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唯尊 第九三章：撞见

“阿婆，我把人跟丢了。”大吉哭丧着脸回来。

阿婆愣了一瞬，道：“是我低估了大花的脚程，罢了，随她去。”

“可是花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独自出门，万一遇上歹人，抑或狼虫虎豹……”后果不堪想象啊，大利不无担忧道。

阿婆听了，似是笑了：“千万不要小看女人，只要手上有武器，一切就都不是事儿。”镰刀就是她最好的防御武器。

暮色西沉，陶大花一直没有回来。

大利去叫柴日进吃晚饭，大吉端了饭菜去了‘缕月云开’。

佟姜戈坐在妆台前，空置的胭脂盒里有只小蚂蚁，佟姜戈左手支颐，右手持握发钗逗弄小蚂蚁玩。

小蚂蚁跑来跑去，就是跑不出她的五指山。

大吉绷不住就笑了：“老板快放了它，瞧着怪可怜见的。”

“放了它，你陪我玩？”这只蚂蚁，还是大利送她解闷的呢。

女孩子玩的游戏，大吉也会的不少，就问：“老板想玩什么，荡秋千、投壶、还是双陆，抑或打叶子牌？”这么多可玩的，只要老板说一声，她一定奉陪。

“没劲。”佟姜戈换了右手托腮。

大吉一边摆菜，一边道：“老板，洗洗吃饭了。”

“抱歉，我忘了老板手又伤。”大吉绞了帕子帮佟姜戈擦擦手心，手背，道：“还我喂老板吃饭吧。”

大吉不似大利简单粗暴，端了饭直接喂她，大吉先是征求她同意，佟姜戈肯定不乐意，摆手道：“不用。”她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不喜欢被强迫。

“可是……”大吉盯着佟姜戈包缠的双手，犯难。

佟姜戈满把攥了筷子，给嘴里扒米粒，结果米粒大都撒桌上。

大吉一脸担忧看着她，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她也学大利强喂老板吃饭，可关键，她缺乏大利的魄力。

“还是改用汤匙吧。”大吉将汤匙伸过去。

佟姜戈拿眼直瞪大吉：“你看着我，我怎么吃？”

“好吧，我不看就是了。”大吉只好背过身去。

佟姜戈显然在找茬，又说：“对着你后脑勺，我心就闹得慌。”

那到底想她怎样嘛，看也不行，不看也不行。

老板今儿也恁难说话，窝在屋里一天都没出门，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完全没了以往的精气神。

大吉真的很担心她。

“老板，你知道吗，你和花姐今天都很不对劲。”

“花姐怎么不对劲了？”早上不还好好儿的。

大吉说：“花姐今儿一天心情好到爆，我都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劲头，她一个人干了三个壮劳力的活，我说了你可能不信，不过，我是亲眼见了的，还有阿婆，大利都可作见证。”

“说说看，她今儿一天都干嘛了？”

“花姐把阿婆床上的铺盖全都给拆洗了，也重新缝过。”

“还有呢？”

“她把菜园子的水缸挑满水，还把菜地里新生的草全给除了，还把破了的篱笆墙从新修葺，又把柴禾棚给补了，哦，她还劈柴了，够咱们过冬了。”

“就这些？”

“还不止呢，老板听说过木贼草没？”

佟姜戈想了想，点头：“听过，怎么想起问这个？”

“那，老板知道哪里有木贼草？”

“金明池那片就有。”

“那隋堤呢？隋堤有没有可能长木贼草？”大吉趁热打铁。

佟姜戈低头喝汤，顿了会儿，道：“早几年有的。”

“老板的意思近几年没有了是吗？”

“可以这么说。”佟姜戈点头，诧异的目光望向大吉。

“糟了。”花姐岂不是白跑一趟，大吉起身给外走。

“回来，把话说清楚。”

“我我我，天快黑了，我去把花姐找回来。”

“花姐去了隋堤？”

“嗯。”大吉点头。

“去了多久？”

“约莫近两个时辰了。”大吉瞅瞅屋角的沙漏。

“这么久，你憋到现在才说？”佟姜戈放下碗筷，急急奔出门。

“老板，你去哪儿？”

“隋堤。”

“老板，老板……”

大吉跟丢了陶大花，脚程上又输给佟姜戈，大吉能想到的就是告诉阿婆，都到阿婆院门口，大吉又退了回来，绕道去了柴日进居住的偏院。

这里以前是连墨戈居住的院落，自打连墨戈认祖归宗后就搬了出去。

柴日进目前暂住此处。

门开着，大吉一脚跨了进去，入眼的一幕，令大吉惊呆了眉眼。

大利闭着眼睛坐在炕背栏上，领口歪歪斜斜滑至肩下，只一个劲儿问他：“怎么还没找到，我现在全身哪哪都痒痒。”她帮老板捉蚂蚁玩，不小心，蚂蚁就跑到她身上了，亏了柴大官人眼尖，发现有蚂蚁钻进她领口。

“哎呀，它好像跑到另一边去了，我再帮你吸出来。”

“啊，那，那那你可快点儿呀。”

柴日进的大脑袋滑移到大利右边妙峰，喘着粗气，说：“别忍着，难受就叫出来。”

大利忍得久了，听他这样说，鼻腔里发出猫儿一般的细吟。

柴日进虎躯一震，突然拦腰抱了大利，发狠般啃她的嘴。

大吉速度背转过身去，面红耳赤，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大利晕陶陶之际，好像听到大吉的喝斥声，猛地睁开眼，果然看到背她而立的大吉，大利一把推开柴日进，跳下地，捂了衣襟，怯怯低唤：“大吉……姐！”

“我没你这样寡廉鲜耻的妹。”他们已然到了这个地步？

大利这会儿冷静下来，头脑渐清明，知道自己被柴日进吃了豆腐，狠踩他脚背：“臭不要脸！”大利捂脸跑出门。

“利利！”

柴日进抬脚就待大利。

大吉抬臂，“柴大爷逢场作戏惯了，又何必作践大利，咱们即便身为婢女，跟了老板这些年，也懂得什么叫自尊自爱，大利年少无知，难免受不住诱惑，柴大爷还请放大利一条生路。”

“我没有玩弄她，我是真心喜欢大利，我现在就找阿姜，请她将大利许配给我。”

“老板刚刚出门了，柴大爷要找老板的话，现在就去隋堤，兴许还追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