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问,我忍了十一年……岂能不问?”
霍光笑得云淡风轻,语气平静得不见一丝波澜。
上官桀盯着霍光一派平静之色的双眸,良久,才嗤笑一声:“尔何必再问?”
——霍光早已问过,也已得到了答案!
“那是我的猜测。”霍光的回答仍然简单而且平静。
上官桀更觉得好笑了:“事已至此,我又何必为汝释惑。”
霍光轻轻颌首,并没有因为上官桀的话而有任何激动的反应。
见霍光如此,上官桀反而拿不准了,拧眉盯着霍光,沉默了半晌,才道:“汝究竟意欲如何?”
霍光微微勾起唇角,看着上官桀道:“我很好奇,少叔可悔否?”
“悔?”上官桀冷笑重复,“有何可悔?”
——既然做了,他就不会后悔。
——后悔本就是世上最无益的事情之一!
上官桀觉得霍光的话十分莫名其妙,不由就有些不耐了:“霍子孟,汝难道永远在十一年前活着?”
霍光眉角一挑,对上官桀道:“若非十一年前的事情,汝与我岂会相见于此?”
上官桀脸色一沉,刚要反唇相讥,却陡然想起了什么,顿时愣住了。
霍光慢条斯理地对上官桀言道:“十一年前,若是一切都未曾发生,今日……”
“那是一定会发生的!”上官桀断然地打断了霍光的话。
上官桀盯着霍光,嗤笑一声,斩钉截铁似的说道:“十一年前,我纵然因一时之私念做了什么,也决非可以影响大局的人。”
——说白了,十一年前,他做了再多的事情,也只是顺势而为。
——再说透彻一点,他也就是干了一点落井下石的事情<a href=" target="_blank">重生成导盲犬</a>。”
惹卢令一愣,待回过神来,却见霍光已经走到十数步外了,他连忙追了上去,低声请示:“大将军……可要为二人准备什么?”
霍光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答了一句:“什么都不要。”
“诺。”若卢令应下,心里却总觉得忘了什么。
跟着霍光一直走到进来时的铜栅边,刚要吩咐人开启铜栅,若卢令便想到了自己究竟忘了什么。
“大将军……”若卢令踌躇地问道,“御史大夫……”
——霍光一直没有提及御史大夫。
听到若卢令的询问,霍光好笑地勾起唇角,解释道:“御史大夫之子为其乞鞫。”
若卢令顿时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因为狱吏的询问而回过神:“启栅。”
铜栅升起,两人顺着原路回到若卢署的正堂。
回到正堂之后,霍光才给了第二个命令:“狱中若有异,汝遣人告予谒者杜延年。”
“谏大夫?”若卢令有些意外,但是,看了一眼霍光的神色,他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连忙应了诺。
此事已了,霍光便直接出了若卢署。
沿着熟悉的宫中道路慢慢走着,霍光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块彻底冰冻的地方被狠狠地击碎了。
——从当年赵婕妤说出那句话到今天,霍光知道自己再无侥幸之心了……
——事实就是事实……
霍光闭上眼,脚下也踉跄了一下,随侍的卫从连忙扶住他:“大将军?”
霍光摆开对方的手,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片刻之后,才道:“走吧!”
这几日,霍光没有再在禁中处理政务,而是再次回到了尚书台处理一切事务,因此,从若卢署出来,霍光一行便是直奔尚书台而去的。
然而,还没有到尚书台,霍光一行便遇上大长秋。
大长秋郑重见礼之后,便直接道:“大将军,中宫欲见君。”
霍光并不意外,立即便奉了皇后的诏,随大长秋从长秋门入禁中,直奔椒房殿而去。
椒房殿的气氛很紧张。
霍光对此也不意外。
——是他亲手抄了那份制书,又命人送往椒房殿的。
虽然对这个外孙女不算十分了解,但是,霍光很清楚,自己的这个外孙女绝对不至于读不懂制书的内容。
霍光稽首再拜之后,便有宦者在靠近皇后所在的幄帐的位置设了独榻,随即,兮君便轻声慢语地外祖父坐下。
坐下之后,见皇后一直沉吟不语,霍光便主动开口:“中宫诏臣觐见可是有所命?”
兮君抬眼看向外祖父,仍然沉吟子好一会儿,才道:“丞相征事任宫手捕斩桀,丞相少史王寿诱将安入府门,皆已伏诛,吏民得以安。”
“大父何意?”
犹豫再三,兮君还是选择了直接询问<a hre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