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语花 第一七六章 道兵相残

盘古是强大的，强大到完全超乎夏木的想象！

因为盘古来自混沌，身上会带有能与混沌气息抗衡的一种类似地球空气的物质，盘古把这种物质称之为混元。

“如果你把混沌看着宇宙，大赤天看成生命星球，就能理解混元气是什么了。”

先天道兵本身的躯壳，是不具备抵抗混沌侵蚀的能力的，真正保护其能在混沌中生存的，就是这种类似于星球大气的混元气。

这种能与混沌气息抗衡的存在，对世间万物的侵蚀，都是毁灭性的。如果盘古幡起，世间无一物能承受其一击。

这话听上去依然充满了矛盾。

世间万物，是否包括了大赤天本身？

“当然包括。但是和混沌之气比起来，还是弟弟只能说，混元气是世间最能抵抗混沌之气侵蚀的物质吧。混沌之气要突破混元气的保护，伤害我的本体，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正因为如此，我们这些从混沌中来的生灵，才会长存，并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孕育出万物，最终形成世界。这就是我的来历，也是大赤天的来历。”盘古悠然道。

夏木越听越不对劲：“我怎么感觉，您是不是被”

“你猜对了，我并非无意间跌落大赤天。”盘古道，“严格说来，我和大赤天、山河社稷图等的关系，和无间地狱的神魂，基本上没什么本质区别。事实上无间地狱的生态，就是根据我在混沌中的遭遇模拟出来的。”

混沌中诞生的“有”，虽然稀少，但是如果集中起来，其数量并不比整个大赤天的生灵少！

因为混沌空间——姑且就将其称为空间——是无的集合。

无可以无限小，也可以无限大，可以是都没有，也可以到处都是生机。

在混沌中诞生的诞生的这些统称为“有”的先天道兵，难免就会遭遇。

当遭遇的时候，他们依然遵循着可怕的物竞天择法则，通过吞噬对方以壮大自己，这是本能，和有没有灵智并没有关系。

就如花草树木，一旦给予充足的环境条件，就会泛滥成灾是一个道理。

吞噬对方，就能增强自己对混沌侵蚀的免疫能力，并能拓展自己的世界，这就是两个先天道兵相互遇上后的第一选择。

他们之间的碰撞，就如两个水泡相遇，最后形成一个大的水泡，彼此间的融合，无需和外界基础，自然就不会被混沌气息所侵袭。

在这场你死我活的碰撞中，盘古最终输给了大赤天。

“不要以为我比大赤天岁数大，实力强横，就不会失败。卢向年不照样干掉了无数比他厉害了不知多少倍的神魂？”一直跟随着夏木的盘古幡，自然非常清楚夏木的遭遇，“这就是机缘与命运，赋予生命的生存权利，我的机缘不如大赤天，就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盘古幡的一切，被大赤天剥夺，最终和大赤天一起，孕育了这个不知道到底庞大到何种程度的宇宙。

同样被剥夺了的先天道兵，远不止盘古幡一个，那些祖神手中的知名法宝，无一不是这样的下场。

这种现象，过去发生着，现在依然发生着，未来还会发生！

“所以先天道兵，并不稀罕，运气好，到处都能捡到。”盘古多少有些自嘲地道，“不过得赶紧，时间久了，先天道兵就会被大赤天彻底同化，化为这个宇宙能量的一部分。”

“可是您没有，那些祖神的成名法宝也没有消失，他们依然还悬挂在阎罗殿。”夏木困惑地道。

“才夸你不错，这点就想不明白了？”盘古假装生气地敲了夏木一下。

同为神魂状态，盘古这下却敲得如此瓷实，夏木脑袋还真就被敲疼了。

如果是以前，他会大惊失色。只是经历了和阎罗以及其他神魂之争后，夏木已经见怪不怪了。

“因为我在被同化的过程中，觉醒了啊！当我拥有意识后，岂会任由这种状态持续发生下去？其实隐藏我们自己的方式，一点都不复杂，无非就是收敛自身气息。”

“就这么简单？”夏木觉得有点儿戏。

“就这么简单！”盘古肯定地道，“但是对于先天道兵而言，却异常艰难。你想想，没有意识，怎么会想得到收敛气息？说来说去，道理其实是一样的，也就是欺负大赤天也没有意识，所以才会轻易被骗过。”

气息不消失，大赤天天道就会认为并没有彻底同化掉这件先天道兵，于是融合就会一直进行下去。

只要骗过天道，让它以为融合已经完成，就不会再针对这件向天道兵。

没有意识的天道，就是这么笨

当然，盘古说得轻巧，真正要做到彻底收敛这种气息，哪儿那么容易？

这个过程，还不能一步到位，否则会引起天道法则的自我警觉。

所以这个收敛气息的过程，还必须舍弃绝大部分混沌气，只不过在舍弃的过程中，截留极小一部分，最终造成自己已经被彻底同化的假象。

所以盘古依然是弱小的。

他根本不敢展示自己先天道兵的真正实力，这样一来，就只能被天道打压，并最终将他给锁定并吞噬掉。

所以他彻底舍弃了本体，重新开始，修炼成了真正的人类，并从最弱小，成长为那个时代的最强大。

当然，不能展示先天道兵的真正实力，并不意味着不能动用盘古幡。

就算不敢动用混沌气息，先天道兵的强大，依然在那个时代占领着制高点。

“您是不是想报复它？”夏木小心翼翼地道。

盘古愕然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夏木无语。

你在和大赤天的竞争中败北，最后成了这副模样，到最后居然就这么算了？

“大赤天本身，并不知道他吞噬了我，这是宇宙法则赋予的特性，我怎么会跟一个连意识都没有的道兵一般见识？而且我说过，我感激他都来不及，怎么会想到要报复他？没有这场吞噬，我就不会被人类给拾取，没有人类滋养，我就不会诞生灵智，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这样的存在，有何意义？是他让我拥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生命。”

夏木认真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狼吃羊，是自然法则赋予它的本能，并非其生来残暴，以猎杀羊为乐。

大赤天吞噬其他先天道兵，也是如此。

再说了，盘古就算要报复大赤天，又能做到什么程度？打爆这方天地，回归混沌？

那又有什么意思！

但是，但是！

“不用但是，你啊，疑心太重，虽然情有可原，但是却非常不利于你的修行。”盘古语重心长地道，“别说我没有侵占此间天道的意愿，就算我有，也做不到，怎么做天道，老实说我学不会。但是最关键的是，我和你的观点是完全一致的，天道，不能有灵智！”

夏木有遇到了知音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还没有来得及仔细体味，盘古就给了他当头一棒。

“但是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连我都能诞生灵智，拥有如此丰富世界的大赤天，会不会某一天，也会觉醒？”

“您也不能断言么？”夏木心里狠狠地揪了一下。

“不能，我只能肯定，现在的它，还没有觉醒，但是我们必须做好这方面的准备！一旦他拥有灵智，杀死它！”盘古的眼中，闪过一些决绝。

杀死天道？开什么玩笑！夏木只觉得这个提议，有些荒诞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