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战争 691689·回归篇·之四·114

&bp;&bp;&bp;&bp; ，

&bp;&bp;&bp;&bp;柳泉勉强忍下一声几乎快要从嗓子里冲出来的笑声, 咳嗽了一下, 好心似的建议道：“不如还是留下一两个人在此看管伊东的遗体，至少派个人回去赶快向局长和副长报告一下吧这不是你们能随意决定的事态, 万一因为拖延时间使得新选组错失了控制局面的先机, 你们谁能承受得起副长的怒火？”

&bp;&bp;&bp;&bp;提出副长之怒这一杀手锏果然效果拔群。那几个只想着出门杀人、没想到杀完人之后要做什么的头脑简单的青年，闻言都不由自主身体抖了一抖，立刻就一窝蜂似的乱纷纷喊道：

&bp;&bp;&bp;&bp;“对，是得赶快报告副长就算被骂也不能隐瞒事态的发展状况”

&bp;&bp;&bp;&bp;“还有这个这个家伙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就让副长来审问他最保险！”

&bp;&bp;&bp;&bp;柳泉：“”

&bp;&bp;&bp;&bp;她险些没苦笑出来。

&bp;&bp;&bp;&bp;喂, 副长那可是当年用酷刑撬开了古高俊太郎的嘴、才破获了过激派浪士之密谋，进而让新选组通过池田屋事件大放异彩、登上幕末之舞台的人物啊

&bp;&bp;&bp;&bp;真是的——到底多大仇啊？！多大仇啊？！

&bp;&bp;&bp;&bp;这个时候，那几个想要结果了伊东甲子太郎、却来迟一步的队士们, 还在交头接耳。

&bp;&bp;&bp;&bp;“所以说应该留谁在这里看守谁又应该回去报信”

&bp;&bp;&bp;&bp;“那个不能让清原留在此地吧？万一是计谋怎么办？”

&bp;&bp;&bp;&bp;“可、可要是他真的有计谋的话，为了那个就杀了伊东, 也太”

&bp;&bp;&bp;&bp;柳泉忍无可忍。

&bp;&bp;&bp;&bp;“商量好了吗？没人回去报信吗？”

&bp;&bp;&bp;&bp;似乎是没有想到会被她突如其来地责问, 那几个人都受惊似的转过头来看着她。

&bp;&bp;&bp;&bp;“不放心的话就留下一个人在这里监视我吧。”她爽快地主动提议道, “其他人回去，叫副长过来。料理这种糟糕的事情，一向是他的工作吧？”

&bp;&bp;&bp;&bp;那句反问里仿佛还带着一些轻松而怀念的意味, 那几个年轻的队士愣了一愣, 似乎是觉得暂时也没有比这更好的解决方法，于是很快就按照她的提议分好了工。

&bp;&bp;&bp;&bp;在那三个人要离开的时候，柳泉又在他们身后喊了一声。

&bp;&bp;&bp;&bp;“喂, 大石。”

&bp;&bp;&bp;&bp;新选组的“人斩”大石锹次郎回过头来。

&bp;&bp;&bp;&bp;他是个长相普通、目光却格外阴沉、脸颊瘦削的青年, 执行过很多次见不得光的暗杀任务。这一次不管是被布置了这样的命令, 还是出于他自己对近藤的忠诚而决定自行刺杀伊东甲子太郎，在历史上，刺杀伊东的人就是他。

&bp;&bp;&bp;&bp;柳泉笑了一笑。

&bp;&bp;&bp;&bp;“回去报告副长的时候，记得说是你刺杀了伊东。”她说。

&bp;&bp;&bp;&bp;大石一瞬间就微微睁大了眼睛。那副阴沉的气质仿佛也因为惊讶而稍微褪却了一些。

&bp;&bp;&bp;&bp;柳泉继续说道：“否则的话，你要如实汇报说‘因为来得太晚而差点让伊东跑掉了，最后还是清原代替我出手才成功执行了您的命令，在这个任务的完成上，我其实什么都没做哦’吗？”

&bp;&bp;&bp;&bp;大石的目光一闪，似乎是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脸色不由得变得更阴沉了一层。

&bp;&bp;&bp;&bp;柳泉笑了笑，若无其事地续道：“你只要报告说‘我完成了您布置下来的任务，当然伊东是又狡猾又难缠的，所以在刺杀的过程中也多亏了清原来支援呢’，不就两全其美了吗。——首功还是你的，名声也是你的；我呢，也可以解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地，是吗？”

&bp;&bp;&bp;&bp;大石锹次郎：“”

&bp;&bp;&bp;&bp;他的目光里像是有一团浓重的乌云，翻滚了几个来回之后，仿佛终于听明白了她话中的要点，沉默地重重一颔首之后，就大步往来时的方向奔了过去。

&bp;&bp;&bp;&bp;柳泉被留在原地，和那个姓“宫田”的队士面面相觑。

&bp;&bp;&bp;&bp;虽然宫田好像也一副十分提防她的模样，然而似乎是因为忌惮她的武力值，所以一直在旁游走，不太敢接近她。

&bp;&bp;&bp;&bp;当然这种行为也可以解释为“认真看守伊东的遗体”。

&bp;&bp;&bp;&bp;在等待劳碌命的副长赶到现场来善后的空闲时间里，既然在这里枯站着十分无聊，柳泉就开始活络地想些别的心思了雾

&bp;&bp;&bp;&bp;所以当劳碌命的副长终于气喘吁吁地带着岛田赶到的时候，柳泉已经差不多完全从宫田的口中套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讯息。

&bp;&bp;&bp;&bp;比如副长啊、再比如副长啊、还比如副长啊并不

&bp;&bp;&bp;&bp;总之，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不知何故，宫田、大石一行四人，确实是被萨摩藩兵挡在了半路上，并被包围了。后来假如不是萨摩藩兵“可疑地自乱阵脚、也许是有人趁夜给他们捣了乱”，他们或许可能直到现在还被拖累在原地前进不得，更不要说赶到油小路这里刺杀伊东了。

&bp;&bp;&bp;&bp;而如今的新选组和历史上的情况相比也并没有多少变化。

&bp;&bp;&bp;&bp;“如果山南先生还在的话，或许就能想出更好的法子来阻止伊东了，”宫田一脸向往（？）地说道。看起来他不但算是个老资格的队士，而且还是个总长吹。

&bp;&bp;&bp;&bp;听到这句话之后，柳泉沉默良久。

&bp;&bp;&bp;&bp;最后，她抬起视线来望着这一刻似乎显得意外明亮的月光。

&bp;&bp;&bp;&bp;“不。山南先生，就是被伊东的存在所威胁的吧或许志向的差异也是原因之一，但是”

&bp;&bp;&bp;&bp;她自言自语似的说着让宫田难以理解的话。

&bp;&bp;&bp;&bp;宫田：“？喂，你也很了解山南先生吗？”

&bp;&bp;&bp;&bp;然后，他看到面前这个疑似背叛者的脸上露出一种很奇怪的神色。像是想要微笑，一瞬间却又因为想到什么而神色忽然黯然下来；最后，他听见对方这样说道：

&bp;&bp;&bp;&bp;“不。我不了解他真是遗憾。”

&bp;&bp;&bp;&bp;清原说出“真是遗憾”这几个字的时候，语调里仿佛带着一丝艰涩，使得那几个音节就像是从齿缝间生硬地挤出来的一样，让他的声线听上去有些嘶哑。

&bp;&bp;&bp;&bp;宫田：？

&bp;&bp;&bp;&bp;虽然他以前确实很仰慕总长，然而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可是这个清原，在提到总长的时候，好像显得很伤心呢？难道他决定脱队加入御陵卫士，也是因为对山南先生的死感到不满吗？毕竟，如果没有那严苛的局中法度的话，山南先生可以不用死的——而局中法度的制订者，等一下马上就要来到了。

&bp;&bp;&bp;&bp;不知为何，宫田突然感到一阵揪心。像是直觉正在叫嚣着，有某种不甚真切的预感，仿佛要是让清原和副长等一下见了面的话，也许、也许会发生不得了的事情——

&bp;&bp;&bp;&bp;“喂！你可别做傻事啊！”老实人宫田稍微为难了一下，还是看在面前这个人对总长仍然存留的几分善意的份上，警告了他一句。

&bp;&bp;&bp;&bp;听到这句话，清原好像很惊讶似的转过视线，望了他一眼。

&bp;&bp;&bp;&bp;不知为何，宫田总觉得那一眼的含义，仿佛像是清原到了这一刻才真正正视了自己一样。

&bp;&bp;&bp;&bp;有些微妙的不爽，但宫田很奇怪地，也没有鼓起多少抗议或者跟这个家伙叫嚷的心思。

&bp;&bp;&bp;&bp;所以他也只是气冲冲地嘟囔了一句“别小看人啊，小子！”当作是抗议，并没有立刻拔出刀来要和这个傲慢的小子战个痛。

&bp;&bp;&bp;&bp;而且他们也并没有什么战个痛的时间了。因为新选组的鬼之副长已经匆匆赶到了。

&bp;&bp;&bp;&bp;他来不及寒暄或者上演什么久别重逢相见欢的戏码，就蹲下身去察看了伊东的遗体，又详细询问了事发经过——大石的叙述里漏洞愈来愈多，幸好一旁的柳泉总能在关键时刻合理而巧妙地帮腔、将他荒腔走板的故事扳回令人信服的正路上来——最后，副长带着一脸半信半疑的神色，思考了一下之后，吩咐大石和宫田把伊东甲子太郎的遗体搬到一旁、以坐姿背靠着路旁的围墙，假装成是喝醉了酒靠坐在那里的样子，然后先是黑着脸命令大石和宫田先回屯所，在那两人离开之后，他转向了一旁的柳泉。

&bp;&bp;&bp;&bp;“你！把我当傻子吗？！以为教大石那样说，我就听不出来事情的真假吗！”副长兜头兜脸冲着她就是一阵咆哮。

&bp;&bp;&bp;&bp;柳泉：“啊哈哈。”

&bp;&bp;&bp;&bp;似乎并不满意她以干笑作为答复，副长的咆哮持续着。

&bp;&bp;&bp;&bp;“不是警告过你别轻举妄动吗！我并没有向你下过决死或者对伊东动手的命令吧！你做好你应该做的事就可以了！对伊东下手的安排我不是已经吩咐了其他人吗！”

&bp;&bp;&bp;&bp;柳泉脸上的那个因为突然被副长的怒焰扫到而浮现的、略显尴尬的笑容慢慢凝固了。

&bp;&bp;&bp;&bp;“我做好我应该做的事是吗。”

&bp;&bp;&bp;&bp;她低声重复了一遍副长刚刚话语里的关键字眼，忽然抬起眼帘。

&bp;&bp;&bp;&bp;那双有如两丸黑水晶一般的眼眸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亮，眼眸深处仿佛有一簇小火苗在跳动。

&bp;&bp;&bp;&bp;“当时，大石他们尚未赶到而伊东就要从此地离去。一旦回到御陵卫士的屯所，我们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她口齿清晰地慢慢说道。

&bp;&bp;&bp;&bp;“所以，我认为，这就是我必须去做的事情。替近藤局长，替您——”

&bp;&bp;&bp;&bp;“铲除新选组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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