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唯尊 第一三九章：族弟

佘云一觉醒来，就看到了站在窗边的陈芝。

“这是哪儿？”佘云惊座而起。

陈芝转过身来，“这是我在汴京的一处私宅。”

“他呢？”

陈芝眸光一凛，道：“被个多管闲事的给带走了。”天算万算，唯独漏算了一个杨雱。

杨雱也就是少府君麾下执卫老二，司澜。

司澜目睹了佟姜戈和少府君之间的暧昧，很为堂哥杨霁不值，正巧赶上他下午休沐，司澜就去找他堂哥杨霁喝酒。

司澜抄近路去官媒衙门，路过六味居的时候，恰好看到杨霁进了岁暮阁，司澜心中狐疑便跟了进去。

岁暮阁比司澜想象中要大得多，司澜书没有杨霁读的多，不及杨霁聪明，只得一间一间挨个找，以致耽搁了些时候，待他找到翡翠包时，正赶上杨霁催情香发作，正和一个衣着清凉的‘青楼女子’于床上滚作一团。

司澜心道，大哥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来烟花之地寻乐子。

可又觉得不对，大哥居然忙着和那女子亲热，都不搭理他，司澜正待离开时，他发觉了这间屋子的异常，那是催情香在作祟。

司澜出手点了他周身大穴，将他带走。

‘仁济堂’的曹郎中医术在汴京城小有名气，司澜带杨霁去了‘仁济堂’，杨霁曾有恩于曹郎中，司澜带了杨霁过来，曹郎中自是不敢怠慢。

曹郎中现在已经能下地走动，为杨霁诊脉后，大吃一惊，他居然中了催情香，解药他倒是配了一颗，就在不久前，唯一的一颗解药被人给拿走了。

这也太巧了。

好在他还记得配方，曹郎中当即给杨霁施针行脉，配药，让周群熬了，灌杨霁喝下，约莫一个时辰后，杨霁醒了，发现自己身处‘仁济堂’，杨霁本已困惑，可当他看见脸色黑如锅底灰的司澜，觉得事情有异。

“阿雱？你不在少府监当值，怎么在这里？”

司澜并未作答，只问他：“大哥可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

“我去了岁暮阁，之后……”

杨霁想了想，他只记得他跟踪佘云进了岁暮阁，和她吵了一架，再然后，他没印象了。

“是你带我回来的？”

司澜说：“是。”

杨霁更加疑惑了。

司澜道：“我看到大哥进了岁暮阁，我恐大哥做错事，就跟了进去，找到大哥时，发现大哥中了催情香，就带大哥来了仁济堂，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曹郎中面带惭色：“不瞒二位，前阵子有人出高价找我帮忙配香料，说是新婚妻子房事上放不开，找我配些房中助兴用的香料，我也没想太多，就给他配了，可我万万没想到，竟会是用到杨大人身上，曹某实在没脸见杨大人。”

杨霁与司澜面面相觑，竟有这种事？

“此事非是你的错。”

尽管杨霁没有迁怒于他，曹郎中还是觉得抱歉的很。

‘仁济堂’距离通义巷也就两条街，杨霁与司澜出了‘仁济堂’顺道去了通义巷，‘今明后’茶楼大门紧闭。

“很晚了，大哥要进去吗？”司澜问。

“不了。”

杨霁转身走了。

司澜跟上他，犹豫半晌，问道：“大哥和佟掌媒处得还好吧。”

“过了七夕，她就是你大嫂，再不能叫佟掌媒，记住了。”

“我有些口涩，叫不出口。”司澜说的是大实话。

杨霁也不怪他：“看得出来，你对阿姜有偏见。”

“我就是觉得她配不上大哥，大哥何必委屈自己迁就她。”司澜低头踢着路上石子，杨霁看得出来，司澜有心事。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没有。”他要说了，是否有搬弄是非之嫌？

“可是与少府君有关？她让你为难了？”

司澜蓦然回头，月光下，杨霁眸光清明，看着他，微微一笑：“我说对了。”

“天下好女人多的是，大哥还是早做决断的好，不一定非她不可。”

“嘘——”

杨霁扯了司澜躲入一棵大树后方，黑马在巷口停下，有人下马，杨霁发现那身影相继了男装的佘云。

果然，一抹青影开门进了佘云家。

杨霁看着离去的黑马陷入沉思，因为距离较远，那人一身黑衣，杨霁瞧不真切，只知，那人是个健壮男子。

“大哥认识他？”

司澜觉得刚刚进门的那人很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认识。”

司澜也不多问，话题依旧回到佟姜戈身上。

“大哥即便娶她过门，祖母也不会喜欢她，更不会善待她。”司澜担忧道。

杨霁偏头：“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上回家去，赶上几个妈子议论此事，我就驻足听了听，说得有鼻子有眼，不外乎，祖父当年倾慕佟阿婆未果，迫不得已才会迎娶祖母，为此，祖母一直嫉恨佟阿婆，碍于祖父面，不便发作就是了，所以，大哥这门亲事，说白了，其实就是祖父一人意思。”

这事，杨霁也听杨霞与他说起过。

杨霁知道，杨霞的观点实则代表了祖母的观点，杨霞自幼长在祖母身边，耳濡目染，她对阿姜有看法，杨霁不怪她。

因为有祖父在上面压着，祖母不好直接反对就是了。

祖母的心思杨霁懂，就是佟阿婆的缘故，祖母就此事，书信他多次，要他退了佟家的亲，他一直没予回应。

尤其近两年，祖母对阿姜是越来越不满意，几乎他每每回家，都会因为他的婚事，闹得不欢而散收场，久而久之，他也就怕回那个家。

娶亲前，家里都如此，那么，娶亲后呢？

杨霁回到家，杨霞已经先他回来了，见了他不复在官媒衙门热络。

“大哥，我们谈谈。”杨霞坐在秋千架上，貌似在等他。

“今夜很晚了，有事明儿再说。”

“不行，就现在。”

杨霁拧不过她，转过身，道：“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要我帮你说亲，这事我受理了，可是，对方要是连墨戈，这事免谈。”

“为什么呀？大哥为什么就是不同意我和连哥哥好。”她还就非连墨戈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