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子安那张冷漠脸,卢青青满肚子话都说不出口了。绕过他,径直跑到床上,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机,电视里那些平日里最吸引她的连续剧,这会儿也仿佛没了滋味。
卢青青哭丧着脸,病人虽然清闲,豪华病房虽然舒适,但是她可不是一个能安心享受米虫生活的人啊!
“苍天啊,带走我吧!”卢青青坐在软乎乎的床上,张开双臂做出一个夸张的姿势来。
“你要是活够了,我就可以解决你,用不着麻烦苍天。”谢子安的嘴角扬起一丝坏笑,这女人来找自己是为了求和么?
卢青青耷拉着一张脸,她脑海中还回响着韩管家对她说的话,没有心思去跟谢子安斗嘴,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犹犹豫豫着拿不定主意。她问自己,真的要接受谢子安成为她后半生的爱人么?他们俩,怎么看也没啥cp感啊。
侯爵夫人的生活和她前二十多年里经历的人生简直天差地别,卢青青没有把握自己能否适应这种生活,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爱上这个男人,更不知道谢子安对自己的兴趣能维持多久。她害怕自己把真心全心全意交付的时候,换来的只是冷嘲热讽……
“青青……”谢子安看着发愣的卢青青,痴痴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这个蠢女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走神中。
卢青青捂着脸,闷闷地应了一声:“嗯,怎么啦?”
“怎么了?你没话要对我说么?”还以为这女人开窍了,谢子安正期待她怎么跟自己示好呢,结果这个呆瓜一直在愣神!
卢青青嘴里盘旋着的那几句解释,怎么都开不了口。谢子安看着她吞吞吐吐的样子,气顿时又不打一处来了,冷冷道:“行了,这几天你就老老实实待在病房里,哪儿都不许去!”
“连去见薇薇和dy也不行么?”
“你想见她们就让她们来病房吧,不过许薇和an正在热恋中,恐怕也想不起你来。你要是很闲的话,还是好好研究一下怎么当个好老婆吧。”谢子安话锋一转,目光中带了一丝玩味。
听了谢子安的话,卢青青心思更加沉重,她自称是他的夫人,她甚至拿出侯爵夫人的身份来勒令保安调查监控,也享受着侯爵夫人的光环和优待。若不是今天韩管家提醒,她都险些忘了,自己对谢子安的付出,似乎少了点儿。
她没有爸爸妈妈,只有外婆,但是从她记事开始,外婆就是一个老人,终有一天会离开人世。后来外婆走了,卢青青虽然难过,但却懂事坚强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平静地住进了孤儿院,和院长妈妈还有其他小伙伴相处得很好。
她觉得自己属于孤儿院,没有人爱,没有人温暖,所以孤独的灵魂能相互慰藉,能相互鼓励,她怡然自得。
长大,求学,工作,卢青青孑然一身,一无所有,她没有顾虑,可以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自己喜欢的工作。
她租了一处环境不好但还算温馨的小窝,她享受自己的生活,为一点点的收获和得到而快乐,为一次和薇薇的相聚约会而兴奋,为一杯奶茶而温暖,为一顿好吃的美食而欢呼,日子清苦,但却简单,她知道,明天只会越来越好,满满的都是希望。
卢青青脚踏实地地过活着,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个机会会砸在自己头上,旁人都当这是一个巨大的馅饼,但卢青青只觉得自己被砸得晕头转向,品不出其中的甜蜜滋味。她只觉得禁锢和折磨,还有无尽的担忧。
“诶,爵爷……”卢青青突然开口说话。
见谢子安轻轻皱眉,卢青青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老公,那个,我和江一言真的是偶然遇见的,他帮了我好几次了,一起吃个饭不算什么过分的事情吧,我对他没有什么想法,他估计也只是看我可怜,一时起了同情心……”
“同情心?他可在我们的订婚宴上明明白白地说要追求你!”谢子安目光切切地看着窘迫的卢青青。
卢青青有些沮丧:“他怎么想的他的事情,我既然答应了当你的妻子,不管假装一阵子还是一辈子,都是我和你的事情,我说过我不会逃跑,不会不告而别,就会信守我的承诺,这点做人的底线我还是有的,何况现在薇薇也和an在一起了,你想找我是很容易的事情。”
“这么久了,你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还认为只是假装?”谢子安神情冷漠,语气痛心。
卢青青沉默了,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无所适从,她不敢面对看谢子安的俊脸,也不知道要如何回应,她只想逃避。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咚咚咚——”
“青青,是我,我相带an去尝尝中国菜,但是我对英国很陌生,不知道哪里有做的还算正宗的中国菜,你老公应该会知道的吧?”许薇的声音娇俏,听得出十足的甜蜜。
“哼!”谢子安冷哼一声,“许小姐可算是问对人了,我老婆刚好知道一家特别棒的中国菜,她对那里很是难忘。”
说着,谢子安走过去打开了门,许薇便蹦蹦跳跳地走进来,她身后的an头上还缠着纱布包扎着伤口,但脸上依旧是如沐春风的笑容,沉浸在爱河中的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卢青青和谢子安两人间的诡异气氛,眼里心里只有对方一人。
“薇薇,你跟爵爷和我们一起去吧,反正我也找不到路,an这个样子也不能开车,况且我们以前就幻想着彼此有了男朋友了,可以过情侣周末,多好啊!”许薇开心得快要转圈圈了。
“喂,你这是把谢子安当司机?”卢青青没好气地说道。
“怎么?心疼了?”
“才没有!”
谢子安的冰块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这个蠢女人明明就对自己有感情,但是还说出让他伤心的话来,真是纠结。
谢子安摇摇头,他在心里苦笑一声,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口是心非,看不清自己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