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论证 19 里欧与塔姆

扎克回头看了眼进来的人，“里欧，好久不见。”

“不够久。”这位名叫里欧的家伙手里拿着锁链，表情不太自然的提着锁链末端的金属锥，“我不想第一个下来。”

“你不是第一个。”扎克晃了晃已经拿出来的异族清单，未被折起的部分上，最后一个名字是被划掉的塔姆。扎克先把清单放在一边，随便找了块儿不知道干什么的布，套在手上，接过里欧手里的锁链，是不想直接接触这东西的意思，“你从哪里找到这个的？”

“你的幻人从南侧的仓库里拿出的。”

扎克笑了笑，“而你帮他拿下来了，你真好搭把手？”

不用理会扎克这种熟络的说话方式，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到里欧这个‘人’。而我们应该已经习惯扎克的某些小手段了，他擅长用这种把别人带入自己正在进行的事中的控场方式。所以我们经常看到扎克一边说话一边做不相干的事情。

不过现在也不算控场，扎克只是单纯的不想浪费人力而已。

这位里欧皱了皱眉，但还是跟着扎克走向了石台上的查理，仿佛非常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似的按住了查理试图动作的手臂，“他是谁？”

“我，我是查理”当查理在察觉到自己被按住的手臂，如同被灌注在了石台上，丝毫动弹不得时，自己开口了，“我，我来自中部，我，我现在是布鲁赫外”

“我知道你是什么。”里欧的视线在查理身上扫了一下，视线回到扎克身上，“所以，丝贝拉说的，你在把自己姓氏像土豆一样的送出去是真的。”

“土豆？”扎克一边抓着金属锥在石台边缘摩擦掉上面的锈迹，一边挑眉的问。

“它的分量和价值，远超它便宜的价格。”

扎克弯了弯嘴角，决定忽略这比喻中的嘲讽，直接把这当做赞扬，“谢谢。”

也可能是金属与石台的摩擦声让查理的神经崩碎了几根，他开始挣扎，“我，我”

挣扎停止于里欧肩膀连着背阔肌开始蠕动着扩大一圈，然后他的衣服开始诡异的从内部开始被撑开。

还好里欧穿的是夹克——手指开始探出夹克的前缝，解开纽扣，两条新的手臂在推开外衣后，连着这家伙如石雕般的身体线条从身侧伸出，分别按住了查理的脖子和腹部。里欧还看了眼查理抬起的腿，撇了下嘴，跨上去直接坐着。查理再不可能动一分。

“他是不是有种人工雕刻的艺术美”扎克头往查理侧了侧，那是一脸微笑，“你知道他是什么吗？查理？”

查理仰躺瞪着的眼睛中，是如雕刻般的坚硬身体和四只延生出的粗壮手臂、感受着压着他下身的如山般重量，如牢笼一样的固定他，所以他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扎克继续摩擦金属锥，“里欧是炼狱的守门人。”

“我不需要介绍！托瑞多！”里欧紧皱着眉。

扎克耸耸肩，继续对查理，“但出于炼狱已经随着曾经的神消失，里欧他不太自豪于自己的身份。”

查理想要知道这种信息？不！他不想！就如同他此时瞪着双眼，不想扎克拿着的光滑尖利金属锥靠近自己一样！

但查理想要什么真心不是他能控制的。

扎克拿着金属锥的手在查理的胸口比划了一下位置，“这会有点疼。”啪叽，扎下去了。

查理的本能挣扎根本没有任何施展的余地，四只粗壮的手臂化作的残影，被扎克随手抛出的金属锥锁链在里欧拉扯下几乎是瞬间，就缠绕上了石台上的查理。

扎克似乎很满意的里欧的捆绑技巧，拍了拍已经完全失去行动可能、直挺的被钉在石台上的查理，抬了抬已经准备好的空罐，放在开始淌血的石台一侧，“你应该放松，不然这会持续很久，我们吸血鬼的造血能力会超出你的想象，你不想让这东西在你心脏里插一个星期吧”

“啊——”查理开始嚎。扎克把手上缠的布塞到查理嘴里，让地下室重归安静。

“我们还有正事要谈对么。”扎克拿起刚放下的清单和笔，就着石台的边角写下了里欧的名字。在里欧多余的手臂开始收回的同时，扎克还开了小玩笑，“基于我已经知道的几个人，呵呵，我就不乱猜了，反正一定会出乎我意料。”

“我不想第一个下来。”里欧重新穿好自己的衣服，重复了一遍他一开始就说的话。

“你不是第一个。”扎克侧侧头，“希拉都在你前面。”扎克会用希拉做例子，是因为希拉是古异族。可以用莫尔曼的，但莫尔曼太无害，没有说服力

里欧皱着眉，似乎不满意扎克的理解能力，“我不想在这堆‘人’中第一个下来！”

“哦！”扎克一挑眉，“你有事情想和我聊？”往楼梯的方向看了眼，“上面还有谁？”

“温切斯特的兄弟，尼莫，克洛伊，弗瑞”说了一堆名字后，啧了一声，“塔姆。”

扎克明白了点什么，“那你要失望了，我答应了塔姆，他最后一个。不管你等多长时间，他都会在那里。”

需要从这一来回对话中明白的是——塔姆和里欧有‘矛盾’。

“呃。”烦躁的，看了眼石台上被放血的查理，“我能帮忙，我能留在格兰德。”

“哦？”扎克有点不确认，这家伙对扎克‘好久不见’的回应是‘不够久’对么，不管他想找扎克聊什么，应该是仅限于一次性的对话，不是留在格兰德，“你确定？塔姆大概也会一直在格兰德。”

“他不是跟在你的那个‘将军’身边么，让他做自己的事情去！”

“‘将军’最近没事做。”扎克继续耸肩，也看了眼查理，“而我，呵呵，我也不需要帮助。这种事情，我做过很多次，我很有经验。”要明确一点，扎克的经验不是给予外族姓氏，是曾经，这还属于十三氏族驱逐内部成员的惩罚时的经验。

里欧干了件让扎克无语的事情。他直接走向查理，扯掉了他嘴里的布，“你可能死，在你身体里的血被清空，托瑞多的血还没有进入时，你可能会死？你想死吗？查瑞？”

“他的名字叫查理。”扎克纠正了一下，懒得阻止了。

“我，我不想死”

“我可以帮你，查理，不让你死，查理。你想让我帮你吗？查理。”

大家知道那种在对话中不停说出对方的名字，来掌控节奏的说话技巧吧。上面就是，但其实不需要，查理现在真没什么需要被掌控的节奏——“我，我不想死”

布塞回去，里欧看着扎克，没有任何表情的，“他求我帮忙了。”

扎克撇撇嘴摆了摆手，把刚在清单上写下的里欧划掉，“叫下一个进来。”

“下一个是塔姆。”里欧依然没有表情，说了这一句，转身往上走。

扎克懒得说什么，“你随意。”

等里欧上去了，扎克看向了查理，无语的犹豫了一下，“你给格兰德找了个麻烦，他是过去的‘吸血鬼’。我们的圣主也不是什么有想象力的神，他借鉴了炼狱的守门人，制造了我们，吸血鬼。”

还是那个问题，查理想要听这些信息？不！

塔姆也是，刚从楼梯上下来，就阴沉着一张脸，“这是鬼扯！吸血鬼和那家伙根本不同！”那家伙自然是指里欧了，“他只是块冷血心肠石头！”

“而石头永远存在。”扎克看了眼塔姆，“就创造出永生在某处的事物而言，吸血鬼和里欧的属性没有什么不同。”摇了摇头，“吸血鬼还更，低贱，我们是被惩罚而永生在这里，里欧被赋予了看守的职责。他是神的员工，我们是囚徒。”

扎克在这之前没说过自己低贱吧！这句话该被裱起来！

“那他的神现在在哪里？！”塔姆莫名的激动起来，“他现在不过是一块想腐朽都腐朽不了的石头而已！什么都没有！”

扎克不想多说这已经消逝的信仰与神，说了句莫名的话，“很遗憾你的损失，塔姆。”

啊，是了，塔姆和里欧曾经拥有同一个神。

果然，扎克知道说什么会让人闭嘴，塔姆一张脸皱的和查理嘴里的布似的，不说话了。

扎克也没多说什么，再次在清单上写下了‘塔姆’，打了冒号。然后拿起已经被注满查理血的血罐，推向塔姆，“你在格兰德的事情已经结束了，这是你要求的酬劳。”意思在明确不过了，扎克不想介入到塔姆和里欧的私人矛盾中，这两个家伙，只会有一个会继续呆在格兰德。然后基于里欧给自己找了个正当理由，塔姆已经输了。

至于扎克把查理的血给塔姆，这点小事就不要在意了。这种用别人的血做人情的事情，扎克也不是第一次干了，还记得扎克是怎么教‘将军’控制愈合的么。

塔姆盯着扎克笔下的冒号，脸颊不停的抽搐着，仿佛在做激烈的心理斗争。

“直接说吧。”扎克尽量用了有耐心的语气，“相信我，是什么我都不会惊讶。”指了指被遮住的部分，“这里已经有让我想不到的东西出现了。”比如传承者的‘小士兵’。扎克不觉得还有什么更奇特的东西。

“没有。”塔姆开口了，“帕帕午夜没从我这里拿走任何东西！”

扎克挑了眉，“没有？”

“你听到我了！没有！”塔姆的情绪有点不受控制，“三年前的事情发生后，我开始听到其它人讨论帕帕午夜拿走了什么，但所有人都不肯泄露自己被拿走了什么，所以我利用了一下这个情况！我开始装！”

“装？”扎克的眉又高了一些。

“对！装自己也被帕帕午夜拿走了什么！”瞪着扎克，又瞪向扎克清单上已经有的名字，脸上的表情更阴沉起来，“你说了你不惊讶的！”

扎克马上把自己眉毛拉下来，“正式的，从现在开始，我不会惊讶了。”扎克直接把塔姆名字后的冒号折起来了，挺平静的，“所以，这就是你想最后说的原因么，你觉得你是唯一个没被帕帕午夜拿走什么的人？”

“不！”居然否定了，盯着扎克，“我认为帕帕午夜也没有从里欧那里拿走任何东西！”不知道是阴沉过度的情绪使然还是嘲讽，“哼，他能被拿走什么，从脑袋上敲块石头下来么！”

“那我猜最后，我就能知道了。”扎克指了指推向塔姆的血罐，“你可以走了，叫下一个。”

“我没地方去。”塔姆没动，盯着已经属于他的血罐，“上次‘将军’过来的时候，拿走了存在我这里的所有文件。因为你，他现在暂停对艾克斯安保公司的报复，我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

“那就回到你原来的生活。”扎克不想管，‘将军’听取的了劝告，暂时不去找法尔肯的麻烦，维持特殊时刻西区人的完整性，扎克很欣慰，但细枝末节，比如塔姆没了目的，不在扎克的关心范围内，“你有个‘传奇’（偷盗界的）要维持，不是么。我相信现在有了一号是吸血鬼，你们可以更轻松洗劫李斯特街上任意一家店。”

“呃。”塔姆烦躁的撇着嘴，“我唯一原因带着那两个跟班到处跑的原因是，我喜欢二号！”不明显，真的，一点都不明显，“现在二号在家里使劲看那些什么关于相信自己的鬼书！”莫名的又带了怒气，“因为你！”

“我？”扎克无奈的摇摇头，“你不可能把这种事情推到我身上，是你自己那么积极的介绍你的二号和墨认识的。是你自己。”扎克耸着肩，“让她接触那些‘相信自己会诞生’的共和异族理论的。”

“啧！我要留在格兰德！”塔姆盯着扎克，“我不管里欧是不是也要留在这里！我不会因为他走！”这恐怕才是重点，挺幼稚的。

扎克的视线在地下室飘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查理脸上，随便一提，现在白的跟纸一样，“看，你给格兰德找了个麻烦，现在我们有两个相互讨厌对方的家伙都要留在格兰德。”

苍白的脸艰难的给了抱歉的眼神。扎克摆了摆手，“去叫下一个，塔姆，轻松点的，克洛伊吧，我现在需要点一切美好的积极‘能量’。”

“换一个。”塔姆拿走了属于他的酬劳，血罐，“墨和她聊上了，她们都是‘索菲亚’（肥皂剧）的粉，不可能放她下来的。”

“那对兄弟。”扎克摆着手，不想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