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之因果 第三十四章 进退两难啊

在门外恭敬地拱手施礼，陆玉均沉声道：“冒昧打扰，可否让在下暂借贵地躲避？”

意料之中的并没有任何回音。

陆玉均于是开口道：“恕在下打扰！”

伸手推开门，陆玉均都已经做好开门的一瞬间就是一场硬仗的准备了，然而在里面悠哉坐着的人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孟前辈？？”陆玉均也是真的愣住了，完全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已经多年未见的人。

盘膝坐在榻上的老人看着精瘦，头发略显灰白但精神矍铄。因为是正对着门口，因此陆玉均一眼就能看出老人的样貌。

孟西泽连眼睛都没睁开，只哼了一声道：“行，亏你还记得我老头子。”

陆玉均淡笑着弯腰行礼，恭敬道：“晚辈忘了谁也不可能忘了您啊。”

孟西泽右手拄着膝盖慢慢站了起来，脚步稳健地向陆玉均走过去。虽看似迈步十分不急不缓，却很快就走到了陆玉均身前。

孟西泽出手也十分快，直接就掐住了陆玉均的脉门，抬起他的手腕，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虽然被人抓住了脉门，陆玉均却并没有受到威胁的样子，反而浅笑地看着孟择校，静静等待这位多年不见的老前辈的下一句话。

孟西泽捋着胡子抓着陆玉均的脉门抓了半天，才放下手，瞥了陆玉均一眼，道：“就知道你不会按照我跟你说的做，任性妄为的混小子。”

陆玉均摸摸鼻子，淡笑道：“我当时的状况您也了解，如果按照您说的来做，我可能现在也见不到您老人家了。”

孟西泽甩甩袖子，忽然一阵风掠过，小屋的两扇门“啪”的一声在蹑手蹑脚想跑出去的邱喆面前关上了。

陆玉均侧身看过去，邱喆想跑？

孟西泽将右手背到身后，冷冷道：“在老夫面前还想耍花招偷溜？当我是瞎子吗？”

门那么突然一关，几乎要夹住邱喆的鼻子。邱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里直打鼓。

怎么这个来救他的人，竟然和这里的刁民认识？？关系好像还很好？？

吕大人啊，您到底派了什么人来救我？？

还是说，这人不是吕大人派来的？

陆玉均轻轻一笑，双臂环胸道：“你才知道我不是吕枞派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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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寥瞬间明白了楚崎等人的意思，道：“你们是说有另一方的人要抓邱喆？而且是要活的。”

立峰将一直在袖子里放着的字条拿了出来让魏寥看，道：“我们在京城的探子有消息，大体就是这样。”

魏寥将字条拿在手上，借着火光细细看着，疑惑道：“京城要抓邱喆？什么时候的事？”

施赭啧了一声，不耐烦道：“就刚才我们正在讨论这件事，谁让你好好开着会突然跑出去不见人影。”

魏寥斜了施赭一眼，淡淡道：“我说了有事，也是你们几个看着我出去的，有问题吗。”

施赭冷哼一声，他懒得跟这种无趣之人斗嘴。

魏寥没理会施赭的挑衅，继续道：“目前你们是怀疑刚才进了客居的人其实是京城派来的救走邱喆的人。”

“没错，”楚崎点头道，“我们就是这么想的。”

“那么目前这个状况，我们要怎么处理？”魏寥如此问道。

施赭一手托着手肘，手指划过唇侧，道：“既然京城来拿人了，我们若是死抓着不放，恐怕后果不会太好。”

“何止。”立峰哼笑一声，道：“现在看来，邱喆如果真的死在这里，我们的麻烦也不小。”

施赭抬头问他：“你是指齐王那边？”

“不然还有谁？”立峰掰着手指慢慢算，“我们现在基本算是个进退不得的境地。邱喆最开始落在我们手里，如果他身后只是吕枞，那无所谓。一个基本算是弃子的蠹虫，折腾不出大浪。可坏就坏在京城派了人来，而且目标就是邱喆。”

楚崎眼中划过一道暗光，说道：“所以邱喆就从一个没意义的棋子，变成了一个重要的证据。”

一个足以扳倒吕枞、国舅乃至齐王的至关重要的人证。

所以，一个邱喆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人证的生死。

若邱喆死了，那齐王和国舅一派都会松口气，但是京城的那一口气肯定不会就那么憋在心里。那么邱喆死在了壬誊会，将会使壬誊会成为皇宫里那位的出气筒，最后可能面临的就是几年的拼搏毁于一旦。

若邱喆不死，落在了京城手里，难保齐王和国舅不会将矛头对准放跑了邱喆的壬誊会。就算齐王和朝廷的力量有着很大的距离，但灭掉他们一个小小的地方帮会，足够了。

完完全全的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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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玉均将邱喆拦在门内，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邱喆浑身发起抖来，哆嗦着道：“你……你不是大人派来的，那你是，是谁？”

陆玉均歪歪头，轻笑着说：“你觉得我是谁，我就是谁。”

邱喆瞳孔瞬间放大了些许，身体却不再发抖，或许可以称之为僵住了。

“你是……京、那边的人？！”

陆玉均呵呵笑出了声，却还没来得及说话，被一旁的孟老爷子一下子打断。

孟西泽皱眉道：“这家伙就是这两天闹腾得不得了的那个狗官？”

陆玉均眨眨眼，附和着点头道：“嗯，对，就是他。”

孟西泽虽然是个江湖人，但是他的阅历加上之前沈义荃来跟他提起过诸多方面，他对于邱喆身上所关系到的各方利害，也都是了解一些的。

“陆小子，你是来带走这个狗官的？”

陆玉均转身正面孟西泽，正色道：“前辈，晚辈是受人之托，来带邱喆作为重要人证的。”

“人证？”

陆玉均点头，神情是少有的严肃，“邱喆此人，虽然是个地位不高的贪官，却也是处置国之蠹虫的证据链中的重要一环。”

孟西泽略微沉吟了一下，对陆玉均说道：“你是要将这人交给官府？”

“算是，或者说是交给威远侯世子。”

孟西泽一直垂着的眼皮闻言突然抬了起来，眼中带着些许兴趣，问道：“威远侯世子来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