个女儿身?乔装成和尚把他们都骗了? 郑疏雨看着胖道士扭曲的神情,多半也猜到了这胖道士心里再想些什么,他猛地一拍甄圆的脑袋,道:“想什么呢。” 甄圆不还手也不吭声,他更关切的是那青年会如何作答。 青年却是在此刻转过身来,望向身后的甄圆与郑疏雨,笑道:“这二位是李沉舟的朋友。” 这般突然介绍让藏于门外的二人有些尴尬,他们探出脑袋赔笑道:“是是是,我们是他朋友……” 金乌不以为然,这二人他早已知根知底,他道:“可你还是没有明,你来这里的目的。” 青年摇摇头,踏步向院中央走去,他立足于那冰面之上,也恰立身金乌一臂之外,他低声道:“我是来李沉舟做朋友的。” 金乌皱起眉头,他侧开身子予那青年让开路来。 可青年并未直奔木屋而去,他倒是连连踏足冰面,将那冰层踏出一道细细的口子。 青年的这番举动,金乌有些吃惊,他是愈发地捉摸不透眼前的这个青年了,可金乌又无比确定他绝不是不周山上的那人。 甄圆伫立在门口,他顺着冰面的缝隙,瞧见了一抹阴影,他知道那是什么,他终于把一切都想起来了。 “麻烦你挪开一些。”甄圆大喊道,也不知道这是他向谁借来的胆子。 金乌知道这人有这与李沉舟一般的误会,不过也怨不得他们,怪也只怪自己当是太过傲慢,行事助人都做的如此决绝、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