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葫芦藤 第三五二章：定亲

“对，就是我。”

太君竟是笑了：“姑娘大清早这是跟我开玩笑呢吧。”

“我从不开玩笑，我很认真，很严肃的在和太君商谈我和至秦的婚事。”

太君扶额，耐着性子道：“小姑娘，由古及今，我还从未听说过有哪个姑娘家自个儿跑到男方家里给自己说亲的，你是我见过第一人，我很欣赏你的这份魄力和勇气，但是，请恕我不能答应你，今儿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听过，你回去吧。”

“为什么呀？我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明白了呀，太君怎就不答应呢？看来我还是没有说明白，要不，我再从头和太君说道说道。”一定是她说得不够直白，太君没听明白。

太君摆手，“不必。”

“这是为何？”阿婆说亲，说一对成一对，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行不通了呢，究竟哪里出了差错？

太君见她还在纠结，笑道：“丫头，自古以来呢，子女的婚姻都必须经过父母同意后，再经过媒人介绍，男女双方才可婚配，也就是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父母早亡，虽有阿婆在上头，可我身为我阿婆的接班人，我便可做得自己的主。”

太君觉得这丫头有趣的紧，笑道：“丫头，快回家去，别瞎折腾了。”

“我那不叫瞎折腾，我是我阿婆的接班人，我亲自来与太君谈，再合适不过了。”

太君听她两次提到接班人，就问：“你阿婆是？”

“今明后茶楼就是我阿婆开的，我阿婆专做保媒营生。”

“你是……”太君嚯得立起，一双利眸在她面上来来回回逡巡数圈，隐隐有几分雪儿和子谦的影子。

原来她竟是子谦的女儿！

“我叫佟姜戈，小名阿姜，今明后茶楼未来的接班人就是我。”

有问题吗？

太君僵了一瞬，继而坐了回去，挥手，有气无力道：“你走吧，以后莫再来了。”

“可是太君还没应承我和至秦的婚事呢。”

“好一个恣意妄为的狂丫头，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任你戏耍不成？”太君猛拍桌子。

“我没有撒谎，我认真的，我来就是替我自己和至秦保媒来的。”与其麻烦别人，还不如自己找太君说清楚，一举两得，同时也磨练磨练自己。

往常，她每每跟在阿婆身边，看阿婆帮人撮合姻缘，她就跃跃欲试，可是，阿婆总说她不得要领，刚愎自用，没有真正领悟个中真谛，那么，她便身体力行，尝试一回，想不到，首战就踢到太君这块铁板。

尽管太君不看好她，她还是想勉力一试。

“太君不要听那些媒婆满嘴跑骆驼，把京里那些名媛贵女们吹嘘得天上有，地上无，其实，她们也就是普通人，只是生长的环境比小户之家稍优越一些，她们的好，都是靠父兄撑出来的；小户之家就要实在的多，她们出生就没有父兄的光环衬托，全凭自己的技艺，口碑，那是勤勤恳恳，日积月累后的终极肯定。

太君，我没有要贬低那些名媛贵女，标榜自己的意思，我只是想太君知道，我会做一个好妻子，好媳妇，好母亲。”

说到这份上，太君应该能明白吧，她其实是想隐晦的告诉太君，她怀了至秦的孩子，希望在她肚子鼓起来之前，太君能够接纳她。

“好利的一张嘴。”太君哼笑一声。

“过奖过奖，比之阿婆，我还差得远呢，还需好好历练。”

“丫头，你厚脸皮的程度确实令我刮目呢！”做媒婆的首要条件就是脸皮要够厚，再者就是嘴会说，此二要素，这丫头全都有。

太君这是夸她喽？

“我会立志做一个好媒婆，一定不会让太君失望。”

太君眉头深皱，她是这个意思吗？她的意思是，她既然志在当媒婆，如何能做好一个好妻子，好媳妇，更何谈当好一个好母亲。

“丫头，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私媒界的翘楚，可是，你并不见得就适合至秦。”

“我们两情相悦，这难道还不够吗？”

太君摇头：“不够。”远远不够。

“我能问问原因吗？”

为了彻底断了她的念头，太君唯有狠下心肠说：“至秦有未婚妻。”

“……什么时候的事？”至秦有未婚妻？

他没提过呀。

“就是今天。”

“今天？”这么说至秦现下就在府里？

太君实不忍伤她，却又无可奈何：“今天是至秦和繁笙定亲的大喜日子，既然来了，就留下，喝杯喜酒。”

他要定亲了？

话本子里才会出现的狗血桥段竟然发生在她身上。

她没有愤怒，更多的只问，至秦待她究竟是否出自真心？

“我想见他一面，可以吗？”

她已经好些天没有见到至秦，她去了他们密会常去的隋堤，他不在，她去了禅院，去了忏悔堂，空见说他很久没来过了，不过，空见指给她一条明路，让她来闻人府，她始知道至秦是闻人府二公子，他就想，既然他们已然到了这份上，那么，她是否也该为他们未来打算一下，更甚为他们的孩子搏一把。

他居然要和别人定亲了！

她要当面问问他，他在隋堤说的那些话，可还当真，可还作数？

不若他当真与否，她当真了呢。

她昨天在天桥口晕倒了，是师傅救了她，师傅为她把脉，发现她怀孕了，逼问她是谁的？她没有隐瞒，悉数告诉了师傅，希望师傅能支持她的决定，师傅愁的在屋里转圈圈，最后，让她去问问至秦，问他打算怎么办？

可是她找不到至秦，她很怕，她不敢回家，她不敢让阿婆知道，阿婆一定会逼她拿、掉孩子，那是她和至秦的骨肉，她爱至秦，她也爱他们的孩子，她想生下他们。

“求太君让我见见至秦，太君？”

“丫头，你该醒醒了，你的梦醒了。”

“送她从角门出去，别让客人看见。”太君撇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她浑浑噩噩出门，始发现高朋满座，祝福声声，而她就像一个笑话，被两家仆擒了手臂，丢出角门。

她扑上来，“我要见至秦，让我进去，我要当面问他。”

“二公子与戚小姐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你看看你自己，从头到脚，哪里配得上我们公子？太君对你已经很客气了，别给脸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