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
千万不能给阿坤知道至秦被徽宗囚禁的消息,这疯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回头又拎了鞭子出去闯祸,那不是害了她么。
荀坤点头:“也是,皇上那些破事儿可不都指着至秦哥哥帮他处理。”
佟姜戈戳她额头一指头:“你这张闯祸嘴,什么话都敢往外吐,真该有个人好好管管你。”
“谁?荀乾?”荀坤嘁了一声。
“那个,荀将军这两天可有跟你说什么?”
“没有啊。”
“当真没有?”
“没有。”
佟姜戈说:“你别急着回答,再好好想想,比如官婚什么的,他当真什么也没说?”
“没有啊,他倒是来瞧了我几回,不过,都站在门口瞅两眼就走了,一个字都吝啬开口。”荀坤诧异望她,“莫不是荀乾被杨铁嘴给配了官婚,快说,跟他匹配的是哪家小姐?”
“没,我就打个比方,呵呵。”荀乾嘴倒是够严实,一丝风儿都没漏。
“嘁,我只当荀乾终于要脱单了呢,敢情,还是光杆将军一条。”也是,就荀乾那臭脾气,哪个姑娘家愿意跟他。
“阿姜,你看,荀乾如今也老大不小了,除了林嬷嬷心疼他,他身边再没个知冷知热的疼他,要不,你给他寻摸个合意人儿,老荀家不能在他这代断了香火是吧。”
“中,回头你将他生辰八字弄出来,我给他相看相看。”
“这事包我身上。”荀坤笑,忽而想起,荀乾昨儿来看她时,好像还带了一包栗子的。
“这个冷了吧。”佟姜戈接过荀坤递上的栗子。
荀坤剥一颗,丢嘴里,嚼啊嚼,说:“熟了就成,还能吃,凑合吃吧”
“凉了,口感不好,等我去加热下。”佟姜戈去生炉子。
荀坤拍拍手,笑:“得,你就是个闲不住的。”
“你当心些,别烫了手,趁着这会儿我去把剩下的给染了。”荀坤接着染布。
佟姜戈蹲在墙角生炉子,没有柴禾,佟姜戈索性收集一些枯枝败叶,叶子尚未干透,浓烟滚滚,佟姜戈捂着嘴,猛咳不止。
荀坤在高架板上晾布,低头,瞅见了,直皱眉,“原来也有你不擅长的。”
佟姜戈脸上都是灰,炉火也没点着,荀坤折了几根枯树枝,落下地,攉开她,“还是我来吧。”
佟姜戈说:“叶子有点潮。”
荀坤白她一眼,“我们行军打仗,冰天雪地就地扎营,搭伙烧饭,那火都是怎么烧起来的?”
佟姜戈摇头,她还真不知道。
荀坤说:“我记得有一年冬天,下凌霜,柴禾全都结了冰,根本没法点着,安王就想了个法子。”
佟姜戈偏头望过来。
荀坤说:“安王吩咐伙头兵挖壕堑,将柴禾都埋进去,然后,安王带头脱了内衫,点火,可是没一会儿,火就熄了,士兵们见安王脱了内衫,也都有样学样,将自己内衫给除了生火,最后……”
“最后怎样了?”
“柴禾变木炭了呀,你说安王厉害不厉害。”荀坤眼里大放异彩。
佟姜戈深深佩服。
好半晌,荀坤都不说话了,小脸红扑扑的,佟姜戈偏头瞧了瞧,道:“你不会也要效仿安王烧木炭?”要的了那许多嘛,烘个栗子而已。
“去你的,我才没有脱内衫。”荀坤只当佟姜戈问的是军营烧炭那回,红着脸不认账。
当时,为了捐衣裳,她还跟安王大吵一架。
佟姜戈瞧着荀坤红透了的小脸,就笑了,“你是没除内衫,不过,你将裹胸用的布给献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荀坤惊骇,不过不是她捐的,是安王亲自上手给扒了的,臭不要脸的,扒布就扒布,还把她上上下下给摸了,也啃了,荀坤想起这事就郁闷的不行。
佟姜戈抿嘴直乐。
荀坤上来就拧她,“好呀,你敢诈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佟姜戈哪是荀坤的对手,没跑多远,就给她逮着了,脸上抹了两把灰,又捏了捏她可爱的鼻头,在佟姜戈连连告饶声里,荀坤这才作罢。
“哎,你额头咋了?”荀坤伸手摸了下,好大一个包。
佟姜戈提起这事就来气,“还不都你那俩侄子给害的,不会赶车,还偏要逞能,以为车子跑起来,那就叫会赶车,我这把老骨头都给他们颠散架了呢,更丢人的是,我居然破天荒晕马车。”还吐了荀将军一身,真是有够丢脸的。
“唔,还真像那俩不着调的会干的混账事,回头,我狠狠修理他们,给你出气。”
“说说就成了,别动辄抽人鞭子,你这毛病得改。”
“你这心软的毛病也得改,总不长记性。”荀坤探头出去,喊:“给我拿俩水煮蛋,要热的,快去。”
外面的看守听见了,去也匆匆,来也匆匆。
荀坤接了水煮蛋,剥了壳,在佟姜戈额头的肿包上,滚来滚去,帮她活血散瘀。
佟姜戈趁着这档儿就问她:“阿坤,你觉得安王怎么样?”
“不怎样。”
安王脾气比荀乾还坏,主要呢,怕打雷,怕黑,夜里总拘着她在他的账里给他作伴,偶尔还有点毛手毛脚,总喜欢占她便宜。
“他对你很差么?”
“比起其他士兵犯错,他对我,算是仁慈的了。”
别的士兵犯错,都是直接扒了裤子打板子,少说得个把月休养。
她呢,则是由安王亲自惩罚,遣退众将士,落了帷帐,将她丢上榻,扒了衣裳,用他那根狠狠的戳她,害她三天硬是没下来床,三餐都在床上吃的,当然,可能‘打’了她,他心里对她也有愧,吃饭这些活,都是他亲力亲为,连哄带吓,喂她吃的。
荀坤脸上一闪而逝的落寞,佟姜戈没有错过。
“阿坤,你就比我小两岁,你今年可都二十了,我想给你说门亲,你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尽管提,我都可以满足你。”
“为什么要说亲?”她没想过耶。
佟姜戈说:“因为你长大了,是时候说婆家了,你总不能一直托着,没得让皇上给你赐婚?”
“我才不要呢,皇上赐的婚,从来都没有公道可言。”荀坤这些年,见了不少,对赐婚一事深恶痛绝。
佟姜戈笑道:“所以,咱们才更要赶在皇上给你赐婚前,我好帮你甄选一位适合你的良人呐。”
“非得说亲不可吗?”
“嗯,而且要快。”
“那好吧,我听你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