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舞蛮荒 143 毁不当初

“我女儿那样如花似玉的一个人竟然被你这样的禽兽给玷污了，真不知道她是眼睛瞎了还是没长心眼！”孙老太太越说越生气，“你看看你人模人样的，尽干一些连畜生都不如的事情，你这个衣冠禽兽的人害死了我的女儿，害死了我的儿子，真不知道你的良心是怎么长的！”

孙老太太凶神恶煞的一双枯瘦的就像是干柴一般的手指，明晃晃的放在徐立天的鼻尖上，他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这些围观的人也对着他指指点点的，仿佛他真的背负了十恶不赦的罪恶。老太太巴拉巴拉丝毫不停下来的嘴皮子上下翻飞带着恶毒的诅咒。

徐立天晃了晃身子，似乎站不稳一般。他其实并不是迂腐的读书人，脑子转了转就知道眼前的老太婆大概就是孙氏的后娘。如今距离损失的事情已经差不多相隔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以来风平浪静的，他差点都忘记了这一件事情。孙氏不过是这老太婆的一个继女，往日也没见她和自己女儿有多少的来往，大概是他不满意于自己的儿子被自己的女儿给杀害了，所以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徐立天是猜测的并不多假，之前孙老太太还觉得自己的儿子是被自己的女儿给害死了的，那个扫把星就连死都要拖着自己的儿子垫背，真不知道自己是做了多少的孽才会给这样一个白眼儿狼喂养了这么多年，早知道他会害死自己的儿子的话。自己刚刚嫁过来的那些年就应该早早的就将这个扫把星给弄死。否则的话，自己的儿子也不至于会落得今天这样子的地步，自己也不至于老无所养，老无所依。之前是没有碰到徐立天，以为自己不怪罪这个人，是老太太，也是把自己的心胸想得比较的豁达，可今时今日一见到这个人，他才发现自己心中的恨意，只不过是被压制住了，其实根本就没有放下，若不是那个贱人迷恋上了这个男人，又怎么会得了失心疯将自己的儿子给杀死了。想自己的儿子捧在手心里面，连自己打骂都舍不得，结果却落得这样子的地步想起来他就忍不住伤心落泪。

她今时今日也不怕撕破脸皮了，对着那些来来往往看热闹的人就更是将自己心中的那些伤感的事情全部添油加醋的都倒了出来。“乡亲们呐，你们看看这个男人，就是他害得我的儿子死了，而且后来又引诱我的女儿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真不知道我是做了什么孽才会遇到这样子的人，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呀？才会让老天爷派你这样子的人来惩罚我！”

那些看热闹的人根本就不嫌弃事大叽叽喳喳的把自己的看法说了一通，而且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指点点的，再加上现在徐立天喝了酒一身烂醉的，和那些赌徒酒罐儿没有任何的区别，，这样子的人在人们的心目中原本就是不靠谱，所以大家对他的印象都不是很好，纷纷同情起了这个老太太。

怎么说徐丽婷也是一个要脸面的读书人，面对着这么多人的指责，这会儿他的酒也醒了大半，“是老太太，我看您是长辈，我也尊敬你一声，你的女儿并不是我害的，你的儿子也不是我害的，已经是今日找着我要一个说法，是不是太过于不切实际了？”他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可是这会儿他却没有办法逃脱，只得硬着头皮自己将自己心里面的事情说出来，其实这件事情他也非常的憋屈，“若不是你女儿勾引我，又怎么会闹得我如今家宅不宁？那就只能怪你，叫你无法将你的女儿没有教育好，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儿子的死亡也是你女儿一手造成的，我没有怪带坏我家的门风就是好的了。你今日竟然还有脸面找我要一个说法？”他怒极反笑，浑身颤抖的说道。

孙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人，，要乱斗嘴皮子的功夫，男人怎么比得过女人呢？再说了，孙老太太可是年长那么多，不管怎么说吃的盐都比徐丽婷这个读书人吃的饭多。那么多家长里短的事情，自己男人就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还不是这些年靠着自己将家里面撑起来，“是吗？就算我女儿有错，那你也不能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他的身上，有一句话还是古话说的好苍蝇不叮无逢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说得再难听一点，就算我女儿故意勾引你，那又怎么样，可你还是把持不住自己，你说你家破人亡后宅不宁，这又怪得了谁呢？男人总是将自己的过错怪到女人身上，亏你还是一个读书人，真替你害臊，哪怕你要是有一点担当，我都不会说你什么！”

这些围观的人也纷纷点了点头，这个老太太说的非常的正确。这些围观的大多都是女人，女人对于热闹天生比较的感兴趣，这会儿听到老太太说的话也纷纷都点了点头，是呀，不能够什么都怪罪在女人的身上。

“这男人也太没有担当了！”

“是呀是呀，我看这人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竟然是个这样子人！”

“哎呀看人不能够看外表！”

“这老太太也是可怜儿子，女儿都没了。”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稀奇的！没看过热闹还是怎么的？”徐立天这会已经完完全全的清醒了过来，你说这么多的人吵得他的老人突突的有些疼，他抬手将那些看热闹的人往外面赶了会，才转身对着这无理取闹的老太婆说道，“你究竟想怎么样？”徐立天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本身就是一个读书人，对于这些厚颜无耻的人，他根本就无可奈何，更何况这件事情要说他没有错，那也不可能。他明白是自己给了别人希望，才会有今天这个状况。

闹了这么半天，孙老太太的目的自然不可能是大闹一通就完了的。她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徐公子，你也是一个聪明的人，你也知道我是无心无意无靠的，已经是黄土淹到了脖子的人，我只是想求一个安安稳稳有保障的生活而已！之前我就听说你家开的是裁缝铺子，而且生意还比较的可以，我想你不介意对我有所补偿！”孙老太太一双细小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里面尽含精明。“你也是个读书人，虽然如今为了生活所迫经商，但是我想我比较注重自己的名节的，我想你应该不会想要这一辈子，因为这一件事让自己的名声臭掉。你知道我们乡下人，话比较多，没有吃喝怎么也管住自己的嘴巴。还请你在考虑考虑。”

徐立天这会真的是满眼都是厌恶，从前他还觉得孙氏是一个比较特殊的人，干净，温柔，坚强，有自己的想法，至少他在自己的心中是一个比较独特的存在，可后来他的所作所为确实还是让自己大失所望。那样子的落差那么大，说没有对自己内心造成冲击是假的，曾经她和自己说过他的家庭背景，他曾经以为孙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最后却被她的搜索所谓狠狠的打了一个耳光。，其实只不过是他比较善于伪装罢了，从小生于那样子的环境，她的内心早就已经黑暗了！只有自己还那么傻！孙老太太的话里有话，他自然听得出来那是明晃晃的威胁。沉默了许久，他冷笑了两下，“好，我答应你！会给你三百两银子作为补偿。”

三百两？天啊，这价钱都可以买十几个水灵灵的小丫头了。普通人家一年的嚼用也才不过二十几两银子。而这公子竟然出手就这么大方。还真是出乎意料，那些还在看热闹的人，免不了交头接耳的讨论。

孙老太太一听这么大一笔银子，当即心里就乐开了花，他从前还不明白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还要看上一个裁缝店的老板，没想到还是这个死丫头有眼光。这么一大笔钱可够自己好好的度过后来的生活了，但是她表面上却还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是可怜了我的一双儿女，没想到竟然就值这么一点钱！”

徐立天没有想到这都还让她不满足，因此黑着脸说道，“这已经是我能给出来的全部家当了，要是你还不满意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你可以去衙门告我！”

孙老太太是个人精，她怎么可能会去衙门去告他呢，他心里也明白这件事情确实是孙氏的错误，不是真的，闹到衙门去的话，自己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不说还会被衙门里面的人给关起来也说不定。他又不是个傻子，怎么会做得不偿失的事情呢，“徐公子说笑了，人死不能复生，既然你已经给出了诚意，我也不可能无理取闹，揪着这些事情不放。人都是要向前看的，是吧？”她腆着老脸说到。“不过只是不知道这钱我什么时候才能够拿到？”上下嘴皮子一碰，无凭无据的，到时候要是他赖账的话，自己去找谁。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你可以跟着我一起去我铺子里面拿！”

两个人一前一后去了天衣无缝，这铺子还是徐氏出钱开的，徐慧珍给了不少的意见，也付出了不少的心血。如今自己却要将这里得来的所有东西交给不贪婪的老太婆。他叹息了一口气，最后还是自己去了柜子里面，将这一年所有的收益全都拿出来。“基本上这就是我全部的家当了，应该不离十，你可以数一下！”

孙老太太将银子挨个挨个的装进匣子里面，然后数清楚之后就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才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徐立天一个人颓废的坐在店铺里面看着这店铺里面那些已经稍稍有些过时的衣服，这些衣服的样式还是之前学会站在店铺里面设计的，他们走了这两三个月，自己竟然无心打理这些事情。罢了，想的也是自己不太善于经营，索性将这里的东西关了，去了却自己心中的牵挂吧！

他这几日在心中反反复复想了很久才下的决定。如今把店铺的关闭，它反而心里面安静了下来。想着她就起身狂奔回来自己家里面。

“母亲，我要去找梅娘了！”

徐老太太一口气就堵在心口上不来，“你明明就和他断绝了关系，你怎么还要去找他？难道你就真的受得了这样子强势的女人吗？你是我儿子还是你为我考虑一下，您知道我很讨厌他吗！”

徐立天扑通一声就跪在他的面前，他扬起头一双眼睛坚定地望着自己母亲，“娘，父亲走了这么多年，是你一把屎一把尿的将我拉扯着，知道您很不容易，原来儿子应该在您面前孝敬您的，我也在心里面无数告诫自己不要违逆您的意思，我也知道您对梅娘有意见，但是儿子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的，他走了这么久，我就在心里面折磨了自己这么久。儿子这么多年没有求过你什么，但这一次恕儿子不孝，我不能够再听您的了，我要去把她找回来！因为他是我心中唯一能够陪伴我度过后半生的人。之前我伤了她的心是我不对，我已经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了良心的谴责！”

徐老太太看着自己儿子瘦了一圈的脸颊，周身都散发着颓废的气息，作为母亲，她如何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可婆婆和儿媳妇始终都是天敌，是两个天生对立的立场，他叹息了一口气，明白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样的心性，摆了摆手“罢了，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情，我老了不中用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徐立天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儿子谢谢母亲成全！”他爬了起来，进了自己的屋子里面，草草的收拾了两身衣服，带了一点银子。就跑出去赶马车去了！“梅娘你你等着我，我来找你和我们的孩子了！”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一次一定不能够在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