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人不见 第四十二章 第一部秘法——裂空步

几日之后。

嗖嗖！

树冠摇晃，碧叶洒落，一道道破空之声不间断地响彻其中。

丛林之中依稀可见数道黑影在其间穿梭不停。

唰！

残影浮现，露出一张白皙俊逸如同刀削般的面庞，只是那双黑眸中冷光闪烁，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般令人发寒。这道穿梭不停的身影正是在这几天苦练裂空步的玄崖。

由于玄霖从旁指导再加上他己身的悟性，在经历了刚开始的摸索之后短短数天他便初得门道，虽然算不上驾轻就熟但也至少把握了这裂空步的特性，运用起来倒是没有了初始时的生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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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霖微微颔首，眼中露出些许赞赏之意。这裂空步虽然没有什么攻击性，但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赋予灵士超常的速度，十分适合逃跑和闪避来自对手的攻击。

而眼下他能在短短几天就摸到门道着实说明他的悟性非凡。

“一般而言，影响修习秘法的因素有很多种，悟性，实力，机缘，以及后天的努力等等，但却跟灵士己身的灵玉没有太大关系，你能在这几天中领略到这一步已经极为不错了，从这一点来说你悟性很好。”玄霖望着那不远处卷起道道残影的玄崖，略显欣慰地开口说道。

破空之声戛然而止，残影也在此刻消失殆尽，玄崖那健瘦的身形清晰而现。他微微喘息，面庞之上浮现几丝苍白，显然是灵力消耗太多导致。

愈是高等级的秘法就愈消耗灵力，而他仅仅运用了两个时辰的裂空步就出现了这种灵力不济的现象，不得不说明他的修为还是太低了一些。

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玄崖立刻盘腿而坐，调复体息。少顷之后，起伏的胸膛也是缓缓平复下来，他再度站起身来，迈步走向一旁正注目而立的玄霖。

玄霖似乎很开心，他望着走过来的玄崖呵呵笑道：“虽然未达到那残影难觅其踪的境界，但却能够做到速度暴涨，脚下生风。看来你对此部秘法已不再生疏。不错，你悟性很好，就算比起为父来也是犹有过之。”

玄崖微微点头，他略一思量，便是将几天前自己肉身力量削弱之事说了出来。希望这位见多识广的父亲能为他解除这个疑惑。

哪知玄霖在听了他的诉说之后却是眉头一皱，问道：“确有此事？”

玄崖点了一下头。

在看到玄崖确认之后，玄霖则是并未出言回答，反而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见玄霖沉默不语，玄崖哑然了片刻，想不到父亲对此也不怎么清楚。

“灵力能够锤炼灵士的体魄，使之强壮坚韧，就算不依靠灵力灵士的肉身也要比没有修炼过灵力的普通人强壮数倍。”玄霖口中吐露出了那最基本的常识，“你把手伸过来。”

玄崖依言抬起一只手臂伸向了玄霖，后者一把握住。

只见玄霖轻抚胡须，抓住玄崖的手沉默不语，半晌他“咦”了一声，不解的看向玄崖，“为父方才感应到单就力气而言你比起一月前要小了少许，虽然你有了修为但看样子你肉身却削弱了几分，不过这明显与常理相悖啊。”

“对了在你修炼的过程中是不是吞服了一些药材之类的？”

一般而言，天材地宝对于灵士修炼大有裨益，有些灵药还可以改善体质，补血补气。但并非所有灵药吞服之后都有好处，其中极少之数被人服下后则会有一些弊端，另外不合时宜地吞服灵药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也会对身体产生伤害。

但问题来了，他给玄崖的灵药玄崖一株没动，况且这方圆数里只是一片再普通不过的森林，连灵兽都不存在更不要说会有什么灵药了。

或者是一些外部原因？

玄霖又询问了玄崖的食物来源，发现他所吃的都是些稀松平常的野兽，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排除了多种外部原因之后，玄霖则是锁定了玄崖体内那极为特殊的红色灵玉。毕竟，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灵玉，在此之前他可是听都没听过。但眼下自己儿子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已超过了基本常识，他也就不得不把一切归咎于那颗明显和常理相悖的灵玉。

玄霖苦思许久，最后还是摇摇头。

看到前者这样，玄崖也是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见识不俗的父亲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见玄崖稍稍失落的样子玄霖有些尴尬，他好歹也是南云国大名鼎鼎的武将之首，如今却被这个问题难倒。

不过这也不能怨他，毕竟玄崖的灵玉前所未见。而玄霖之前也试验了几次，发现那红色灵玉没有除了先天灵玉之外的任何灵玉的特性，它唯一擅长的就是在吸取天地灵源的时候极为迅速，比之蓝冰洢的先天灵玉还要犹有过之。

这让玄霖更加疑惑，但也没什么好的设想，虽然他对这灵玉很好奇但自己总不能直接把它挖出来吧。

最后，玄霖只得好好地将玄崖叮嘱一番，极为严肃地告诫他千万不要轻易地在别人面前显露自己的灵玉，否则极有可能会被抓住当成珍惜的研究对象，而若落得这种惨酷的下场那必定会是生不如死。

玄崖也十分明白这一点，用不着玄霖多言他自然会将这点谨记于心。

没有力量就只有这个下场，有了力量才能摆脱掉，这个道理自己要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些天你要勤于修炼，万万不可懈怠，为父也会为你寻几种强健体质的灵药。”玄霖也只得这样道：“到得你能够与离衡那个小子一战的时候就是你报仇之时。但记住，在你实力强大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父亲放心，我不会如此鲁莽的。”玄崖目光沉如水，沙哑的嗓音响彻在玄霖的耳边。

“其实如果你短期内达不到那个实力也无妨，毕竟咱们玄家的总体势力要强于离家，更何况还有你蓝叔叔在，不愁灭不了离家。”玄霖的语气中还有些担心，玄崖修行时间尚短，根本比不过修炼了七八年的离衡。就算离衡因为受创的原因而导致修为进展缓慢，可两者之间还是没有什么可比性。

他已年过半百，丧子之痛无论如何也不想承受第二次了。不过他却有绝对的把握灭掉离家，先不说至交蓝麟天绝对会出手相助，就算是玄家自己足够收拾离家，只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离峰好歹也是排名第二的武将，麾下的势力不会逊色多少。

“不！”玄崖缓缓摇头，冰冷的眸子有着杀意滚动，“我说过了，离衡那家伙必须由我亲自动手，谁也不许插手！”

他全身霎时紧绷起来，整个人蔓延着一种浓重的杀意。他的双臂暴出道道青筋，牙齿也咬的咯吱作响，十足的暴戾成性。

“崖儿，父亲我也知道你受了很多苦，染了些戾气也在情理之中。但……”玄霖沉声道，心里却是有些不悦。他心细明了，虽然初始时消失六年之久的玄崖突然归来令他大为激动，所以在一开始他包括蓝麟天蓝冰洢在内的三人对于后者展现出的暴戾都未曾稍加留意，但时间一长他也感到有些不对，也没想到玄崖身上的戾气在这一个月中丝毫不减，即使在自己这当爹的面前也毫无保留。“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为父也不好在说什么，你勤加修炼才是上道。就这样吧，不扰你修炼了。”

“不过你且记着，修炼一事最忌心浮气躁。懂得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一切自然就水到渠成了。”玄霖临走时还是多叮嘱了他几句。

玄崖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嗯。”见到玄崖点头的样子，玄霖也就没再久留，离开了这里。

死对头离峰在武将之中实力和地位仅次于自己，讨伐一事唐突不得，必须要好好商议才行，而贸然杀了离峰就算是自己有正当理由也免不了会受到南文帝的责罚，毕竟好端端的抹杀了一个武将对于整个国家的战力来说都是一种削弱。不过，玄霖这个杀心一起可就再也消不下去了，除非将离家整个灭掉，否则实难泄心头之恨。他也根本不会在乎这些。

若是因为某些小事那不长眼的离峰惹怒自己那或许自己还能大度地不跟他一般见识，但对自己唯一的孩子下手那完完全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玄霖可不会管事后南文帝会如何处罚自己，宰杀离峰才是重中之重。

在玄霖离去后，这略显沉寂的密林中，又是有着凌厉风声划过，道道残影在其中闪跃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