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的领主 560、描龙画凤

陈瑕正要询问，梅丽丝却打发那老汉出去了，“没你的事了，你走吧！”

听脚步声走远，梅丽丝这才低声说道“你们俩多留意一些，我看贺若部落遭了大难！”

陈瑕和阿白同时一惊，“此话怎讲？”

梅丽丝道“门前没有侍卫，却只有一个老汉来招呼我们，他又总是要我们离开，分明是不想我们遇害，今晚乖乖呆在这里，哪也不要去，静观其变，如果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怕是要有杀身大祸。”

阿白恍然大悟道“难怪他说这里最安全，却原来是另有所指。”

梅丽丝冷笑了一声，“安全可就未必，人心叵测，没准还是个陷阱，也说不定。”

陈瑕却显得很好奇，“姑姑，你说贺若部落遭到了什么大难啊？”

梅丽丝道“我怎么知道？总之，江湖上的是是非非，我们也分辨不清，尽量不要多管闲事。”

“哦，”陈瑕听梅丽丝口气威严，不敢忤逆，只好答应了一声，只是饿着肚子就睡觉，不是陈瑕的习惯，此时天色尚早，尽管劳累了一天，陈瑕却瞪着着大眼睛，说什么也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忽听梅丽丝一声轻叹，陈瑕扑棱一下坐起，“姑姑，你饿了吧？要不我们还是先去弄点吃的。www”

梅丽丝靠在一处柴垛边坐着，也同样的睡意全无，她摇了摇头，“我不饿。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我已经习惯了。”

“姑姑也是个可怜之人。”陈瑕道。

梅丽丝苦笑一声，“我哪里可怜？”

陈瑕道“孤苦伶仃，无依无靠……难道还不够可怜吗？”

“我又不需你来同情？只要师父在，那我就不觉得自己孤苦伶仃！”

陈瑕与她话不投机，只好有重新找了个草垛躺下，又过了一会儿，梅丽丝忽然唤道“瑕儿，姑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陈瑕嘿嘿一笑，心中暗想看来不管多大年岁的女子，都在意自己的容貌。

可是要陈瑕奉承人，他又不会，“难看是的确难看了点，不过姑姑你武艺高强，许多人都比不上你，你又何必太在乎容貌呢？”

梅丽丝又是一声轻叹，“你说得或许是对的‘女为悦己者容’……我真怕有一天我再见到师父的时候，他也和那个老汉一样认不出我……本来师父就不喜欢我，我现在又变得这么丑，那师父一定更不喜欢我啦。”

陈瑕挠了挠头，“姑姑的师父，不就是蛊祖吗？”

梅丽丝轻轻地点了下头，“不错，是他从小把我养大的，待我好似慈父一样……他对所有人都是那么凶狠，唯独对我十分溺爱，可他又从来没有真的喜欢过我……”

陈瑕不禁觉得奇怪，“既然对你十分溺爱，又怎么会不喜欢你？”

梅丽丝再不言语，陈瑕听不懂她话里的深意，心想蛊祖须卜提是胡古的师弟，少说也十岁，而梅丽丝不过才四十岁左右，陈瑕又怎能想到男女之间的情爱上面。

梅丽丝独来独往，心中的凄楚压抑多年，此时只想找个人倾诉一番，可陈瑕却不能理解，转念又想，他就算理解又能如何？他还太小，又是自己替师父选定的传人，很多事情梅丽丝也不知道该如何跟陈瑕解释。那份不可能有结果的情感，梅丽丝也只能叫它埋藏在心底。

陈瑕望着梅丽丝如湖水一样的眼睛，不由得在想原来像姑姑这样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内心深处也有一处最柔软的所在。她在乎的那个人便是蛊祖。

见她神情哀婉，陈瑕便笑道“姑姑，你不用难过，容颜的事最不需担心，我忘了告诉你，其实我会易容术。你的眼睛那么美，只要用我的易容术，你想变得有多漂亮，就有多漂亮，可惜的是，那些材料我早就丢了，不然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叫你恢复本来的面貌，非但如此，就算你想重回十七八岁，也是轻而易举！”

梅丽丝闻听眼前一亮，“真的有这么神奇的手段？”

陈瑕笑道“那是当然……”

梅丽丝想了想，“是啊，听说大漠五鬼中的千面妙手李云帆精通易容之术，我居然把他给忘了。瑕儿，既然你会易容术，不如教给姑姑，我传你一招新的掌法。”

陈瑕道“我可不要学你的什么掌法，你的掌法肯定都是带毒的，如果那样的话，我宁愿不教给你易容术。”

“平白无故我何必受你的恩惠？”梅丽丝冷哼了一声，“不教就不教。”

陈瑕笑道“只要你不收我为徒，就是对我最大的恩惠啦。不过易容术也并非一朝一夕就可学会，除了知道易容的方法之外，笔墨丹青，雕刻刺绣也要精通，不知道姑姑你会几样？”

梅丽丝冷冷说道“我们习武之人，练什么笔墨丹青、雕刻刺绣？难道像你这么笨的人，也学得会那些？”

陈瑕道“这就叫术业有专攻，你看我学文学武都不行，给别人描眉画眼儿，还是有一套。”

梅丽丝哈哈大笑，说什么也不相信，“既然如此，那你就把巫仙样子画出来我看。”

“这有何难？”陈瑕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地上画了起来，不到片刻，便画完了。梅丽丝借着灯光一看，果然栩栩如生，与塔中的巫仙像相比更多了几分灵动。

“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个本事……”梅丽丝说完一脚将巫仙像踢散了，“谁要看她？你再给我画一幅蛊祖出来。”

陈瑕摇头道“这个可难了，我没见过蛊祖，怎么可能画得出来？”

梅丽丝道“我告诉你蛊祖的样子。”

梅丽丝也不管陈瑕是否答应，便把蛊祖的容貌娓娓道来，陈瑕一边听，一边画，只希望哄得梅丽丝开心就好，有不对的地方，梅丽丝便告诉他，这里要放大一些，这里要瘦一点，眼睛还是少了些神彩……陈瑕一一照做，画了足有两个时辰，天也就黑了。

陈瑕又找了个油灯，继续描画，暗暗地把蛊祖的样子，也给记下，梅丽丝见师父的样貌跃然笔下，心中大喜，对陈瑕的态度也好了许多，不住夸奖。

陈瑕见他不过三十岁的样貌，长得眉清目秀，温文儒雅，又不失风流倜傥，显得有些清瘦，眉宇间英气逼人，与陈瑕想像中杀人如麻的那个蛊祖实在相去甚远。“原来蛊祖长得这么俊美！姑姑，是这样了吗？”

梅丽丝轻轻点了点头，痴痴地看着那幅画，“他是我今生遇到的最俊俏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