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
源毅被押到圣墟,司徒鹏将他关入天牢。这里的天牢堪称人间地狱!
空中摆放着一块十字架,十字架下就是岩浆,十字架上是冰冻了百年的玄冰,这仅次于源零霄的千年玄冰了。
忽冷忽热的痛苦足以让人致命,再加上这里圈养着一只秃鹰,它饿了就去生吃源毅的肉,所以源毅现在已经是体无完肤了,他的身体上白骨显露,没有一处的肉是完整的。
怎能想象他在这种环境下生不如死地度过了一个月。他心中有执念,他不能死,他要见自己的妻子,儿子还没叫过一声娘,所以他不能死!
源毅无力地挂在十字架上,一个月过去,圣墟的这帮畜生们每天只给他吃一块馒头,还是发了霉,长了毛的酸馒头。
他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在这一个月里,他朝思暮想着司徒蕙兰,可对方却丝毫没有让他们见面的意思,他现在只想着自己的儿子可以好好的,不受他的牵连。
突然,封锁着天牢的铁门被打开,一名女子披头散发地向源毅奔来,她一把扑倒源毅怀里大哭道;“毅哥!”
源毅看着这苍老而且疲惫不堪的女子,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颤抖着问道;“蕙兰,是你吗?”
慕容蕙兰使劲点着头,源毅喜极而泣,与慕容蕙兰相拥在一起痛哭了起来。十六年的思念,十六年的委屈,就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长达三十天的等待,源毅不屈不挠,就是为了见司徒蕙兰一面。如今见到了,他也就死而无憾了。
源毅看到了司徒蕙兰的黑眼圈还有额头上的皱纹,心酸从他的心里油然而生,自己的妻子变成这样,他怎么不心疼呢?
司徒蕙兰的父亲看着如此激动的司徒蕙兰,心里满是惆怅。身为父亲,他又何尝不想让司徒蕙兰整天开开心心地度过呢?可是司徒蕙兰是圣墟的三公主,她的命就该这样,谁都改变不了的。
自从司徒蕙兰被抓回来后,先是在寒房被关了三年反省,出来后,整天不吃不喝,晚上也睡不着觉,对源毅和源零霄朝思暮想。这也就导致她看起来如此苍老。
痛哭过后,双方的心情得到了缓解,司徒蕙兰想要解开源毅身上的枷锁,却不料被源毅给制止了:“不要,这样挺舒服的。”
源毅害怕连累司徒蕙兰,所以再大的苦他都愿意承受。
司徒蕙兰看着血肉模糊的源毅,一气之下将秃鹰给击毙,她不能看着自己的丈夫受如此大的屈辱。
远处的司徒信没有制止她,因为他答应了司徒蕙兰这相见的一个小时他是不会管她的。
司徒蕙兰托住源毅的脸,心疼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了,一定很疼吧?”
源毅轻轻摇了摇头笑道:“怎么会呢?我还觉得挺舒服的,正好锻炼我的**强度,哈哈哈……”
司徒蕙兰不忍直视,再一次抱住了源毅,头靠在他的肩膀处,轻声问道:“和我讲讲我们的儿子吧。”
源毅很有耐心地讲了起来:“我们的儿子呀,他从小就是个天才,别人家的孩子想要欺负他,可是都被他怼回去了。他努力修炼,在同级之中堪称佼佼者。他十六岁生日一过,就要去外面磨炼,他说自己要成为一名绝世强者,将来光明正大地接走娘亲,让他们眼睁睁看着,敢怒不敢言,哈哈哈……”
说着说着,泪花就充实了源毅的眼睛。他将源零霄童年的挫折掩藏了起来,别人不知道他的儿子修炼有多努力,多刻苦,但他这个父亲却一清二楚,源零霄把别人留在他身上的伤痕化作动力,逆水行舟。
可是就在五个月前,源零霄失踪了。人族在魔域是九死一生,虽然他一直告诉自己源零霄还活着,可他知道这不过是自我麻痹,源零霄生存的几率极为渺小,多半已经夭折了。天天晚上他都会因为这事自责痛哭,要是他跟了过去,源铮就不会得逞,这都是他的错。
司徒蕙兰满脸骄傲地说:“我们儿子真棒!”
源毅含泪笑道:“是啊,他是很棒,拿下了十六岁传承大比的魁首,他是我们源家永远的骄傲。”
司徒蕙兰轻靠在源毅怀里,可由于锁链的缘故,源毅始终不能轻拥司徒蕙兰,只有司徒蕙兰拥抱自己。
“哇塞,你好厉害哦,那你一定是你们家族里最厉害的了吧!”
“那是当然,只有你才配得上做我的妻子。”
“对,也只有我可以做,别人都不行!”
……
他们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两位十八岁的少男少女依偎在河边,你一言我一语,丝毫没有束缚,那时的司徒蕙兰只是一名下凡游历的少女,他们是多么开心啊!
白驹过隙,细水长流,很快一个时辰就过去了,司徒蕙兰多想永远靠在源毅的怀里,可惜她不能。
司徒蕙兰不知道,族人留着源毅只是为了解开她的心结,她心结解开之日,便是源毅死去之时。
司徒信来到司徒蕙兰身边,沉声道:“我们该走了。”
司徒蕙兰站了起来,她的脸上没有泪水,反而含着幸福的笑。对她来说,幸福就是如此简单,仅仅站在远处看一眼源毅,知道他过得还好,自己就满足了。
她在源毅的嘴唇上浅吻了一下,在他的耳边小声说:“我一定会努力修炼救你出去的。”
随后,她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源毅就掉头离开了,她怕她再多看一眼会哭出来……
司徒蕙兰走后,源毅看着空荡荡的天牢,无声地哭了出来。他好想就那样一直持续下去,他好想把刚刚变成永恒。
源毅竭嘶底里地咆哮着:“为什么老天就如此不公?我这一生饱受挫折,为什么还是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难道老天就非要折磨死我才知足吗?”
喊累了,他就继续哭,一滴一滴的眼泪顺着脸庞留下,他哽咽道:“我真的……我真的好想你……”
离开了的司徒蕙兰同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放声痛苦了起来。她委屈,为什么十五年才见一次面就是在这种场合?
看着自己的爱人伤痕累累却仍强颜欢笑装给自己看,司徒蕙兰的心都碎了。在最后离别的时刻,源毅渴望的眼神不停敲击着她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她的嘴唇已经被咬烂。
她看见凋落的樱花树,走近捡起一片樱花喃喃道:“你还记得樱花树下的约定吗?你曾向我保证过,待到樱花再开之时,便是你名正言顺娶我之日。马上第十六次的樱花盛开就要来了,你还要再食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