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征的坦白让陆清容万分震惊,她松开了在幻红脖子上的手,眼中充斥着不可置信。贰.五.八.中.文網幻红得到自由后就倒在了地上,不停地咳嗽。
陆清容瞥了一眼幻红,她很想质问陆远征,但转念又顾及到某些事,最终忍了再忍,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知她哪里得罪了你?”
“她倒是没得罪我。”陆远征双手负在身后,平静作答,“前几日你发病的时候我见你手伤得厉害,便问了幻红。她说你的伤是自己在寝殿里弄的。可是,恐怕事实并非如此——你的伤与她密不可分的关系。”说着,他望向沈霜照。
陆清容笑了笑,目光上扬,表面上佯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爹,那又如何?我承认那日我的确与沈霜照争执过几次,可我的伤是我自己造成的,与她无关。你又何须背着我这般对她?”
“我这般对她当然另有其因。”陆远征将视线转移到陆清容脸上,目不转睛地不想错过她的任何一丝情绪波动,“据我所知,她是水澜城的人,而且是沈婉蓉最为疼爱的弟子。”
未曾想到沈霜照的身份竟早已被父亲识破,陆清容的心倏地提起,垂在身侧的手也握成了紧紧的拳:“……她确是水澜城的人,那又如何?”
“不如何。”陆远征神情自若,步步逼近陆清容,目光牢牢锁住她:“只是清容,你最近着实是太不对劲了。”
“爹爹说笑了,我正常得很,倒是爹疑神疑鬼疑到自己亲生女儿身上来了。”陆清容抬头,坚定的目光主动与他对视。
陆远征倒也不急着反驳她,只是说:“你是我女儿,我自然信任你。同样的道理,有些事你应该听我的。”
闻言,陆清容的心里立刻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原本坚定的眼神里也被激起了一层涟漪。
“我与水澜城的人在十余年前就势不两立,如今捉了沈婉蓉的弟子,我怎能放过她?”
“你要怎么样?”陆清容此刻若不是有面纱遮脸,那她瞬间发白的脸色任谁都能看出来了。陆清容仅是与她对视了一眼,就受不了她掺杂着情绪的眼神,自己泛红的眼里瞬间便热泪盈眶。
“你还在犹豫什么?”陆远征质问。
陆清容咬紧下唇,对准沈霜照的胸口意欲再次动手。只是刀尖还未来得及触到沈霜照的外衣她就失了全部的力气,握着刀的手剧烈地颤抖着,刀尖再也无法向前刺去。
“唔……”陆清容疾呼出声,表情由为难纠结变为痛苦狰狞,她抵不住心口的折磨,手中的刀应声落地。
“小姐!”幻红抛下琴,连滚带爬地向陆清容跑去。
因为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坠,陆清容的一只手顺势揪住了沈霜照血迹斑斑的衣服:“啊……”
沈霜照勉强睁着眼睛,喉咙因为缺水与高烧而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陆清容在自己面前饱受折磨。
陆清容痛到后来连手指都握不拢,失去了唯一的攀附物,她彻底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幻红过来试图压制住她,可陆清容因为疼痛早已意识涣散,用尽一切方式试图发泄心口的痛苦。
一切如他所料——陆远征一口气要叹叹不出,闷在胸口他也无比痛苦。只是顾念着陆清容的身体,他无暇消化自己的情绪。他抱起陆清容,大步向牢外走去。
幻红不知所措,看了看沈霜照,说:“你被城主囚禁于此并非是我家小姐的意思,你莫要责怪她。”
沈霜照满脸都是泪水,咸涩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渗进伤口里,那种疼痛一直蔓延到她心里。
幻红见她这样,纵使有再大的怒火也发不出来了,只是叹气:“本以为你也是个不知好歹忘恩负义的冷情家伙,看来并非如此。”这算是给了小姐一点安慰,“你若是能坚持下去,我定能让你离开这里。”
沈霜照不知是忧心陆清容的绞痛还是想起离开水澜城后这段日子受的委屈与折磨,泪水如决堤了一般不断落下。
幻红收拾好了地上的琴和木盒,原来打算走了,可看到沈霜照这样,她也动了恻隐之心。她又将琴放下,抽出手帕替沈霜照拭去了泪:“你也别哭了。方才因为你,小姐差点要将我掐死。我跟着小姐这么多年,竟还比不上你这样一个外人,说实话我当时真是心寒。”她又让狱卒倒了碗水,喂沈霜照喝下,“可是想想也没什么……”我若将来有了心爱之人,指不定哪日脑子发昏也会背叛小姐——这句话她是在心里说的。
“唉……世事无常。这些天暂时委屈你了。”幻红倒是想把沈霜照弄出去,可这事是城主挑起的,她是万万不能擅自做主的。就算真要放走沈霜照,那也必须要她家小姐有背后撑腰才行。
说到陆清容,幻红这才想起正事。她嘱咐狱卒好好看着沈霜照,可千万别让她死了,之后便带着琴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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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征将陆清容抱回了寝殿,陆清容一路上仍是没少受折磨,疼得出了一身冷汗,直到此刻心口还在作祟。
幻红气喘吁吁地赶回了寝殿,本以为有城主在陆清容的心绞痛就能控制住,不想这个时候陆清容还在疼。
“城主,小姐难受成这幅样子,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幻红对陆清容的事向来紧张。
陆远征站在陆清容的床边,脸色并不好看:“你若是能让她少想那人半分,她也不至于如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