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天师门。
孟长泽坐在堂上正中,一手捏着一翡翠戒指在细细观赏,忽然堂内莫名刮起一阵怪风,吹的门帘左右翻飞。
那股怪风刮了一会儿,又立即停止,堂内大门也随着最后一股怪风的邪力应声关上,忽然一人出现在孟长泽身后,只见那人一袭黑衣,戴着一副玄色面具,遮住面容,只露出一张朱红薄唇,散发着幽幽邪气。
正是黑衣蒙面!
孟长泽不惊不慌,似乎早已知晓来人是谁,握了握手中的翡翠戒指随即悠悠的道:“赵公子此番前来可有要事?”
原来那蒙面黑衣竟是姓赵,那赵公子见自己刚到此,孟长泽就一下开门见山的说起来,扬手挥了挥袖袍,似乎是想震落袖上的灰尘,随即半开玩笑道:“不然干嘛?来看望您老人家么?”
孟长泽哈哈笑着,又道:“赵公子,请坐?”孟长泽带着询问而不失礼貌的语气对那赵公子道,似乎这位赵公子马上就要离开一样。
“不必!”说着那赵公子一下转到孟长泽面前,正对着孟长泽,“我来是有一件事要和孟门主你商量一下!”
孟长泽见这位赵公子没有坐下的意思,便自己坐了下来,随即端起一杯茶送到嘴边道:“赵公子请讲!”
那位赵公子慢悠悠的左右踱着步,宽松的衣摆也跟着左右摇曳,让他原本就高挑的身材此刻更显玉立挺拔。
“孟门主不是想得到玄元琴和门主令牌么?”赵公子勾着嘴角笑道,只是笑的诡异,让人误以为是要胁迫孟长泽般。
“什么意思?”孟长泽听他说的这话,似懂非懂,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随即赵公子侧了侧身接道:“我已经知道薛景怀的下落了!”
“在哪里?”孟长泽一听薛景怀,怒目圆睁,似乎要喊出声来。
“清云门!”赵公子仍是一副无谓的模样,云淡风轻的说着。
“当真?”孟长泽迟疑了一会儿,似乎对赵公子的话心存狐疑。
赵公子闷哼了一声,拂了拂袖袍转身不屑道:“我有必要跟你玩捉迷藏么?”说这话时,他的嘴角少了几分邪气,多了三分刻薄。
“你想怎么做?”孟长泽随即悠悠的站起身,走到赵公子身后问道。
“我负责帮你把薛景怀引到天师门,之后的事,想来孟门主也应该知道我的用意了吧?”赵公子薄唇微启,虽然不见他动了几下嘴唇,却字字掷地有声。
“好!”孟长泽倒是答应的干脆利落。
“那赵公子帮我,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孟长泽随即开始推心置腹。
“简单,到时候孟门主自然就会知晓!”赵公子声音深沉而不失柔和,但这柔和却多了几分邪气和媚气。
此刻堂外大门忽然有所异动,孟长泽惊道:“谁?!”
那赵公子闻声却是面不改色,穆地一挥袖,便从袖中甩出一道黑色绫罗,破门而出,立即缠住门外那人,一扬手,那人便被卷了进来。
“阿兰!”孟长泽惊呼。
那赵公子听闻撇了孟兰一眼,眼露凌厉之色,又一扬手,黑绫卷入袖中,随即整了整袖子不屑道:“门派弟子?”
“是我义女!”孟长泽云淡风轻的描述道,看似并不在意。
“既是孟门主派中子弟,那孟门主自己看着办吧!”赵公子看似说的无关紧要,实则话中之意就是要孟长泽想办法封住孟兰的口。
孟兰心里清楚这次自己偷听到的并非小事,就算孟长泽肯相信她,那蒙面黑衣也绝计不会放过自己,遂欠身行礼,“孟兰绝不是有意偷听义父谈话,孟兰自请受罚!”说着对着孟长泽跪了下来。
虽然赵公子面容被遮住,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但透过他凌厉的眼神就不禁让人联想到此刻他面具后面高高挑起的眉毛,正满不在意的盯着孟兰打量。
“地牢,一个月!”孟长泽言简意赅,似乎一个字也不愿多说。
孟兰答应了一声,便下去领罚了。
“放心,她是我义女,不会将消息泄露出去的!”孟长泽怕赵公子不放心随即便解释道。
那赵公子并未答话,反正那是孟长泽的事,他管不着,也懒得管。又转过身对孟长泽道:“永安的事,进展如何?”赵公子把玩着手腕上的黑色绫罗,漫不经心的问道。
“进展顺利!”孟长泽重新坐定拿起茶盏,一想到永安已在自己囊中,不禁展眉笑道。
“我是说那个薛礼!”赵公子将腕上黑绫解了又缠,看似百无聊赖。
“薛礼,我已答应让他暂时替我接管永安,怎么?”孟长泽放下手中茶盏,疑惑道。
“你最好还是小心那个叫薛礼的,毕竟他是玄音门的人!”赵公子出于谨慎,还是忍不住提醒孟长泽,随即朱唇微启,却又欲言又止,想了想终于还是作罢了,随即理了理袖子又转过身面对着薛启元道:“有薛启元的贴身之物么?”
孟长泽略一思忖,随即摊开手掌,手心躺着一枚翡翠戒指,那翡翠戒指此刻在光线的映衬下微微透着墨绿色的光芒,正是薛启元的门戒,还是上次在永安从李信的身上搜到的。
“这个是他的门戒!算是贴身之物了,你且先拿去!可别弄丢了!”孟长泽提醒道,随即伸出手往前一送。
“弄丢又如何?反正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赵公子说着走上前去,从孟长泽手里拿过薛启元的门戒。
孟长泽:“这你就别管了,总之用完归还即可!”
赵公子“哦”了一声,捏着门戒对着从门外透进来的光仔细观察着,“听闻玄音门的门戒在光线下璀璨夺目,堪比夜明珠,现在看来,倒是一般!”
“门戒在月光下才会发出极强的光芒!”孟长泽倒是对玄音门的门戒颇有了解,想来也是,毕竟收藏各种古玩器具是孟长泽生平的一大爱好。
赵公子抿了抿嘴唇,随即又“哦”了一声,收了门戒,扬手挥袖间,掀起一阵黑风,待孟长泽再次睁开眼时,堂内除他一人,再无其他。
融山
“站住,干什么的?”守在清云门前的一位弟子拦住一男子喝道。
那男子中年模样,一身粗布衫,头戴一顶破草帽,一双黑布鞋早已磨得破破烂烂,浑身沾满了灰尘,一看就是刚从地里干完活回来。
那中年男子看着门口的两位清云门弟子,个个青衣玉立,头束发带,手腕还缠着一条白色绫罗,简单又不失优雅,又见自己穿的破烂不堪,显得格格不入,那男子似乎有些紧张,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找你们祝门主!”
“你是谁?找我们门主何事?”
“我……我是山下东阳村的村民,我姓沈,我找祝门主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还请两位道长帮我通报一声!”
“我去给你通报一下,你等一下啊!”一弟子便转身去往门里去了。
“好,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清云门一大堂内,祝清云正在堂内等候,那沈姓男子被萧折领着到此,一见祝清云便要跪下,“求祝门主一定要救救我啊!”
祝清云忙止住那男子温声道:“不必如此,可否说说你的情况?”遂让那男子坐下,萧折随即倒上一盏茶与那男子。
“小民姓沈,是山下东阳村的村民,前几天,村里来了一位道士,一天傍晚,当时我正在门口的菜地里干活,就没在意他,然后他就走到我面前指着我家的屋子说我家进了不干净的东西了,我就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他就从怀里拿出一枚翡翠戒指,对着我家门口,忽然那戒指就发起光来,十分耀眼,那道士对我说,那是枚能辨别邪物的戒指,只要有邪物,那戒指就会发光,我当时很害怕,就问那道士可有什么解救办法,那道士就把那枚戒指交给了我,他说,只要我把那戒指戴在手上,就不会有邪物敢近我的身,我当时很害怕就接下了那枚戒指,那道士走后,我就立马把戒指戴在手上,当天晚上,我正在睡觉,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奇怪的声音,就出去看看,结果就看到一群像鬼一样的东西,十分可怕,后来我就想摘掉戒指,可它却怎么都摘不下来了,后来我发现那群鬼一样的东西好像是追着这个戒指来的。”说到此那沈姓男子略带哭腔:“求求祝门主一定要帮帮我!”
“不必担心,我们定会帮你!”祝清云温声安慰道。
“多谢祝门主啊!多谢道长!”
萧折道:“那你后来去找那道士了没?”
“我找了啊,可到处都没有那道士的身影,没办法,小民只好来麻烦祝门主!”
“对了,你说的那枚戒指是什么样的?”祝清云问那男子。
只见那男子伸出右手,大拇指上正佩着一枚翡翠戒指,透着光亮,还在微微散发着光芒,星星点点。
祝清云和萧折一看那戒指,随即了然于胸,这正是玄音门的门戒!看那翡翠戒指的玉质,似乎还是位身份极高的人的专属门戒,但玄音门的门戒为什么会招邪呢?
“这戒指还能摘下来吗?”那沈姓男子看起来似乎十分担忧,还很害怕的样子。
“能的,放心吧!”萧折在旁边安慰道。
祝清云微微一点头,这枚玄音门的门戒一看就是被人下了咒的,不仅能牢牢套在手上而且还会招来附近的恶灵,虽说这位男子似乎并没受到什么伤害,这确是一个很奇怪的事情,难道那道士只是为了吓唬这沈姓男子,那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