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阵界主 第079章：村头闲话

秋收时节农民起床是非常的早的，有些天还不亮就摸摸索索的起床了，给灶台里扔把火，随便弄点早饭一吃，大概花费个十来分钟，之后便拿着农具，牵着牲口去山里劳动，秋天的清晨格外的冷，天空中飘着的雾珠打在脸上，好似针刺一样，冰凉刺骨，田间小径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争相走到自家地里，没等歇个三五分钟，就立马拿起手里的农具，开始忙活起来，弯着腰，一把一把的将糜子，谷子还有荞麦等作物揽在手里，然后用镰刀隔断，放成一堆，动作娴熟而又流畅，之后等积攒的差不多了，就一捆捆的扎起来堆在一起，放个三五天，甚至是十来天，让秋天的烈阳晒的足够干燥，再拉回家里，用镰架一敲，或者用碾子一撵，随后再将作物精细的筛选过后，也就可以放在仓库里存起来了，这一过程可得费一番功夫了，仅仅是一种作物就得来这么复杂的一个过程，何况这些农民种的可不止这么一种，麻子，糜子，黑豆，黄豆，玉米，荞麦，小麦等，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因此，秋收真的是非常的繁忙的，要是家里没有足够的劳动力，赶在立冬之前收割不回来，那么这些庄稼都将被糟蹋到地里了。

刘政风确实是没去看对象，清早他也拖拖沓沓的起来，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他妈已经和大多数农民一样，去了山里，而他在墨迹了半天之后揭开锅盖吃了点他妈给他准备的饭菜，也就打算扛起工具去山里了，如今秋忙，他爸刘高德不能干活，家里只有他和他妈两个劳动力，而且他妈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山里那些活儿有些根本拿捏不了，所以还得靠他自己。不管怎么样，即使自己的生活再不如意，爱情再失败，家里的活还是要干的，生活还得继续，他有时候甚至想，要是家里就他一个人那就好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是还有他的父母亲需要生活，还有大批的饥荒（外债）没有给人家还上，那时候，他爸刘高德折了腿，需要花那么大一笔钱，自己家里的积蓄花完不算，还欠了那么多的钱，可谓是山穷水尽，在那种节骨眼上肯帮助自己的，那都是一个个踏踏实实对自己好的人，自己可不能让他们寒了心，早些给人家把钱还上才是。

村里即使再繁忙，除去天还没亮就匆匆的去山里的那一部分人之外，还有一些人生活没那么紧凑，在七八点钟吃早饭的这一会儿功夫，还得蹲在水井旁边的那个土坡上，端着自家媳妇做的热腾腾的饭菜，一边吃，一边说着闲话，大老碗里热气直冒，他们也吃的额头上蹭蹭的往出冒汗，然后用搭在肩上的羊肚子白毛巾揩上一把，再继续吃，吃完之后，也不给别人打招呼，直直的端着空碗走回家去，歇一会儿，之后就扛着农具也去了山里。当然，在这里蹲着的大部分都是一些中老年人，也就只有他们还保留着这种在年轻人眼里无法理解的传统，聚在一起蹲着用大老碗吃饭，而妇女们一般还在家里忙活着收拾碗筷，喂猪喂鸡等营生，一切忙活完毕，才去山里劳动。

刘政风在拿着镰刀和绳索走出自家院子的时候，偶然听到了蹲在水井旁边的那些半老汉们在讨论关于秀儿的话题，他在原地顿了顿，随后也向那边走去，他也奇怪自己对秀儿这两个字竟然这么敏感，隔了几十米远，别人慢吞吞的说出了秀儿这个名字的时候，自己的大脑竟然捕捉到了这个信息。

“你是不知道李玉柱家那大小子二成什么样子了，昨天下午把人家常世才的两个女子挡在这不让人家过去，还满嘴都是些浑话，什么人嘛”一个端着老碗，嘴里还冒着热气的中年人说道。

“李玉柱家那两个儿子算是完蛋了，一个偷人揭瓦的，一个嗜赌成性，李玉柱也不管管，一天天的放任自流”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看看李玉柱那个怂样子，天天在流泪坡那赌博窝里待着，要不是有个好老婆，就那个烂包的家早散伙儿了”

“昨天你看见了？”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汉子问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道。

“我没看见，听那些年轻娃娃说的，李横那个鳖孙给常世才家那大女子屁股上盖了一打，你说说这二怂娃娃，一天天的做些什么事情”

“这不是耍流氓吗？”

“流氓不耍流氓，你让他待在村子里作甚？无业游民，天天就那么个营生”

“那最后咋弄的？”

“最后是虎子那野种赶一群牛过来，才把李横那些人驱散了，要不常世才家那大女子估计不好走”

“唉，常世才也是个二球，做出来些甚事，要不他的女子和刘高德家那小子早都结婚了，哪还有现在这档子事，自家的女子能出嫁了，就让嫁了嘛，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还能挡着一辈子不成”那个三四十岁的汉子吃完了饭，但还是端着空碗蹲在那里说道。

“唉，不晓得，也管不着，又不是我的女子，我管她作甚”

“谁让你个盖老（陕北骂人的话）管了，你一天老杆不正，哈哈”那个汉子说完就端着碗走了。

剩下的那些人继续蹲在那里吃饭，刚才说话的那个老汉也用筷子狠狠的在碗里刨着饭食，一口口的送进自己长满花白胡子的大嘴里。这时又一个蹲在那棵大柳树根下的一个老汉又说话了。

“虎子那娃娃不也是个坏球货嘛，现在咋还开始做好事了？”

“我倒觉得虎子那娃挺好的，虽然在村子里瞎搞，但是人家那娃娃不偷不抢，是个讲道理的娃娃，可惜了没娘没老子，要不还真是个好娃娃，再说了，娃娃调皮一些也正常嘛”另一个人回答道。

“说实话，虎子这娃就是没生到个好家庭里，没娘没老子不算，他的外公赵富还是个软蛋，球本事没有，就是个瞎叫唤，要是把娃娃好好教育上，长大了一定是个能人”

“娃娃懂事了，谁都相帮忙，你看人家张厚土和老红军不就资助虎子念书去了，你看看你们这些人，一天就知道蹲在这说这么些屁话，还不如好好到地里去割上两把荞麦”有一个人吃完了饭，端着碗站起来，一边离开，一边说道。

另一个老汉白了一眼刚才走的那个人，把头杵在老碗里扒拉了一口饭，含含糊糊的说道：“谁球知道虎子和张厚土什么关系，说不准是他的私生子也不一定，那时候张厚土本来就和赵富的女子赵巧女关系含含糊糊的”

“什么破事，越扯越远，那时候张厚土都有两个女子了，那个小子也怀上了，咋可能还和赵富的女子赵巧女在搞一腿？”

“说不来，说不来！走也，今天拔黑豆”又有两三个人搭伙儿一起走了，那个土坡上也就剩下了两三个人，也就不再说话，专心抱着头在碗里扒拉着饭。

这些人也是闲着无聊，吃一顿饭的功夫，拉的闲话就从李横拉到李玉柱，又转到常世才，最后又扯到虎子，甚至连我爸之前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说到了，话题真是广泛，这还是一群大老爷们儿，要是村里的妇女们闲下来的时候，只要坐在这里，拉闲话从现在拉到三皇五帝时期也不足为奇，毕竟大家无论是繁忙还是闲暇，拉家常就是最直接，最简单的消遣方式。

刘政风站在不远处听他们讲了李横刁难秀儿的事情，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指关节被握的咯吱吱响，脸上的表情也近乎扭曲，他迈着沉重的步子又走回家里，将绳索一把扔到窗台上，然后拿着镰刀冲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