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灭文学 第八章 妈妈发病

因为即将寒假的缘故，舅舅建议我还是不要回去，妈妈那边有她就可以。虽然我实在放心不下，但是也确实没有必要再跑回去一趟，好在一周后妈妈就出院了，我早就听说过一种病叫间歇性精神病，我想妈妈就是这样吧！

痛定思痛，我决定还是要找宋思凝要谈下，我想过要和她实话实说。其实坦白讲，我是想过不再避讳她，我想她有必要知道真相，有权利做出任何选择。更因为在许多个日夜我想过在失去她以后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当我意识到那必是与痛苦相伴，与孤独为伍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应该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圣诞节那天，我故意没有准备礼物，没有电话。其实那时候我已经在火车上，因为第二天一大早就能见到她，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礼物吗？可是为了安抚她，我还是发了一条慰问短信，祝她圣诞快乐。

可是她回复我说：“我在你心中就值一条短信。”

我拨通她的电话，她沉默不语，那一瞬间，我觉得我们之间疏远了很多，那一阵沉默仿佛就是一道天堑。

那天我们大吵了一架，虽然没有恶语相向，没有人身攻击，没有出离愤怒，可是我能感觉到，她极力忍让。但是我依旧领教了她的伶牙俐齿，好几次堵的我不知如何反驳，尤其是她质问我和李祉欣的关系时，我竟哑口无言，只能用不可理喻形容她。当然我也质问了她和明远的关系，她不但没有否认，还建议我提前叫她一声嫂子，我被气的七窍生烟，却无计可施！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从上大学以来，我们一直是这样吵吵闹闹的，时至今日，我岁已然习惯，但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也或许从我知道真相那一刻，今天的局面，或者比这更糟糕的局面早已注定。

那天到达她所在的城市，已经是午夜时分，天空飘起了雪花，看着形势，必会越下越大想着明天一大早我就会出现在她面前，陪她看雪，想必她念着我的舟车劳顿的苦楚以及这份让她措手不及的惊喜，她的怒气应该会消了一大半吧！

然而我终究是高估了自己，我早就应该知道，愿意陪她看雪的又岂止是我一人。

一大早我便在她寝室楼下等着，可是却没等来。她室友告诉我，她早就出去了。电话没人接，又怕错过与她相见的机会，所以想着在学校里转一转，过一会再来找她！可是没想到在操场上却看见她趴在一个男孩子的怀里，两个热躺在雪地里，一副幸福的样子，而那个男孩子不是明远又是谁？

我站在他们面前时，他们表现出了一丝惊讶之情，但是也只是一瞬，就恢复如常。

“快，帮我送他去医院，他在发烧！”

这是我连夜赶来，听到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是不是还在为昨晚吵架的事情而生气，我们一同搀扶着他去了医院。

我们并没有和好，在送明远回学校之后，我真的就交流她一声嫂子，她惊诧的很，我则笑着说：“昨晚不是你要我这样叫你的吗？怎么？反悔了！”

“你不觉得你现在最主要的先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一大早出现在我门学校的操场上吗？”她冷冷的说：“还是你专程跑来只为叫我一声嫂子，如果这样，你大可不必，在电话里叫，我的感受是一样的！”

我也气极，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从背后紧紧环抱住她，那一刻，拥住她柔软的身体时，我的气一下子全消了。她越是挣脱，我越是用力er&039;n，我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戏谑着说道：“怎么，自己正牌男友，抱一下都不行？那你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别男孩子打情骂俏，尔浓我浓的，也挺享受的嘛！”

她突然大吼：“你放开我！”然后一脚跺在我的脚面上。

我吃痛只能被迫松手，但依旧揶揄着说：“怎么？这就生气了吗？我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坐了这么久的车，一大早就跑来看你，我想陪你看雪，可是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我，你和明远又是拍照，又是拥抱，又是说笑的，他把男朋友该做的都替我做了，我像个局外人一样，你有没有想过我内心的感受，你有没有问过我一句？累不累，饿不饿？有的只是冷脸，指责！告诉我，我在你心里什么时候变的这样可有可无？”

她不说话。后来我们就和好了，我还要感谢她的那个舍友，给我们创造了这个机会。也或许我们都舍不得真的就这样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争吵而放弃了我们多年的感情，抛开爱情不说，我们还有那么多年的友情，如果真的分手了，怕是连朋友都没办法做成。我们一定无法面对分开后的自己，也无法面对看着彼此渐行渐远！

寒假来临，我第一时间赶回家。

妈妈倒是像正常人一样，我不知道精神病人知不知道自己是精神病患者，可是我作为她的儿子，还是很排斥这个事实的，我觉得妈妈就是一个正常人，脸上的笑容，说话的语气，干活时候的利落，还有她的与人为善，无一不在证明着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普通女人。

我看着她为我做了一桌子的菜，鼻子突然一酸。

“来吃饭吧！看啥呢？”妈妈招呼我坐下。

这么多年我们相依为命已经习惯了，虽然我去上大学，她一个人在家可是有好多习惯妈妈都还保留着，正如她所说，每顿饭都会拿我的一份餐具。

“妈，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还好吗？上个月，舅舅给我打电话”我不敢说下去，我怕她真的再受是刺激。

“没错，妈妈是有病，上一次也把你舅舅伤的不轻，所以思洋，如果以后妈妈要是再发病，你也不要手下留情，我不想伤害你！”

我的眼泪彻底喷涌如出，我哭着说：“妈，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能在身边照顾你。可是你心里却时刻把我放在第一位，妈，不去上这个学了，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下！”

妈妈脸色一沉，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大声吼我：“我辛苦把你养大就是为了这一天吗？你太让我失望了，思洋。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辛苦，没想到，你和那个男人一样是条白眼狼！”

妈妈放声大哭。

我怎么能和那个男人一样呢，我身上虽然留着他的血，可是我跟他绝不是一类人。

“妈，对不起，我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您别哭了，快吃饭吧！”

妈妈止住哭声，我们两个人默默吃饭。

“你舅舅搬家了，你不在的时候，他对我多有照顾，一会吃完饭你买点东西，特意过去一趟，即便什么都不说，你舅舅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点点头！

按着地址找到了舅舅的新家，可是刚刚按了两遍门铃，对门的门却开了，我清楚的看着宋思凝，她冲我招手说：“思洋，快进来。”

我被她拉进去，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明远，他说：“思洋你来了，快坐！”俨然一副主人的样子。

随便聊了聊了，不大一会，宋校长从房间出来，明远特意介绍了一番，但是我看的出来，他对我的态度冰冷至极，相反对明远热情的很。我想我在此停留也没什么意思，于是我胡乱说了个理由就起身告辞，宋校长并没有挽留。

我们从未真正意义上见过面，虽然以前在学校我总是能看到他，但是像今天这样面对面的，还是第一次，我能感觉到他的敌意，我想以他的手段，应该早就知道我是谁，所以有这样的态度一点都不为过。

明远送我出来，一边下楼一边说：“我明天去看姑姑，回去跟她说一下。”

我点点头，便跟他告别！

本来心情就很郁闷，突然就想喝酒。但是大白天的去酒吧会不会让人觉得有些怪异？想想还是算了，上了公交车直奔自己家。

可是我没想到，我就离开大概两个小时的时间，又出事了。

一进门妈妈就听见妈妈在哭，一边哭一边自言自语着什么。我进了她的房间，她赶紧用力的擦拭眼泪，可是哭过的痕迹那么明显，何况我又听见了！

“怎么了妈？出什么事情了吗？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怎么又哭起来了？”

话音刚落，妈妈就给了我一耳光：“说，你是不是早就见过那个那个女人了？这么大的事你敢瞒着我。你跟我说实话，你在北京上学，他们有没有去找过你？是不是给你什么好处，让你不要跟我说？那个男人是不是想认回你做他的儿子？你告诉我！”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妈妈，像疯了一样，抓住我的衣领前后摇动，渐渐的面目狰狞起来，我突然意识到这就是她发病的前兆。这两个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听说了什么？件了什么人？

我顾不上想，我紧紧的抱住妈妈，安慰她说：妈妈，你别激动，听我说，我没见过那个女人，那个男人也没找过我，我永远是你儿子，谁都抢不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