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无忧出门的时候,已是中午。
草草在客栈吃过了饭,周耕也准备好了干粮和水果。
下楼的时候,却并未有任何有关“采花大盗”的趣闻出现,倒是一片惋惜之声,道是昨晚采花大盗并未出现,失望了一片想看好戏的人们。
“这采花贼身手不错,半夜自己使了个法子逃脱了。”
周耕在一旁压低声音,他见着皇子妃并未有要其性命的意思,也便视而不见了。
“无妨。”
楚无忧有她的考量,这采花大盗的面具做得的确不错,日后行走江湖少不得乔装换面,要是学会这门手艺,这天下之大,皆可去得。只是他们如今急着赶去栖魂山谷,就先放他一条生路。
“离栖魂山谷还有多久?”
“以目前的速度,还有十五日才可到达。”
周耕计算到,这栖魂山谷,已经是东方大陆与南境国的交界处,自然是远的。
“你先休息,等到了下个客栈,再叫你。”
南宫席搂了还是有些渴睡的楚无忧,临安镇的路都是管道,还算平稳,抓紧时间睡上一觉,也好补充体力。
“嗯。”
楚无忧软软回答,趴在南宫席身体犹如还未长大的白虎。而真正的白虎,却是被关在了空间里,百无聊奈地在睡觉。
谁叫它在楚无忧有难的时候跑出去玩的找不到老虎影儿,南宫席自然是强烈有要求楚无忧将白虎关在身体里,有需要的时候再放它出来。
行至一处山林,一场秋雨毫无预兆地下了下来。
南宫席看了看天色,吩咐道。
“往回走,回到刚刚经过的荒庙。”
周耕甩了鞭子,趁着雨势下大之前,赶紧赶到荒庙。
似因着这一场秋雨,很多人都选择了在这荒庙度过一宿。
南宫席用披风牢牢将楚无忧抱在怀中,仅露出一头黑发,看出是个女子。
周耕收拾了一个角落,又从马车上拿了毯子铺在地上,才请南宫席坐了上去。
南宫席先用帕子擦了擦楚无忧被溅到的雨点,才收拾起自己。
“怎么停下来了?”
楚无忧睁开眼睛,她实在是累得狠了,一点都不想动。
“遇了雨,便寻了一处寺庙落脚。”
南宫席将楚无忧在怀中调整好一个舒服的姿势,低声道。
“天色还早,你是先睡会儿,还是吃点东西再睡?”
“等会儿再睡。”
楚无忧用眼神暗暗责备南宫席不知节制,拿开身上的披风,自己坐到一旁。
南宫席此时并未完全收敛自己的气势,却又偏偏如此对待怀中的女子,见着南宫席如此风华绝代的人物,便以为这女子也是如何绝色动人。
此时楚无忧的真面目一露出来,还是个小女孩模样,最多算是清秀佳人。
便有一旁的女子走来,道。
“这位公子,秋夜寒冷,可否借用披风一晚?”
南宫席和楚无忧面面相觑,却是楚无忧微微挑眉,打量了一下这怕冷的姑娘。
这女子很明显是江湖人士,很是洒脱,一袭黑色的紧身服饰将火辣的曲线勾勒的纤毫毕露,腰间还挂着一条火红的长鞭。此时一张娇媚的脸上含羞带怯,煞是狂野动人。
南宫席沉默不语,周耕很是自觉了收了披风。
那女子以为是要送给自己,上前一步正要道谢。周耕却是将披风放在一旁,从另一个包裹里拿出干粮。
楚无忧噗呲一笑,正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都是个闷坏的人。
“你敢嘲笑我?!”
那女子从腰中取了长鞭,力气之道两开,往楚无忧的脸色袭来。
啧啧,真是个泼辣女子,一言不合就要毁人容,楚无忧向南宫席靠去,她还未十分清醒,还是先养神为好。南宫席顺手搂了楚无忧,只顾着为她调整好舒服的姿势。
眼看那鞭尾快要甩到楚无忧,南宫席不悦地看了周耕一眼,周耕内心一阵宽面条泪,出手晚了怪我咯,谁知道皇子妃会不会突然来了自己打击情敌的兴致?!
内心咆哮,动作也不慢的周耕一只手握了鞭尾,轻轻一抖,那鞭柄便离了女子的手,像她的脸甩去,一道黑影甩来,堪堪卷住那鞭柄。
周耕微微诧异,气劲一吐,这条红色的长鞭就如同碎纸,一点点被碾碎。而那黑影,也是一条黑鞭,极抖之下,才躲过被同样碾碎的命运。
“舍妹有眼不识泰山,打扰了三位,望恕罪。”
黑鞭的主人是个颇为年轻的男子,拉着自己惊魂未定的妹子一鞠到底。
“妄图伤我家主子,一句打扰便抵消了么?”
周耕将手中的碎纸震开,一张秀气的脸,霸气测漏。
“你不也弄碎了我的小红,它是我最喜欢的鞭子。再说,我不是没打到她么。”
那女子躲在自己哥哥身后,骄横道。
她的哥哥,齐宇风。可是这武林《风云榜》上的人物,《云榜》排名第十一位,二十一岁的高级初阶武士。
“小凤!”
齐宇风拉扯着自己的小妹,且不说他看不透眼前这面前车夫装扮的人,连那个一脸苍白色的男子,与生俱来的危险感也在提醒着他,要他速速远离。而那少女,身上更是有一股让他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三个人都是高手之中的高手。
甚至都不需要动一根手指头,就能将他们碾碎。
“罢了。”
楚无忧朝周耕摆摆手,她此行正是为了寻找她的母亲和哥哥们,记忆里,这几个哥哥也是无条件的宠着她,护着她。
眼前这个男子,倒是让她想起了那些从未真的相处过,却一直能停留心间的哥哥们。
“多谢夫人。”
齐宇风拉了自己妹妹的手,安分地回到自己原本的座位。在场有认得他的,自是知道他的本事,也不免也将楚无忧等三人,又高看了几分。
“坐马车真累,不如明日我们骑马吧?!”
楚无忧揉揉微晕的头,她都快晕车了。
“骑马更累。”
南宫席对楚无忧的过往也是了解过一番的,以她原来的性子,骑马这么跳脱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太精通,真要策马狂奔,第一个受伤的就是她的小屁股与大腿。
“等得空了,我一定要去练习一下如何骑马。”
楚无忧咕哝道,怎么着要先拿到驾照才能安全出行啊。
周耕此时却是架了一堆火,又变出一口锅,锅中煮了牛肉,此时煮的正好,被凌冽的寒风一逼,更是香气扑鼻。
“这破天气,真他妈的不爽!”
寺庙里又抢进来七八个人,都三十多岁,身着同样的玄色衣袍,都拿着一色的铁制宽剑。
刚一进来,便闻着这香味扑鼻的牛肉,不由眼前一亮。
一块银子便向周耕扔了过来。
“这锅牛肉不错,老爷我买了。”
周耕不为所动,专心地往碗里盛着牛肉,任由这银子掉在了地上。
“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扔银子的男子堪堪中级高阶,在外面算个二流高手,被奉承惯了,此时被勃了面子,大怒,手中铁剑直直就劈了过来。
周耕随手拿着身边拨弄柴火的木棍,一点一挑,便将男子的铁剑甩开了手。
“放肆!”
男子的同伙一涌而上,周耕不得不起身迎敌,楚无忧无奈自己拿了碗,准备填饱肚子。
混战中,一男子见着自己还没吃到,便一脚踢过一旁的一支烛台,往楚无忧射去。
“别弄死了。”
楚无忧急忙开口,就见着衣袍微动的南宫席顿了一下,原本射向男子胸口的烛台,插入了男子的大腿。
“赶时间啊赶时间,浪费时间在这些地方很不值得对不对?”
楚无忧赶紧安抚有些想发飙的南宫席。
“等我们回来有时间了再慢慢算,不是很好么?”
作为受过现代教育的楚无忧,不是没有杀过人,甚至杀过的人也不少,但除非真的你死我活,楚无忧还是尽量避免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