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论证 12 下午茶

扎克在昆因庄园。

为什么不是巴顿庄园？因为巴顿夫人不想因为扎克的低效率错过和昆因的下午茶。

扎克的低效率？扎克应该上午就来的不是么，现在才来，恩，低效率。

“呃，这又是什么？”巴顿夫人看着面前的糕点，有点嫌弃的拨开盘子中细碎的碎沫，瞥一眼昆因夫人，“我花了大半辈子适应你的印安点心口味，结果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龙的胡须。”昆因夫人很平静的样子，一边抹去嘴角的细沫一边去拿下一块儿，“很美味，相信我。”

“哼。从什么时候开始鳞甲生物开始长胡子了。”别意外，这就是巴顿和昆因夫人的日常，这两人关系好的很。

“从5000年之前，共和的龙。”昆因夫人已经在拿第三块儿了，“不是我们这边的蜥蜴。”

如果扎克再不加入对话的话，他就会是这场两个老太太日常斗嘴中的外人。扎克还不至于沦落到，需要别人提醒自己出现在这里的意义的地步，“这是龙须糕，共和的点心，甜，酥软，巴顿夫人，你应该试试，你会喜欢的。”

“是么。”巴顿夫人看了一眼扎克，“我倒是确实听萝拉说起过，你有个共和来的厨师。我猜，你现在是共和点心专家了么。”听得出这里面的怨气么，巴顿夫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视线已经紧盯在扎克面前放着的文件上。

但在正事之前，扎克还是有点其它在意的事情，看着已经拿起第四块的昆因夫人，“夫人，我不觉得任何东西一次吃这么多是个好主意。”

“贪婪是人类的本性。”昆因夫人开始说奇怪的话了，但，真的奇怪吗？看她满是皱褶的脸上，那看向扎克，我们的吸血鬼的眼神吧，“而且，我现在很珍惜每一次的体验，以后吃不到了。”

巴顿夫人的视线从文件上移开了，烦躁的看一眼扎克，再看一眼昆因夫人，“啧。”是暂时放下她的正事，“自从周六派对，她没有参加，去了格兰德回来后，就开始说着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好吧，昨天巴顿夫人给扎克打电话的确实说了，关于扎克对昆因夫人做了什么以后再说。现在就是这‘以后’了。

巴顿夫人瞪向扎克了，“你干了什么！”

“我们讨论了一下，恩，哲学。”不用扎克回应，回答的是昆因夫人，视线在扎克脸上划过后落到了巴顿夫人，“人生太短了，特别是对我们来说，我觉得我应该趁着还可以的时候，多享受一点。”

“享受？”巴顿夫人撇着嘴角，确认式的，“吃龙的胡渣是享受。”拿起了一块之前嫌弃的糕点，应该是要身体力行，然后用事实反驳昆因夫人的狡辩……但——“呃……确实不错，谁做的。”

“我雇了个新厨师，想借么。”奇妙的又回归两个老太太的日常了，“我可以安排一下。”

“很好，安排。”巴顿夫人拿起了第二块，瞥一眼扎克，“共和的龙身上还有什么可以吃的么。专家。”这控场能力也是没谁能比了。

“呵呵，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扎克在低头的时候，视线还是在昆因夫人身上停留一下，没有继续阻止昆因夫人‘趁着可以的时候多享受’，大家能懂吧。扎克翻开了面前的文件，当然，是奥尼尔·怒涛的。

昆因庄园是巴顿夫人带扎克来的，所以扎克自觉不需要避讳什么，直接开始了，“我拿到疗养院院长格林，对警方隐瞒的治疗资料了。”

拿着第三块龙须糕的巴顿夫人脸上也有了满意，“很好，有什么值得公开的么，过激的治疗手段、违规的私人协议、修改的心理测评……”懂巴顿夫人在说什么么，在说一切可以让疗养院背上病人死亡责任的东西。不就是她昨天在电话里对扎克说的么，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要格林负罪。

同时，我们需要在意的还有一点，巴顿夫人根本没有过问扎克这警方都弄不到的资料是从哪里来的，能感受到这空气中弥漫的盲目信任么……抱歉，盲目是个贬义词，大家自动换个褒义的吧。

“没有。”扎克说的是实话——“奥尼尔·怒涛的医生不属于疗养院，不属于巴顿。是他的家族送来巴顿的专属医生，就算是有任何违规的东西，也都是在这之前，不会出现在这里。这里的文件唯一可以证明的就是奥尼尔·怒涛痊愈出院，心理状态良好，绝对没有自杀的想法。”

“哼，不够。南区警局的科隆要坚持自杀的结论，我也没办法。恩，那就加一点违规的东西进去。”巴顿夫人很随意的说，看了眼昆因夫人，昆因夫人面前的盘子已经空了，“我记得你收容所那边，不是有个心理医生，恩，艾米莉亚·布朗尼，对么，这个人怎么样？好控制么……”

能想象出来西区人有多少‘事情’是在这样和谐的下午茶氛围中，这么轻松的决定的么。

“……需要给她多少，她会愿意用她的转眼给我们做点小事？”

在笑着看向巴顿夫人之前，昆因夫人的视线是从扎克这边走的，“呵呵，怎么，你手上没有这方面的人了么，需要从我这里借。”

“当然有。”巴顿夫人耸耸肩，“但我不想用我的人。”看向了扎克，“尽管我现在希望疗养院的格林背上责任，但疗养院终归是我的，最后面对愤怒而来的怒涛家族的，还是我。”呃，巴顿夫人思路挺清晰的，“我不想让我手里的人过多的参与，给怒涛家族把柄。”

“已经晚了。”扎克在昆因夫人回应之前开口了，“尽管格兰德规矩是不回答，但我现在强烈建议一下巴顿夫人，你问一下我现在手里的文件，是从哪里来的。”

昆因夫人大概是觉得自己不需要参与了，招呼着仆人继续送来糕点。

巴顿夫人么，皱着眉，看着扎克，“你从哪里获得这些文件的。”

“我可以告诉夫人你，我对警方，不，科隆局长本人说的话。”在巴顿夫人脸色难看的准备质问扎克为什么会和科隆本人接触之前，“‘自杀’发生时，第一时间到达现场不止是警方。我们先称为第三方吧。”扎克在胡扯了，别信，“这个第三方，收走了所有关于奥尼尔·怒涛的资料，所以才有了格林坚持不提供证物的结果，因为他没有，拿不出来。以及警方不得不做出的自杀判断。”

“第三方。”巴顿夫人一脸皱褶，“怒涛家族的人？那个医生？”然后是在扎克故意默认的表情下开始的错误推导，“啧！我到不奇怪会是他们！第一时间收走证据，不让他们子弟的资料流入巴顿市的执法者手里，然后被巴顿真正的管理者，我，操控，为今后的算账做准备！啧！”看着扎克，“哼哼，我要给你加酬劳，不错，你没有让我失望。”

能懂吧，按巴顿夫人的错误推导，怒涛家族的人明显是想自己掌握奥尼尔的资料，不要被巴顿市的本地家族控制，在未来的算账中获取优势。但现在扎克正拿着这资料和巴顿夫人一起下午茶。谁掌握了奥尼尔的资料？巴顿夫人认为是她自己。

为了表达这满意，巴顿夫人的手伸向了扎克面前的文件。

扎克拿着文件躲开了。

巴顿夫人眼神阴沉的歪了头。

“我还没说完。”扎克做了个稍安的动作，“准确来说，这些文件是借来的，依然属于第一时间拿到手的人，我还要还回去。”

“什么！”巴顿夫人根本是往稍安的反方向去的。

“我现在有这些文件的唯一原因是，我有个印安人朋友。呵呵。”扎克很不适宜的开了玩笑，“不是昆因夫人。”

已经不知道在吃第几块龙须糕的昆因夫人很脱离此时正题的耸耸肩，“当然不是我，我只算半个印安人。谁？我或许认识，沐恩吗？”不仅脱离，还配合了扎克的把不合时宜的玩笑扩展了一下。

“呃。”巴顿夫人瞪了眼昆因夫人，“当你的孤儿院出事的时候，我一直在你身边！现在我的疗养院有事，你却在这里说笑！有意思，真有意思！”这是抱怨。

“呵呵，抱歉。”昆因夫人还是那副脱离的神态，“我只是看你太紧绷了，不用这么严肃，你委托扎克了不是么。这件事在他手上，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以明显的看到巴顿夫人看回扎克的时候，皱褶面皮抽动了一下，是无语。最后，“啧！你最好解释清楚。”

“好的。”扎克保持了笑容，点点头，“幸运的，我们巴顿市里，有一位虽然现在退休专心养老，但还算有点名望的印安人，丝贝拉·疾风夫人……”

扎克被打断了，“疾风，那个在派斯英大量收购地产安顿前段时间大批涌入巴顿印安人的女人，是么。”巴顿夫人，看了眼扎克惊异（当然是装的）的脸，“很，我知道巴顿的所有事！巴顿就是我的，我以为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记住！”

和昆因夫人“我应该找个机会见见这个丝贝拉，听起来不错。”同时的是扎克的“我记住了。”

扎克继续笑着点头，“奥尼尔·怒涛的医生在奥尼尔被杀后，没有地方去，暂时躲到了这位丝贝拉·疾风那里，联系中部的怒涛家族……”

又被打断了，还是巴顿夫人，“你是在提醒我，还真有个给我添乱的第三方出现了？这个丝贝拉·疾风？”

“不是。”扎克赶紧摇头，“我是想说，夫人你多了朋友……”

“朋友？”巴顿夫人莫名的笑了，瞥了眼昆因，“为什么我要和一个在派斯英买地的印安女人做朋友！呵，做慈善的印安老女人，我有这一个就够了！”

“因为不管她收留那个医生的初衷是什么，在我找去求助的时候，她拖住了那个医生——怒涛家族的人，然后还把这些文件借给我了，不是么，巴顿夫人？”

巴顿夫人皱了皱眉，稍微思考了一下，猛然看了眼扎克，“你是不是泄露了我的委托？！”果然，思路够清晰，这个时候居然不是称赞扎克的资源广泛，而是意识到格兰德的保密性。

“我只是告诉她，在巴顿警方给出的判断是自杀时，你这里却有一个拿着‘自杀者’的所有相关文件，确认不是自杀的外地人。然后，我问她，丝贝拉·疾风，你是巴顿人吗？”

巴顿夫人又皱了皱眉，这次思考的时间有点长，最后撇了撇嘴，“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我接受这答案了。”还是看了眼昆因夫人，“哼，做慈善的印安老女人，能差到哪里去。”谁能想到呢，此时在旁边不停往嘴里塞龙须糕的昆因夫人，她在那里，就是助攻。

巴顿夫人对着扎克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这个丝贝拉在帮忙，但她不需要知道自己帮谁！”这大概就是巴顿夫人的底线。

“当然。”扎克工业当然也不会告知对方，这底线早破了，“然后，我需要说点实际的东西了。”扎克手里还拿着按他说的，之后还会还回去的文件，“我能先问巴顿夫人个问题么。”

“问。”

“先声明，没有任何其它意思。”扎克算是打足了预防，“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年初时的凯尔，真的杀了赫尔曼的儿子，巴顿夫人，你会怎么做？”

预防，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巴顿夫人整张脸的皱褶都在颤动，动到看不到她的嘴唇在开合，“幸运的！他没有！”

“恩。”扎克点头了，点头了！手里的文件翻向了巴顿夫人，“这上面有这个奥尼尔·怒涛的罪行陈述，巴顿夫人，你是知道这位奥尼尔·怒涛是因为什么进疗养院的吧。”

不用被回答，扎克继续了，“相比于巴顿夫人你的孙子，凯尔，只是幻想了杀掉同城大势力家族子弟，夫人你的处理方法是把凯尔送到到西部教习学院受惩罚。这位奥尼尔，杀掉了他在中部，怒涛家族所在城市的某一整个家族。屠杀，定义就是在同一点发生的超过一定数量的杀人事件。奥尼尔做的就是屠杀，一整个家族，所有人，死亡。”

扎克顿了一下，“我必须要说，巴顿夫人在教育子弟上更，恩，棒。凯尔仅仅是幻想杀掉一个人，就受到了惩罚。而这个怒涛家族，他们的子弟屠杀了某支血脉的所有人，得到的，恩，我能说奖励吗？毕竟这文件上还有奥尼尔在疗养院的生活安排，除了不能太随意的自由活动外，我说……”扎克侧着头，“他在享受度假……”

被打断了，“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巴顿夫人。

“我想表达，我们不想惹这个野蛮的怒涛家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