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论证 3 西区教堂

莫瑞林去谈正事了，扎克也就没什么事情的在教堂里随便乱逛。

有人凑到了扎克身边，看起来是个执事，“葬礼很顺利。”

扎克看了对方一眼，点了点头，没回应。

对方是在说圣子教堂的葬礼。今天是周一，圣子教堂那边正在进行上周格兰德那个客户的葬礼。也是扎克现在不再格兰德的最直接原因——某记者，恩，凯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怎么说服了葬礼亲属，全程拍摄葬礼的过程。扎克的心情使然，让他不想和凯特多纠缠什么，交给格兰德其他人后自己离开了。

“墨表现很好。”执事依然在扎克身边说，“就是口音还是有点问题。”

其实可以猜到凯特这么麻烦的要弄到格兰德工作影像记录是为了什么，但扎克不想影像被保存下来，露易丝的成像能力又一直没有进步，还是黑雾加红点一团。所以这里的墨，是墨用她的物化能力伪装的‘露易丝’。真正的露易丝其实根本没有在葬礼上露面，在后方指导墨控制流程而已。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现在格兰德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连丹尼都不在——从上次凯特跑来格兰德后，幻人丹尼都开始躲着这个记者人类了，因为这记者的**太明确，她希望毁掉扎克。如果哪天扎克突然暴毙了，结果是幻人不小心实现了凯特的愿望，是不是太搞笑了。

“但也没什么大问题，墨的露易丝很像真的，金也在旁边随时可以顶替。”

基于扎克没有打断，执事就接着说了，他认为扎克会想知道自己家中的情况，“迈克也命令了恶魔们帮忙，附身了摄像的团队，可以保证最后记录的整个葬礼过程，都是好的一面”

扎克看了眼这好心传递信息的执事，“当然的，格兰德是巴顿殡葬业的标志，当然都是好的。”

“呵呵，是的。”执事笑了笑。大概也是扎克回应了，这家伙说话的**有多了一丝，“但，也有点小意外”

很好，扎克的注意力彻底过去了，“意外？”

“恩，艾瑞克在主持祝祷的时候”

啊，差点忘了，这是艾瑞克任职圣子教堂神父后的第一次工作，扎克皱了皱眉，还真忽略了这个半路年轻神父的状态。

“卡住了。”执事的脸色很轻松，表示结果是好的——“稍微暂停了一下，金顶替了他，完成了祝祷，所以大概也没什么。”

扎克侧侧头，没继续在意了，听起来也不是什么真的意外。

“杰西卡希望你有时间和艾瑞克聊聊”

“杰西卡回来了？”扎克一挑眉。上次去找堕天使，得知堕天使回地狱后，她就一直没上来了，所以扎克才问。

“没有。”执事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随时会涌动黑雾的眼睛，“迈克在安慰艾瑞克的时候联系了她，她说‘这种东西找扎克’。”

扎克撇撇嘴，“艾瑞克到底怎么了？”需要恶魔的安慰？听起来不像单纯是第一次‘工作’紧张了而已。

执事继续摇头，“我不知道，迈克也没问出什么。”

扎克摆摆手，“好吧，我记下来了。”也没什么好拒绝的，艾瑞克是在格兰德的葬礼上卡壳，加上康斯坦丁也确实嘱咐扎克看护一下这个年轻人。

执事笑了笑，一点头，做了个神佑礼，说完了要说的话，走开了。

扎克也只能继续无聊的乱逛。

西区的教堂挺普通的，华丽不及玛丽教堂，特色不及圣子教堂，扎克无聊的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看着圣坛上的十字架思考恩，哲学问题——到底这东西是先被作为宗教符号的，还是先被作为刑具的

好吧，扎克是真的无聊，现在教堂里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也可以理解的，昨天才是礼拜，今天教堂里就有人来，就太悲哀了——人们祈祷的频率也太高了点。扎克连随便找个陌生人腹诽嘲讽一番的机会都没有

有人进教堂了。

看起来是个不错的打发时间对象——全身都罩在服饰中女人仿佛在提前过冬，手套、帽子、围巾一件不少。她低着头，进门后也不取下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反而更压低了她宽檐的帽子。进门后就贴着教堂的侧墙，似乎目的明确的快步前行。

扎克看不到太多东西，但，‘富裕。’扎克在心里随意的评价——之前陪莫瑞林看了半天的女性时装杂志有了应用，‘好品味，然后，负罪感’

不仅仅是只有吸血鬼才会注意到的、对方保持高速的心跳声，还有更直观的，这女人直接走进了忏悔室

扎克如一个一边说着‘鄙视八卦’，一边凑过耳朵的虚伪君子，侧过了头，听着忏悔室的动静。

*“神父，我有罪。”*

恩，没一点意外的，总会是这个开场。

扎克靠上了椅背，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的弯着嘴角，朝圣坛上的十字一抬手，“说来听听”

*“我破坏了一个好男人的家庭”*

“恩。”扎克继续对着圣坛上的十字抬手，“一个好男人不会让一个女人破坏自己的家庭”

扎克会是个糟糕的神父，呃，或者非常棒？无所谓，反正吸血鬼只是在无聊的对空气自言自语而已，真正在听这个女人忏悔的神父是一个恶魔，所以，无所谓了。

*“我知道这很自私，但爱不就是自私的么”*

扎克对着十字一耸肩，“你要来忏悔还是寻求认同，决定一下呗”

*“我需要一个预示，一个，恩，指引，我该不该继续”*

“哦所以，你只是在寻求宽恕然后继续”扎克暂时止住，挑着眉看着身侧，那个执事又回来了，一脸笑容的坐到了扎克身边——

“好像很有趣，我能旁听么？”

扎克一耸肩，“我只是无聊，随便你。”

执事笑着一点头，双眼开始墨黑，“你想扮演一次神父吗？”

*忏悔室内，原本昏沉的发着呆的神父眨眨眼，双眼墨黑着挑起了眉，看了一眼在栅门后的等待着‘智慧的指引’的女人，嘴角一扯，居然是一个微笑，“我的孩子，现在你所处的处境，让你幸福吗？”*

扎克挑了下眉，看了眼身边的执事。自己好像碰到有玩心的恶魔了，但，反正无聊，为什么不？扎克：“具体点，问她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幸不幸福。”

忏悔室中的神父照做了。

*“幸福？我”女人仿佛犹豫起来了，“我想，他是幸福，至少，恩，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恩‘幸福’的，您懂的。呃，神父，如果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幸福的，那，我们不可能是错的，对么？”*

“提醒她，她说的第一句话，‘一个家庭’。”扎克挑着眉。

照做。

*“神父，这就是让我不安的地方，他的家庭他的家庭，我不觉得他的家庭是幸福的，他们总是在争执、吵架您看，我才是那个让他幸福的人”*

“问她，那她为什么来这里，如果她这么确认自己才是让对方幸福的那个。”

照做。

*“因为！”突然的小激动，然后消沉，“他有孩子，两个孩子神父，我必须要承认，我其实对他的妻子一点都不感到愧疚，爱总是对的，是吧，神父！但那两个孩子，他们还是孩子，我不觉得他们会理解自己的父亲，随便一提，他是最好的父亲，真的！神父，我不想让他的孩子因为我，因为我和他们父亲的爱，改变他们对他们父亲的爱”*

扎克挑着眉，点着头，“神奇的道德标准，神奇的逻辑。”随即一摆手，“别重复这个，问她，恩”扎克朝执事挑了挑眉，是征求意见。

“呃我不知道。”执事摊着手，“我就是不适合当神父才被堕天使安排成执事的。”

扎克一撇嘴，“自由发挥。”

*忏悔室中的神父眨了眨眼，“那么，我的孩子，你是在担心他的孩子，不会接受你吗？不接受你和他们父亲的爱”

“对！是的神父！谢谢神父！”神父的自由发挥还没说完，居然被女人打断了，还很高兴的样子，“就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我是在担心自己！”*

扎克又看向圣坛上的十字了，带着轻笑，“多么典型，没人是来忏悔的，只是在寻找理由而已。”

*忏悔室中的女人继续，保持了高兴，甚至，兴奋，“我好担心我会破坏一个家庭的自责，我错了！我不该担心这个！我是幸福的，他（‘好’男人）是幸福的！和我一起！所以让所有人不幸福的是他的妻子！我没有做错什么对吧！我应该想办法让他的孩子接受我，接受他们父亲的幸福，对吧！然后就完美了，就是这样，是吧神父！”*

扎克脸上是不知道发自内心哪个糟糕角落的微笑，“呵呵，现在我到想认识一下这个女人了，你必须承认，神奇的脑回路，对么。”

没来得及说这只是个玩笑，别执行。

*神父：“你叫什么，我的孩子？”在对方还没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时候——毕竟这里是忏悔室，不是么，匿名！神父继续，“告诉我你的名字，我给你我的祝福，追求你完美的幸福。”*

扎克瞬间在心中完成了一个赌局，这个女人，还没有神奇到这种地步。

扎克错了。

*“海瑟神父，我叫海瑟”这女人没救了，这就是一个真的怀揣着罪恶的女人，走入恶魔控制的教堂的下场，“为我祈祷，神父谢谢，神父我感觉充满了希望”

“圣主保佑你，海瑟。”神父眼中的黑雾消失了，“募捐箱在圣坛旁边。”——唯一句符合他神父身份的话。*

忏悔室的门开了，扎克和执事一起看着这个女人一脸欢喜的仰着头，走向圣坛，点了祈福灯烛，清空了钱包里的所有现金，虔诚的行着神佑礼，仰视着十字，“祝我幸福”

最后带着重生了一样的希望，满意的离开教堂。

用同等虔诚的目光目送这位海瑟离开，扎克无法自制的笑着摇了摇头，“好吧，这很有趣。”站起，“现在，我要也走了。”因为莫瑞林在教堂外招了招手，事情已经谈完，可以走了，“我倒是希望这点小事情，不会让给你惹什么麻烦。”

“不会的。”执事笑着，“你在不在，我们最后都会弄到她的名字，以及，呵呵，她嘴里的那个家庭，杰西卡会要求，这就是我们打听西区家族消息的方法之一。”

扎克先朝莫瑞林示意一下，表示马上，“哦？你觉得她说的是西区家族？”

“她够大方不是么。”执事耸了耸肩，看着募捐箱，刚才海瑟大概放了几千多尔进去，“就算不是西区的核心家族，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扎克挑了下眉，也是，看海瑟的衣着和大方程度，反正不会是佣人阶级。哦，还需要解释么，西区就两个阶级，服务西区人的佣人阶级，和被服务的阶级。

最后点了下头，算是告别，扎克往教堂外走去。

“你看起来像是找到了打发时间的东西。”依然，扎克开车，莫瑞林很自觉的已经在副驾驶上等了。

“恩，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还有半个上午的时间需要打发。

“给瑞塔打了电话，她已经整理好了，我们去希拉那边接她。然后，回店里，你么，就帮瑞塔缝衣服好了。”莫瑞林耸着肩，扎克的缝纫技巧，不利用是浪费。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发动的时候感受了一下车后箱多出的重量，教堂这边的收获似乎不错，“希拉那边东西多么？”只是随口一问。

“放不下就拖两次，你拖。”莫瑞林对指使扎克没有一点负担，倒是，突然的笑了，“只要把拿到新包的瑞塔拖回来就行，呵呵，有件好笑的事情，你想听么？”

“讲。”

“瑞塔发现为什么法尔肯不要那个包了，因为内衬上印着，‘给我亲爱的海瑟你的，法尔肯’。”

真的好笑，所以扎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