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琬琰就算依然是乔琬琰,但是为什么乔琬琰就不可能是道化身? 这就是就算证明她是本人,夏木也不敢冒险的原因。 夏木真的要走了,可是乔琬琰却依然将他抓得死死的,几乎是用尽了她目前所能做到的最大程度。 她根本没指望能困住掌控着无间地狱的夏木,而只是想表明自己的态度。 当然,还有利用了夏木的性格。 夏木确实不忍心将她给硬拽开去,而只能温言相劝:“如果因为哪怕一秒钟的耽搁,导致师姐出了意外,我会愧疚一辈子,而我们之间,也会因此而永远无法破镜重圆。琬琰,你那么聪明,会想不到这一点么?” “你救不了梦雨师姐,因为你根本打不过卢庭渊。忘了我刚才什么了?无上金仙的他,可以自由初入大赤,并在段云旎眼皮底下杀死我,而段云旎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我潜逃了!” 这是一种完全违背了修真常识,乃至违背了大赤地规则的可怕能力。 如果换一种法,就是简三可抵达玉衡界,而修为却一点都不会被削弱! 仙凡永隔前,那些降临凡界的仙人也只不过稍稍比人仙强点,便能横扫整个凡界,卢庭渊等,更是能将三千凡界的资源,整合与玉衡界。 人仙尚能如此,何况是至少修为不会比巅峰时期的童师玄低的卢庭渊? “心安而已。”夏木的回答,有些敷衍。 “你是想刺激我,苏醒可能的记忆?”乔琬琰问道。 “是啊,等你,至少还需要三年,不定这么刺激,你救苏醒了,不一定赢,我不相信卢师父会比主场作战的道化身更厉害。” “你不是不放我出去么?” “我也了,这一可能要不了多久。”夏木应道。 只是他心里一阵难过。 这特么还是夫妻之间的交流吗? “你这不是怀疑,而是笃定我就是他,对不对?” 只有笃定乔琬琰是道化身,夏木才敢冒险去营救林可怡,以及离星九城的生灵,那可是自己的家底。 “不,你忘了,他是我师父。” “你被他杀了!” “意外而已。” “好,就算意外,你亲还是梦雨师姐亲?他会对自己女儿下手?” 确实,徒弟再怎么亲,有自己亲生女儿亲? 既然如此,林可怡根本就那样性命之虞,那你紧赶慢赶地要出去的理由,也不成立了。 “我只能抵达出云。出去之后,我还得联系师娘来接我,否则以我撑死了不过金丹期的修为,这辈子都不可能走出乾玉大陆。而我的本源气息再次发生了变化,未必能联系上师娘,这就需要卢道友从离星岛返回出云城,将我接走,至少十年,我才能从出云城抵达离星岛,十年,太长了。” 事实上要抵达烽火连的乾玉大陆核心地带的出云城,难免会遭遇其他修士或妖修,卢向年能不能顺利抵达出云城都是问题。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时间越长,意味着对玉衡界而言的三时间,你都不能等,不过我可以给你个必须等我的理由。”乔琬琰咬着下唇道,“如果这世间真的有人能杀死卢庭渊,这个人只能是我。” 夏木沉默不语。 “你以为我承认了?错了!”乔琬琰幽怨地望着夏木。 “我承认,其实我早就想离开你,因为我发现我在你身边,渐渐失去了戒备之心……”夏木表情复杂地道。 失去戒备之心,对于夏木这种多疑之人而言,可能是最大的危机吧。 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妻子。 如果不是他接二连三被自己最亲近之人欺骗,也许夏木不会形成这种性格。 很不幸,这世间只有一个人从来没骗过他,就是林可怡。 所以当他能飞升之后,便会非常急迫地想要离开乔琬琰。 “行!这个理由,很强大。但是我认为你带上我,利大于弊。假设,我只是假设,我就是道化身,来到无间地狱,是想探查此间信息,从而将其据为己有,或者就算得不到,也能找到破坏这个空间,破除你是道化身克星的倚仗。你让我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不就担心我找到了你的弱点?” “还有就是,我能彻底杀死卢庭渊的这个分身,不是因为我是道化身,而是因为诅咒!” “诅咒?”夏木有些意外。 诅咒这种术法,严格来,算是当初祖神们开拓的修行手段之一,被称为巫术,可惜巫术最终如修妖一样,算是探索失败。世间已很少有人会次术法。 不过夏木只是稍稍惊讶,便随即醒悟,在大赤,这种术法并未彻底消失,乔琬琰会此术,也算得过去。 “其实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卢庭渊。当年他收我为徒,我与他有过血盟。这个血盟,其实就是类似于誓言诅咒,其中之一,就是他不能与我刀剑相向。” “可惜我本源变化,这个血盟已经不认可我,所以祝融鞭才能杀死我。” “不过我能营造分身,模拟曾经的本源气息,他若杀我,必受诅咒反噬。” “只是模拟本源气息,非妖修能做到,如今我已可以再次飞升成人,具备了修行资质,要模拟这种气息,就不再有任何障碍了。” “带上我,就如带上一个保险,他若敢对你我动手,必遭反噬!” 夏木权衡了很久,终于答应乔琬琰,决定再等三年。 “有一件事我要跟你明,别赌,算是我为了这下苍生求你。” “夏木。”乔琬琰又有泪水溢出,这一次,她没有再喊师兄,“我们还能做夫妻么?” 夏木心里一疼:“我们一直都是。” “你不觉得虚伪么?” “不觉得。”夏木深情地凝望着她,“虽然我很讨厌,很讨厌娶很多个老婆,可是我扪心自问,确实放不下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哪怕我们是敌人。琬琰,哪怕你死我活是早已被别人安排好的宿命,我也一定会设法,将我们从宿命中解救出来,你也会这么做,对不对?” “嗯嗯……”乔琬琰泣不成声,扑入夏木怀里。 夏木对乔琬琰的戒备,终于弱化到了极致,被乔琬琰这一扑,扑碎了那一层脆弱的保护壳。 琬琰是我的妻子,我爱他。如果毁灭是命中注定,为什么不在毁灭前,好好珍惜彼此? 夏木抱着乔琬琰,伸手一辉,无穷黄沙,将他们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就是他们阔别了数亿年后,重建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有她的地方,就是家。 家里很暖,像春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