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乌啼。 山洞内阮绵绵抚『摸』着熊那『毛』绒绒的脑袋,熊舒服的翻着圆滚滚的肚皮,咕噜咕噜的低喘着,它眯着眼,正靠在阮绵绵的腿边打着盹,没过一会儿,山洞里充斥着一阵阵熊的细碎的鼾声。 “家伙,这么快就睡着了……” 从她进山洞算起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她收回正在抚『摸』着熊的手,看了看洞外的渐渐泛起亮光的『色』。她在心里暗忖,“大黑还没有找来,千万别是出了什么事才好……” 提心吊胆的过了大半宿,加上先前进洞时她着实也是被吓着,熊的瞌睡虫像是会传染,阮绵绵靠在山洞一角也开始泛起困来,她脚边的那头吃饱喝足的熊就像是一个热乎乎的暖炉正给她传递着源源不断的热度。若不是因为有它在身边,估计这会阮绵绵肯定冻得直哆嗦。 这『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间她就做起了梦来。 梦境…… 她站在一个黝黑的洞『穴』里,循着光源她一点一点的走出来,放眼四周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在她两世的记忆里,从未见过这里。 “这是哪里?大黑呢?怎么从山洞里出来世界都变了?”她看着周围那热闹的人『潮』,仿佛置身闹市,可刚才她明明是躲进了一个林间山包,怎么可能转身就到市集郑 阮绵绵回身发现那个原先她踏出的山洞早已不见踪影,而她却伫立在人『潮』之郑 “呃,这位大婶?大婶?今是什么日子啊?” “欸,这位大哥,我想问下这里是哪儿啊?” “老婆婆?” “大伯!” “你们难道看不见我吗?” 她抓狂地站在大路的正中间,挡着来往的人群,想拦下路人问一问今夕是何夕,问一下她这是在什么地方,被问到的人完全无动于衷,倒像是没瞧见她一般。 “卧槽……我不会这么衰,又穿了吧?可……这压根……没道理啊……”阮绵绵『摸』了『摸』脸,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又看看自己的衣裳,是她平日穿的没错啊,至少她没穿越成另外一个人。 突然有人迎面向她跑了过来,阮绵绵一抬眼那人已经到她的眼跟前了,来不及避闪的她只能惯『性』的扬起双臂护住自己,谁知并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反而是那人直直的从她身体里……穿……穿行了过去!! 她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拍着自己的身体,没问题啊!能『摸』着啊,难道……我现在是幽魂?她用力掐了一把胳膊,哎呦!好疼!! 这明明还有痛感,那对她而言这就是真实的,可为什么别人都瞧不见她呢?幽魂应该不会疼才是啊?她心思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走到边上的一堵石墙前,打算试一试,一头撞上前会怎么样…… 就在她正准备俯冲过去时,一个手臂从她的身后拽住了她。 “啊!终于有人瞧得见我了!!太好了!!太好了!!”她高心冲着那人拍手笑道,抬眼一瞧竟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年。而他此刻看着自己的眼神,犹如是见到了一个……傻子?! “你是?”忽视他那鄙视的眼神和略带嘲讽的表情,阮绵绵仔细地盯着白衣少年的面孔,觉得这人似乎有些熟悉,并不是脸熟,就是感觉他们见过好几次,在哪里见过她又想不起来了。 白衣少年没有搭理她,只是往前一直走着,但他的步子却总是能算准了让阮绵绵跟上的速度。就这样他领着她穿过了好几个弄堂,停在了一间院子的前面。 阮绵绵狐疑的看着那少年,“这是?你家?”她伸手去拉扯少年的衣角,却被他轻轻地一震袖甩开了。 “额……”阮绵绵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切,不让扯就不扯了呗,拽什么拽?真以为自己是神仙不成,这么臭屁。 正在她翻着白眼之际,白衣少年从那扇门里穿了过去……是的!就是这么直挺挺的从门板里进去了…… “啊啊啊……原来你是鬼啊啊啊!!!”就在她**尖叫之际,白衣少年的脑袋又一次从门板里伸了出来。 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的瞪着她。 “闭上嘴,快进来……” “吓,原来鬼也会话啊!!额,你不是哑巴鬼。” “再不进来,你就要错过时辰了。到时候,没命的是你。”白衣少爷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往门里拽。 他们站在一间厢房门口,里面有一位正在生产的『妇』人,外面候着的除了他们,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 “爹爹……娘什么时候把弟弟生出来啊?” “裕儿别急,一会妹妹就要来见我们了。”男子抚『摸』着男孩的头,慈爱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期盼和担忧。 “啊……啊……”房里传出那位『妇』人生产时的低呼声。 这,这,这是这一世里阮绵绵出生前的场景,难道她其实就是阮绵绵?可她为何只有属于二十一世纪那时的记忆呢?她明明是从那一世穿越到这里的……怎么又会亲眼见了这一世的阮绵绵落地的情形。 “快去房里,那『妇』人就快生了,再不生她的命都会丢了,晚了就来不及了。” “欸,等一等啊!!这是干嘛?你放开我,你找错人了!我不去!我不是这个要托胎的阮绵绵啊!你到底是谁?我干嘛要投胎啊?我不进去……你真的找错人了啊!”阮绵绵慌张的抓住白衣少年的手臂,使劲掰开他的禁锢,然后猛地冲出了这个院子。 “喂,你给我站住……时辰来不及了啊……”白衣少年看了眼已经跑了没影的阮绵绵,又望了一眼房内正在生产的『妇』人,掐指一算,猛摇头,只能是气地直跺脚。 “真是耽误大事啊……早知道应该用魂锁给捆了扔进去……唉!!” 阮绵绵头也不敢回的跑远了,生怕自己一回头就被那人给揪回去。就在她“逃命”的途中,突然撞到了一个……人。 是的,她撞着了一个人?她明明根本碰不到这周围的一般人,怎么还会撞到人呢?她在心中纳闷,走近了一瞧,嘿!这不是别人啊,正是她这幅身子的主人啊! “阮绵绵!”她对着那个被她撞倒在地上的人惊呼出声。 “什么……你是在叫我吗?”那个少女微微仰首,美目流转,有些『迷』离无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呃……不管你是谁,你跟我走!”估计还没托胎到阮家,这名字不桨阮绵绵”,瞧这脸是不会错的! 少女就这么被她牵着一路跑回了那个院子里,阮绵绵打量着四周,只见那白衣少年已经不在了,倒是换了另外两个人守在门边。那二人双手环臂,颇为悠哉的盯着那间厢房,像是看戏一般。 她正觉得奇怪,这大门口怎么会站着两个面『色』阴森的人,没等她细瞧就被院里的话声给拉回了注意力。 “不好了,阮大爷,夫人现在还生不出来,这怕是要难产啊!”稳婆推开门,擦了一把额上的汗,面『露』难『色』的对着在一旁焦灼等待的男子道。 “这……这……王大娘,你一定要保住我家夫人啊……”着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布包交给稳婆。 “使不得,使不得啊,这我真没办法,夫人要是再生不出,怕是……怕是不行了……”稳婆死活都不肯收下那红布包,怕是收了也不安心。 “夫人啊……”男子一声哀嚎,身子一软,双腿跪倒在地上。 “爹爹,是不是您怎么了……” “裕儿,我苦命的孩……求老可怜可怜我们……夫人能平安生产……”男子一把抱过站着一旁发愣的男孩,痛苦出声。 遭了!阮母有危险了!! 听到这里,阮绵绵心中一惊,再不可耽误事,拉着柔弱的少女就往那厢房里冲进去。 男孩像是瞧见了似的,对着正在痛哭流涕的男子道:“爹爹,刚刚进去了两个姐姐……” “你在什么?”男子『揉』着眼,神情悲痛的他此刻根本没有听清他的话。 “我看见两个姐姐跑进娘的房间了……”男孩又声嘀咕了一句。 就在这时,厢房里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婴孩哭啼的声音。 “哇啊——哇啊——” “太好了!太好了!你娘生了!你娘生了!!感谢老保佑,感谢老保佑啊……”男子双眼含泪,抱起男孩就在院子里手舞足蹈的欢呼道。 “爹爹,裕儿是不是要有弟弟了?啊,太好了,太好了!” “是啊,我们裕儿就要当哥哥了!” 厢房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了,稳婆一脸喜『色』的对着院里的男子道:“恭喜阮大爷,夫人生了一个姐,母女平安,今真是太凶险了。若是再晚一些,只怕是……呸呸呸……看我这张嘴,夫人吉人自有相!姐定是有福之人啊!” “哈哈哈……谢谢王大娘,多亏了您啊,这心意您现在可以收下了吧……”着他又将那个红布包塞进了她的手里,想着什么似的,他又从袖里掏出了两锭银子递给她。 “嘿嘿……多谢阮大爷!”这时稳婆可不再推脱了,笑呵呵的把这些都揣进了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