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葫芦藤 第三四二章：回归

佟姜戈一路狂奔，直奔东院。

忠叔听到敲门声，略惊，佟掌媒今儿怎么没有走暗门，却是走了正门？

佟姜戈推开忠叔，径自进去，和和在门关上前，蹿了进来。

“今儿咋回事？”佟掌媒撇开名声不要了？

和和纳闷的很，“我也不知道，那会子裕华夫人来坐了会儿，和老板说了会儿话，裕华夫人走了，老板脸色就有些不大好，最后，去了仁济堂，见了曹郎中，然后，就奔东院来了。”

“你还是过去看看吧。”

“好。”和和寻着声音找过去。

东厢门开着，佟姜戈跪坐在地上，两只手各揽了两个孩子，哭得泪人一般，哽不成声。

金戈和阿苦被她拥在怀中，听着她的哭泣声，金戈均撇嘴哭了起来：“姐姐不哭，姐姐不哭。”

东伯一头雾水，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和和进来了，一见这阵势，头皮一紧。

“老板，你别这样，会吓着孩子。”

低泣的人突然止了声。

金戈依旧抽抽搭搭，回头一看，阿苦一双大眼好奇的望着他，伸手，摸他眼角的泪珠，伸进嘴里尝了尝，说：“咸的。”

“你怎么不哭？”金戈问阿苦。

阿苦说：“我也想哭，可我哭不出来，我从来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样的。”

金戈很有些不好意思，他眼泪最多了，只要看别人哭，他眼睛就发酸，就会跟着哭，为什么阿苦跟他不一样呢。

“我以后再也不会抛下你们不管了，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佟姜戈无声流泪，拥了两个小宝贝，啵啵啵，直亲那肉呼呼的小脸蛋，佟姜戈眼泪流得愈发猛烈。

“有人欺负姐姐了吗？”阿苦道。

眼泪亦如断线的珠子，吧嗒吧嗒掉下来。

“没有。”

“感谢苍天，你们一直都在我身边。”佟姜戈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金戈瘪嘴，显见又要哭。

阿苦严声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金戈，你把眼泪给我收回去。”

“姐姐不哭，我就不哭了。”金戈这样说。

佟姜戈破涕为笑，以手背抹了抹眼泪，说：“好，我们一言为定。”

阿苦伸了袖子过来，佟姜戈看到她袖子上戴的护袖就问：“这是谁给你做的？”

“是东伯爷爷做的，说是戴上这个写字，吃饭，玩耍，袖子就不会弄脏了，姐姐，快看，是不是很方便。”

佟姜戈点头：“东伯说的很对。”

金戈也举了袖子，说：“我也有。”

“我还保留着，姐姐送给我的围兜。”阿苦一脸兴奋的说。

金戈想了想：“我记得我也有的，不知道我阿爹给收哪儿去了，也我不知道还在不在。”

佟姜戈鼻头一热，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了。

阿苦皱了脸：“姐姐不乖哦，说好不哭的，怎么又哭了呢。”

佟姜戈摇头，“姐姐没哭，姐姐是太高兴，尤其看到你们，就高兴到忘乎所以。”

“金戈，阿苦，你们以后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姐姐。”

阿苦很有默契，率先唤了一声“娘。”

佟姜戈呆了一呆，阿苦又唤：“娘，娘，娘……”

金戈小手挠头，“姐姐就是姐姐，怎么能乱了辈分，阿苦，你不能乱叫。”

阿苦说：“我喜欢叫娘，你管不着，你不喜欢，你可以不叫，反正我喜欢叫姐姐做娘。”打小她都想叫阿姜姐姐一声娘，可是她阿娘太凶，她不敢造次。

金戈还在纠结：“你是我阿爹的徒弟，按理，我该叫你大师姐。”

佟姜戈摇头：“我是你阿爹的徒弟诚然没错，可我，不是你大师姐，我也不是你姐姐，我是你娘，是你亲娘。”

金戈听不懂了，“师姐怎么就成了我娘呢？我阿爹说了，我没有娘，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阿爹又一次还说了，我是他二斗面跟人换来的，阿爹喝醉酒又说了，我阿娘有不得已的苦衷，故而不能养我，还说我跟他有缘，故而，上天注定，我给他做儿子。”

“你阿爹撒谎无数，但是有一句他没骗你，我就是你娘，金戈，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是你娘，你听明白没有。”

佟姜戈怎么解释都显无力，金戈固执己见：“你是我师姐，不是我娘，我没有娘。”

“金戈。”佟姜戈泫然欲泣。

阿苦觉得金戈太不通事理，“金戈，你就叫一声娘又怎么了嘛？”

“可是这样就乱了辈分，是不对的。”

“叔叔不是说了，咱们以后就是相亲相爱的兄妹，今儿玩过家家的时候，我还当你媳妇了呢。”

金戈嘴涩的很，“我真的叫不出口啊。”姐姐突然变成娘，大概也只有阿苦能做到，他真的做不到，太难为情了。

“好，这声娘，先欠着，等你哪天想叫了，再叫也是一样。”

“好吧。”金戈长呼口气。

东伯与忠叔在门口看了大半天，总算明白一个事实，佟掌媒貌似恢复记忆了，她知道了小公子和小小姐的存在。

和和手指指自己脑袋，以眼神询问东伯。

东伯点头。

和和惊得大张了嘴，“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忠叔瞧了瞧里面和谐场景，笑道：“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成长了，如今的她比之当年更受欢迎不是嘛。”

“可是那两位老人家，貌似不好对付呢。”东伯暗暗叫苦。

“那可不见得，太君盼公子成亲，盼了多年，如今，公子不但寻回了夫人，还找到两个小宝贝，太君知道，指不定多高兴呢，就是佟阿婆那边有些难办呢。”

“那就别让老太太知道。”呵呵说。

东伯摇头：“纸包不住火的。”

“那可怎么办呢？”忠叔愁上心头。

和和说：“还是听听公子是怎么个意思吧，咱们担心都是白担心。”

“为了庆祝夫人以及小公子小小姐回归，今天，我要亲自操刀。”东伯接了忠叔的围裙，系上。

忠叔笑道：“中，我给你打下手。”

和和道：“我能干什么呢？”

“你去买菜，越多越好。”

“可是我没买过菜啊，都买什么好呢？”

东伯说：“像鱼啊，虾啊，蟹啊，都成。”

忠叔补充：“猪肉，牛肉，羊肉，驴肉，市场有啥肉你就买啥肉。”

“哦，那我去了。”

和和跑到大门边，又折了回来，伸手过来：“麻烦老两位给些菜金。”

一锭金锭子落至掌心，和和回头，喜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