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不允又会怎样?”
薛寄北一双桃花眼在三人面上溜来溜去,佟姜戈淡定自若,郑龄之急眼望了过来,荀坤手中鞭子抖啊抖,哼笑一声:“你敢不应,我就抽到你应为止。”
“我答应了。”
除却佟姜戈,荀坤与郑龄之对于薛寄北的回答,颇感意外,他应承的是不是太快了些。
“薛先生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荀坤总觉得这不像薛寄北的做风,不真实,太不真实。
“逼我答应的是你,逼我考虑的也是你,女人,您能不能别这么霸道。”别人怕他荀校尉,他可不怕她。
“哎,姓薛的,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又同意了呢?”
“同意就是同意了,哪有那多为什么。”在外面碰了许久钉子,还是南山别苑最舒服,他除非脑子秀逗了才会反对。
目送薛寄北施施然步出膳厅,荀坤百思不解,手指薛寄北消失的方向,很不理解。
“还真是个怪人。”荀坤嘴角飞扬,笑得嘲讽。
郑龄之却道:“有才华的人可能都是这种难以捉摸的性子。”
“你们俩说的都对。”佟姜戈伸了一个懒腰,拍拍郑龄之肩:“把握机会,我们回去了。”
“啊,干嘛不多待会儿。”郑龄之苦了脸。
“你也不看看塌黑的天色!”荀坤张嘴打哈欠,说话相当不客气:“为了配合你演出,我们俩的淑女形象彻底崩塌,我们也是要脸面,要形象的好吧。”
郑龄之脸红红,小声嘟囔:“人家又没让你们那么做,是你们非要自毁形象。”
“听听,你这小没良心的,信不信我……嘿嘿,吓唬你呢。”荀坤作势扬鞭子,郑龄之捂了脸躲到佟姜戈身后。
荀坤嘿嘿一乐,揽了佟姜戈肩背,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郑龄之知荀坤跟她闹着玩,也是配合演出,嘻嘻一笑,拉了两个好姐妹,又说了一会儿体己话,才将二人送出门。
返回的时候,绿纹摇摇郑龄之袖子,郑龄之顺着绿纹视线望过去,看到连廊下的某个身影。
“她干嘛跟着咱们?”绿纹十分生气。
“兴许有话说。”
“她还有脸说?”绿纹真想现在就拆穿她的伪善面孔。
“别,她目前来说,对咱们还有用。”郑龄之提步过去,笑道:“小婶还没休息?”
龙盈盈眼睛略潮:“龄之,我真的很羡慕你,有两个好闺蜜肯为你两肋插刀。”别说闺蜜,她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
“小婶这话就见外了,所谓闺蜜,无非是将心比心罢了。”
龙盈盈脸上表情微僵,将心比心?
她怀疑了是么?
“雾浓霜重,小婶也当保重自个儿身子,小婶如今不同往日,宁可是有宝宝的人呢。”郑龄之接了婢女腕上搭的披风,帮龙盈盈拢上。
目光落向龙盈盈微隆小腹,郑龄之道:“有了身孕后,心情的确会大起大落,小婶千万莫胡思乱想,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你说得对,这才刚刚开始,今儿你也看见了,姚氏对我是恨之入骨,恨不能生吃了我。”
是吗?
若非今日这场蹩脚的争执,她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呐。
“小婶院子里的那几个需多加留心,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会留意,谢谢你龄之。”龙盈盈担忧的目光望向郑龄之,“你来别苑日子不短了,我就怕姚氏以我养胎为由,将你接回去,你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妙了。”
“我既然出来了,就不会再回那囚笼任她摆布,相反,我还有笔旧账要跟她清算。”
龙盈盈喜道:“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你娘留给你的手札了?”
郑龄之看着她,若有所思,点头:“没错,手札现在的确在我手上。”
龙盈盈眼眸一亮:“你打算怎么做?将手札交给官府,还是……”
“不急,我还需要两个有利人证。”
龙盈盈不说话了,略作沉思,道:“姚氏为人刻薄,一定会有疏漏之处,实在不行,就反将她一军,适当时候逼她一逼,她必会自乱阵脚。”
“小婶说得极是。”郑龄之经龙盈盈一句话点醒,突然就有了一个绝妙好主意,挑眉望她,“小婶,小婶。”
“啊,龄之,你刚刚说什么?”龙盈盈回神,惊看郑龄之。
“小婶脸色很差,可是身子不适?”
龙盈盈摇头,“没有,我就是,就是……”
“我很好奇,你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没有告诉你那两个好闺蜜,却独独告诉了我,你难道就不怕我把这事报告姚氏知道?”
“从根上说,姚氏恨小婶你更甚恨我,你不会那么做,二品诰命夫人与平妻的位子孰轻孰重,相信小婶心里自有一杆尺。”郑龄之笑得讳莫如深。
龙盈盈脸色微白,惊诧望向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想当初,被连墨戈送去飨客,姚氏就是那时候找上的她,给了她一袋金子,要她帮她找个东西。
姚氏交给龙盈盈的任务就是想法子接近郑龄之,找到那本手札交给她。
龙盈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取得郑龄之信任,知道手札确有其事。
姚氏今天来,就是为了手札。
郑龄之答非所问:“知道姚氏为何始终不敢动我?”
龙盈盈:“?”
“那是因为,姚氏一直在我身上寻找一样东西,她几乎找遍了整个太傅府,也没有找到,所以,她就想,那个东西一定被我娘藏在了南山别苑,若问当今世上能找到那个东西的,恐怕只有我。”
“手札在你手上,你岂不是很不安全?”
“姚氏只当你是一个风尘女子,却不知,你也是有血性的,当她发现控制不了你的时候,就想利用我将你除去,可惜,我患时疫是假,来别苑找手札却是真,姚氏陪了夫人又折兵,她现在最想除掉的恰恰是你和你腹中的孩子。”
“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安危?”
“手札我自是藏在安全的地方,我怎会笨到给自己惹麻烦上身?”
“你将手札给了她们两个中的一个是不是?”
郑龄之笑道:“小婶,你现在该担心的是自己,而不是手札的去向。”