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论证 27 电话与作为

27 电话与作为

虽然有了准备，但扎克依然在期待电话无人接听——

扎克听了昨天无视的留言录音。 某个委托人的催促就不说了，他的付款到现在还在办公桌旁边放着，根本没人动，扎克完全不准备为了那无聊的恶作剧式委托浪费自己的时间，能够达成让某人急跳脚的成就，扎克就很满足。

伊芙的留言到让扎克有点小动容，因为在史密斯庄园的方便，伊芙的分身在某个公共电话亭等了一晚上。但动容也只是动容而已，扎克觉得吧，在伊芙‘深深的伤了’自己的心后，这点是应该的。

最后就是市长的留言了，又啰嗦有简短——“你有病是吧！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会骚-扰-我，这种事情却不吭声了？！回我电话！”

扎克本能是抗拒这种说法的，回想一下扎克给安东尼电话，甚至直接去找安东尼的事情，都是关系到城市变革、发展的重大事件。就拿最近的扎克让塞姆把纽顿市长的灵魂送过去来说，以现在布雷克正代表巴顿，前往州首府参加纽顿市长指认审核的事务，都算是对巴顿有利的情报给予。怎么能说是乱七八糟的骚-扰-呢。

至于魔宴托瑞多的到来，扎克认为吧，虽然可能会给巴顿带来灾祸，但不管怎么样，这是因他而起的私事。自己的私事，自己解决，有人跳出来帮忙，扎克会感谢，但不去主动麻烦他人，这应该是常识吧。

接着扎克的希望就落空了，电话被接起了，“喂？”

小心翼翼的，恩，女声。

扎克小愣了一下，想起了这个声音，安东尼的秘书吉娜，一挑眉，“我找安东尼。”

“哦，他在洗澡，稍等一下，恩……”有些犹豫的，“如果是公事的话，先生可以打市长办公室的电……”

“但我打的是安东尼家的私人电话，而不是市长的工作电话，对么。”扎克笑着，“我会等。”

“哦……”

猜测一下，这女人第一次在安东尼家接到这种私人电话，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再大胆一点的猜测，这女人第一次在安东尼家，呵呵，过夜。所以，她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是为市长工作的秘书还是，呵，大家懂的。

扎克保持着微笑，玩儿着电话线。这很好，扎克有比较轻松一点的开场白可以用了。同时，听筒中出现了背景音。

安东尼：“我是不是听到电话响了？”

吉娜：“恩，我说你在洗……”

安东尼：“什么？谁让你接我的电话了？！”

吉娜：“我……”

多好，扎克对自己的开场有了更多的信心和，哈，期待！

很快，听筒就被拿起，从哐当的响动来看，拿起电话的人心情非常糟糕，“喂！是谁！”

“放心，市长先生，是我。”扎克满满的笑意，“你可以省掉报纸上会出现关于市长工作、私生活混乱的报道了~”

“*！”市长的心情没有变好，“是你！这更糟！”然后是明知道听筒这边是扎克而根本不做任何防范的，“呃，你穿好衣服，去外面等我！”显然不是对扎克说的。

“好让人寒心~”扎克评价着，“这样好么安东尼，这可不是对女士该有的态度。”

“关你屁事！你等着！”电话被搁下了。不知道安东尼又去干什么。

这次也没等多长时间，扎克听到了文件翻动的声音，没等扎克开口，“别废话了！我已经让人查过了，伊莱·托瑞多的身份是在西部注册的，档案和身份认证都在西部，我只是东边城市的小市长，想要废掉他的身份有点麻烦，但也不算什么太大的事，我可以……”

扎克觉得还是趁早打断的好，“这没用的，安东尼，伊莱·托瑞多不是十三氏族，不是曾经入侵这片大陆的侵略者，他不受印安血统对家园守护的法则影响。”

听筒那边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哗啦啦的文件甩飞声，“你现在才告诉我这个？！！”

扎克回答的理所当然，“你从没问过。”

“*！”在表达完情绪后，又安静了，只剩了粗重的呼吸。

扎克没有让气氛更阴沉下去，“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吧。”

“呃……”

“我不是朵拉。”安东尼不说，扎克只能靠猜了，“只要是吸血鬼进入城市，都会出现吸血鬼把人类当做食物的事件。隐秘联盟一向主旨就是人类当权者不需要知道的事情，隐秘联盟不会告知，不管是不是合作伙伴，因为对人类而言，异族就是异族，统称，也是最现实的看法，区分并没什么意义，以偏概全是人类的特性。这条规矩还是托瑞多定下的。所以，我不觉得不会是他们。”

听筒那边的呼吸沉重了一点。

“我也不觉得会是魔宴的人，达西或者科齐尔，如果我推测的准确，达西和科齐尔接到的命令就是观望伊莱·托瑞多来到巴顿和我的对决，他们不可能，至少不会明着接触你，提醒你，你的吸血鬼朋友正面临危机。奥兹·科齐尔即使有心通知你，也会防着被达西关注，而且我认为奥兹能明白，告诉你也没有意义，总的来说，不是他们。”

呼吸又沉重了点，是扎克在一点点堵上安东尼可以掩饰的渠道。

“巫师和瑞默尔就更不可能了，虽然不太厚道，但我觉得丝贝拉很高兴我受点挫折，瑞默尔么，中间还有个史密斯，莉迪亚和伊芙根本没有和你接触的渠道。”扎克小顿了一下，“也不是恶魔，堕天使根本在现世，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出来，我也根本没有告知他们。”

听筒那边还是没说话。

扎克抿抿嘴，“安东尼，你很少主动找我的，难得你这么主动一次，也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吧。”

有点难捱的沉默中，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取报纸的老汉克看了眼扎克，啧一声，朝扎克丢了个包裹，夹着今天的报纸又走了。

扎克握着听筒，光听着那边的呼吸声也是无聊，看着包裹上的寄方人，挑着眉，脸上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惊奇，侧头夹着听筒开始拆包裹。

这是格兰德的‘真兄弟’，德瑞克寄来的包裹，拆开邮政的包装后，依然是包装，礼物的包装，附着一张感谢信。

‘很感谢你的照片，孩子们很喜欢，就是有些遗憾你没有出境，你是不是光顾着给其他人照相把自己忘了？……’

记得这件小事么，德瑞克来了信，告诉他‘同父异母的兄弟’自己的进况后，请扎克帮忙拍些殡葬之家的照片，教他的孩子们关于死亡的认知。

‘也很可惜没看到露易丝小姐，你们还真配……’

呃，关于这个，扎克不想出境，不想自己的照片流传出去，露易丝么，是还不能出境。

‘哈，不开玩笑了，我给你们准备了个小礼物，希望你们喜欢。祝一切安好，你的兄弟，德瑞克。’

礼物，无论什么时候都会让人心情好的东西，扎克夹着话筒，反正那边只是呼吸声而已，不如拆个礼物。

但是，刚拆开。

“呃……”扎克甩着被瞬间刺痛感弹开的手，有点无语的看着德瑞克给格兰德礼物，那是一对男士手表和一只女士手环，分别是给扎克、本杰明，和露易丝的。银质的。

“什么！你在干什么！”听筒那边这时候出声了，也不知道是烦躁还是担忧。

“没什么。”扎克抿着嘴，小心翼翼的用包装把这让人无语的礼物包起，“你记得德瑞克么，我和本杰明的‘兄弟’，他给我们送了礼物，银质的，我有点高兴也有点难过。”

扎克伸着手指，一点点把让他心情复杂的礼物推离自己，只是抒发情绪的，“兄弟的心意，还真让人无……”

毫无预兆的，“伊恩！”听筒那边的声音甚至有点变调，“伊恩告诉我的！！”

扎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收掉了所有表情，重新拿好了听筒，“你和伊恩见过了。什么时候。”

“别逼我！我没心情和你聊伊恩……”

“是么。”扎克不仅表情没了，连语气也没了，“一个‘兄弟’的打岔话题让你说出了伊恩，人心还真是好计算。那，我需要在弄在打岔的话题让你说出更多么。恩，我想想，什么更好，是帕帕午夜相关的话题呢，还是我的吸血鬼后裔相关的话题呢。我都有的……”

啪！电话挂了。

扎克看着只有挂断音的听筒皱起了眉。呃，这还真是顺利，否决了一个安东尼努力试图帮忙的提案，然后什么没说的就被挂了。巴顿市可能面临的危机，扎克的计划，屁都没说。

而现在不用想，扎克要再打过去，安东尼是绝对不会接电话的。呃，顺利的不能再顺利了。

扎克站起，来办公室的时候心情就一般，现在么，一般往下。但事实已经是事实，扎克不想纠结。出了办公室，本是该继续回到农庄那边和布米继续对练的，但扎克往地下室去了。也算是刚才因为电话而提醒他的某件事情吧，被伊芙提醒就算了，可以当做是同是吸血鬼的看不惯，但被个人类的朋友提醒，扎克需要重视了。

扎克看了眼在地下室角落对着镜子的查理，镜面中已经有了模糊的影子，但连人形都算不上，最明确的影像还是那两点红芒。

“跟我上去。”扎克直接给了命令。

“我，我们去哪里？”这提问中带着恐惧，天已经亮了，查理该恐惧。

“后廊。”扎克走在前面，“你想要获得姓氏的最终意义就是能像曾经还是人一样的在阳光下行走，不是么。成像的能力可以等，从现在开始，我要教你在阳光下行走。”

查理跟上了。

扎克是如何教导自己的后裔这些能力的呢？我们见过很多次了——

“感受呼吸。”

在这没有一点建设性的教导下，查理一脸苍白贴着东方的光亮在后廊上投下的阴影斜面，鼓着胸膛。

就像每一次扎克对自己后裔的接受能力失望那样，“不是让你真的在肺部充满空气，呼吸，是对活着生物，在享受生命的比喻说法，对吸血鬼来说，就是感受血。”

不仅，格兰德中该醒的人都醒了，比如大丹犬、比如本杰明、比如本就没什么睡眠需求的灵魂异族，杰克森、瑞恩、墨、奥尼尔……用嘲笑的戏虐来表达扎克的教导方式——“呵，又来了，你们应该看看这个，这就是个活了四个世纪的家伙对新手的洗脑过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活着的，永远活着的种族……”挺客观的。

不该在格兰德的人，也在目睹扎克的教导——麦迪森的车直接停在了后廊前，抓着一把文件，看了眼查理，眼角抽搐了看了眼身后的生活区，属于贝恩的家好像还没有在这过早的时间中醒来。

“你就不能等到周一么。”今天是礼拜日，所以马修放假，要陪他父亲去教堂，工作报告的外快自然就不会去做，而扎克看着麦迪森拿着文件下来，自然想到的是这个。

麦迪森没有理会扎克，非常‘自觉’上二楼，把露易丝推了下来，“你帮扎克看着这个，这个……”

“查理，我叫查理，你，你一定是麦迪森。”

友好的自我介绍被无视了，麦迪森拉着扎克回了办公室。

很直接，“艾伦给的交易提议。”文件已经推到了扎克面前，视线扫过了在一堆皱巴巴包装纸里的礼物，“这是什么？”随口问的。

“用不上的礼物，要么，送给你了。”一边说着，扎克拿起了文件，开始就是声嘲讽的轻笑，“呵，纯金的骨灰罐，艾伦殡葬之家居然还有存有这种东西……”以及，“水晶？透明的？不会影响人的感官么……”以及，“这后面的标价什么什么意思？艾伦要卖掉这些东西么？你说是交易提议，你不会要买吧？”

麦迪森皱着眉，把被扎克说成没用的礼物装入了自己的口袋，为什么不？“往下看。”

扎克往下看了，眉角耸成了高峰，“一年的进货渠道，提前预支？艾伦，疯了么，不，是没路可走了吧。”

“干脆点。”麦迪森在不耐烦，“同意，还是不同意。”抽了扎克办公桌上的笔，推到扎克面前，“同意就签了，我马上给艾伦送过去，不同意就丢了，你是大老板，你决定。”

扎克拿起笔了，脸上点着微笑的轻摇下头，签了——“我不想茜茜为了她的男朋友（克里斯，艾伦的儿子）来找我麻烦。”

“哼，我也这么觉得。”麦迪森这次来的话好像很少，但，每一句都很重要。拿走了扎克签好的文件，根本不想多看扎克一眼的不知道对谁说的，“老板不作为，但，会有人对付艾伦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