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界皇 第三十九章 搜府

虽已入冬，瑞王府却并未见萧条之象，相反腊梅早开，一簇一簇黄色的梅花挂在技头开得正艳，竟别有一番景致，曹御史无心赏景，大步往里院走去，一边走心里一边安慰自己：光是这园林造景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银子了，瑞王这次肯定跑不掉。

李图带着一众衙役，一脸生无可恋的跟在后面，也不敢让人擅自搜府，只看曹御史如何安排，走路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踢翻了一个石头，回头瑞王妃借此发难。

刘玦早已接到皇上口谕，此刻坐在厅中正抚着一曲《获麟操》，这首曲子平时弹的少，今日弹来有些生疏，失了流畅之感。

曹御史本就对琴曲无甚研究，更别提今日哪里还有心情欣赏琴曲，也不敢打扰刘玦，待刘玦一曲终了，才行了礼说道：“下官奉陛下之命，搜查瑞王府，多有打扰，请王妃莫要怪罪。”

“哦，本王妃已经接到了陛下的口谕，曹御史请自便吧。商儿，一会把密室的门打开，带曹御史去搜查吧。”刘玦眼睛也没有抬一下，伸手拿过琴谱又仔细研究起来。

“喏。”商使行了个礼，对曹御史说道，“曹御史，这边请。”

李图招了招手，命几个衙役跟着曹御史去搜查密室，临行又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乱翻，所有东西一定要放回原处，自己又向刘玦行了一个大礼说道：“多有得罪。”便带着其他衙役前往其他地方搜查。

半个时辰后，曹御史和李图带着人回来，刚踏入正厅，突然吃了一惊，不知何时廷尉和御史中丞已经坐于厅中与刘玦边饮茶边探讨琴谱，正一脸惋惜的说到有些琴谱已经失传。

曹御史赶忙行礼，廷尉和御史中丞纷纷起身回礼，刘玦看了曹御史身后一眼，问道：“曹御史可搜到了什么？”

“回王妃，下官搜到了这几个礼箱，不知里面装的是何物，下官不敢擅自打开，还请王妃打开一观。”

几个礼箱颇大，每个都需要四个人抬着，不知放了何物，曹御史想，总归不能是石头吧，不管里面装了什么，一定不是瑞王的俸禄能承担得起的。

“嗯，”刘玦点点头说道，“为了公平起见，本王妃特地请了周廷尉和宋中丞过来，来人，开箱！”

几个衙役把礼箱一一抬进厅内，数了数，竟有十几箱之多，管事拿了钥匙一一打开。

每一箱里面都装满了金银珠宝、古玩字画，件件价值连城，自开第一箱起，曹御史嘴边便渐渐浮现出笑意，直开到最后一箱，曹御史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本来作了最坏的打算，安锦书将所有金银财宝全部转移，本来还苦于找不到方法查实真正的放钱财的地方，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搜了出来，就算皇上私心里宠着这位纳瑞公主，赃物俱在，难道还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这些财宝变没了不成？

廷尉和御史中丞一时也看呆了，相视一眼没有说话。

想起刘玦派人相请时，一并请了副廷尉史，赵慈一听是要来瑞王府协助曹御史搜府，赶紧找了个由头溜了，此时虽然搜出十几箱金银珠宝，但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还是先静观其变的好。

“下官斗胆，敢问这十几箱珠宝，王妃作何解释？”曹御史努力保持着面上的平静，心里实在是按捺不住，只恨不得要狂笑一番。

“这些？”刘玦的一双大眼睛里盛满了无辜，“解释什么？”

“呃~王妃有所不知，最近坊间一直有一些对瑞王殿下不利的传言，大约是说殿下生活奢靡，以瑞王殿下和王妃的俸?，实在不足以支撑两府开销，故而……”

“哦，我明白了，”刘玦表示理解的点点头，“曹御史是想说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吧？这个怪不得曹御史会误会，就连父亲也时常教导我要勤俭节约切莫行奢靡之风。”

刘玦缓缓站起身，慢慢走到第一个箱子前面，又说道：“但如果说这些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本王妃却并不认同，这里的每一件，我都可以告诉你来自哪里。”

曹御史有些狐疑的看着刘玦，不知这她话几分真几分假，如此一大笔财宝，每一件都找到出处，可谓是痴人说梦，再说，这来源光不光明还两说呢。

刘玦也不管他，自箱里拿起一件玉如意，端详了片刻，皱着眉说道：“哎呀，这一件来自哪里还真是忘记了。”

曹御史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看着刘玦如何自圆其说，既然她自己找来了廷尉和御史中丞，那自是最好，还省得少了人证，一会朝堂上她会矢口否认。

刘玦以手扶额，假装思索片刻，然后作恍然大悟状说道：“啊，我想起来了。”伸手从礼箱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自锦盒中又拿出一方锦帛，又说道，“礼单在这里。”

曹御史瞳孔有些收缩，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心里有丝丝不安，只听刘玦念道：“贺纳瑞公主及笄，臣周亚夫拜礼：金珐琅九桃小薰炉、双耳同心白玉莲花佩、羊脂白玉一笔寿字簪、蝴蝶鎏金耳环、银镀金嵌宝蝴蝶簪各一个。”刘玦又拿出一张锦帛，展开念道，“贺纳瑞公主及笄，臣窦婴拜礼：羊脂白玉合和玉如意一对，银白点珠流霞花盏一个，玛瑙银圆镯一对，紫檀帛画镜锦妆匛一个、墨色翡翠荷花小提头坠一个。原来这个玉如意是窦丞相送的，看来这一箱装的都是本王妃及笄之年百官的贺礼。”

曹御史脸色变了又变，这一箱装的是前丞相和现丞相送的贺礼，其他没念到的大概也是朝中重臣的礼单。

刘玦又走到第二箱前面，又伸手自箱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自锦盒中又拿出一方锦帛，念道：“贺瑞王殿下、纳瑞公主百年好合，臣宋坦拜礼，”刘玦回过头对御史中丞说道，“宋中丞，是你的礼单哎。”

宋中丞面上渐带笑意，拱手回了个礼示意刘玦继续。

“曹御史，要不你自己看吧。”刘玦将锦帛交给曹御史，自顾自的走到第三箱前面，拿起里面的锦帛，说道，“这一箱是太后赏的，你们看，太后果然跟你们不一样，太后知我不喜金银，赏了许多字画。”

曹御史脸色慢慢阴郁下来，反复看着手里的礼单，仿佛听到绝望的声音，本来是想借此事扳倒安锦书，没想到把自己搭进去了。

“周廷尉、宋中丞，这样的箱子公主府中还有几十箱，全是本王妃未出阁前逢年过节皇上、太后和大臣叔伯们赏的，搬过来也不方便，一会让我的这个婢女带你们去公主府中查看吧。”

商使在旁边微微行了个礼，紧绷着一张脸，生怕憋不住笑出来。

周廷尉、宋中丞两人赶忙起身向刘玦行了个礼说道：“下官不敢，王妃得皇上太后隆宠，每年的赏赐必是不会少的，当年瑞王殿下与王妃成婚，京城显贵大都封了礼箱送上，如果不是瑞王殿下婉拒，想必比现在还多出十倍不止，下官不敢造次，多有叨扰，下官这就告辞据实回复陛下。”

曹御史脸如死灰，忽然想起三年前瑞王与刘玦成婚时的盛况，百官休沐三天，刘玦的喜轿绕城一周，城中百姓把各个道路围了个水泄不通，送进瑞王府的礼箱摆满了院子，后来瑞王府摆不下，便又把公主府的前厅后院全摆满了。

不用说平时逢年过节皇上太后的赏赐，只单单两人成婚时收到的贺礼，只怕再花三辈子也有富余。

失策！

怎么就忘了这个王妃还有一个身份是纳瑞公主呢？自小得先皇和太后的盛宠，一应用度都高于其他公主，先皇过世后，陛下别的没学会，宠溺她倒是学了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瑞王自幼长在先皇身边，也是当作亲生皇子一般养育，先皇去世后，陛下登基，对瑞王也是多有倚重，虽然未有封地，但自小一起师承太子之师，瑞王又长居于京城，这份情谊连陛下的许多亲兄弟都未必比得上，陛下虽然以瑞王牵制衡山王刘赐，但与瑞王的兄弟情谊却也不是作假的，这些年只因给刘玦的封赏太过奢华，所以倒显得瑞王没有什么能拿出台面的封赏，但撇开刘玦，瑞王得到的封赏就真的很差吗？金丝软猬甲、玄铁剑、黄金铠甲、那匹价值万金的宝马“冰雪”也是陛下所赐，但凡瑞王喜欢的，有哪一样没有送到瑞王府？

就连纳瑞公主，瑞王说了句喜欢，不也一样赐给他了吗？

太失策了！

怪不得陛下和瑞王对搜府一事顺手推舟，因为他们都清楚，王府里能搜到的，全是陛下赏的，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曹御史和周廷尉、宋中丞自是行了礼告辞去向皇上复命，李图和一众衙役却是一脸生无可恋，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如何是好。

刘玦踱了几步，走到装满金银的一个箱子前面，随手拿了一锭金子，看了一会说道：“有劳李内史将这些箱子再搬回去吧。”

李图赶紧命人上前重新给箱子上锁，用绳子缚了又拿了碗口粗的木棍抬着箱子去安置，刘玦将手里的金子交给商使，说道：“商儿，今日李内史辛苦，一会把这锭金子赏给他们去喝坛好酒去吧。”

“喏。”

李图哪里敢收，不降罪就是万恩了，刘玦也不理他，径自回内院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